第774章 生間隙

“氣死我了,我就知道那個死老婆子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烏珠,還好我聽了你的話,沒叫她知道我牧場每年的出息。”

金鑲玉打小在草原上長大,她所帶來的人最擅長的就是放牧。

烏珠安慰她:“哼,這些貴婦人的眼裏隻有那些各色珠寶、金銀之物,哪裏知道公主的牧場也是價值連城。”

金鑲玉柳眉倒立,恨恨地道:“現在是比這些的時候嗎?可恨她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兒媳?”

“公主,要不咱們還是回草原上去吧,奴婢覺得這大周也不是個什麼好地方,啥也不讓幹,除了能陪公主出門應酬,耍也不能幹,想騎個馬,還需得要經王妃同意呢!”

烏蘭、烏雲同樣是在草原長大,她們認為草原兒女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這輩子怎能離得了騎馬呢!

烏雲也對在王府生活很不滿:“可不,公主,這裏的規矩也忒多了些,這也不許,那也不許,煩都煩死了,以前隨公主時常來京裏玩耍,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大周的生活竟是這樣。”

金鑲玉為之意動,她看了烏珠一眼,道:“即便我要帶你們回草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烏珠,你是我的女官,幫我想個法子折騰折騰這府裏的人,先叫我折騰個痛快,待有機會了,帶了你們幾個一起回草原去,過那天為被地為床的瀟灑日子,你們看中了哪個俊俏小子,直接搶回來便是,哪裏像這府裏頭,幹啥都不能叫我順心。”

烏珠聞言低頭不知在想著什麼,道:“公主,你與世子是先皇賜婚,隻怕......很難和離。”

“你都說了是很難和離,又不是不能。”金鑲玉一點都不想跟蘇子泓在一起,若用劉稻香的話來說,蘇子泓那就是個變態。

烏珠又道:“主子,依奴婢之見,不如這樣......”她附耳小聲與金鑲玉耳語,不時,屋裏傳出金鑲玉得意的笑聲。

再說劉稻香那邊,她這幾日無旁的事,錢側妃約了她天天出門打馬吊。

一日,她與錢側妃打了馬吊回來,難得看到蘇子燁在家中。

“夫君?!”劉稻香驚喜的撲了過去。

蘇子燁本來倚在羅漢床那裏小歇,見她快跑過來,連忙起來迎了上去,劉稻香撲到他回來,使勁聞了聞他身上的香氣,空落落了好些日子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劉稻香伸手摟住他的腰,仰頭巧笑焉兮:“你的公務忙完了?”

蘇子燁緊緊摟住自己想念許久的小人兒,答:“嗯,已經處理完了,礙著西太後尚在,當今皇上不曾做太絕,隻是把太子幽禁在府裏,又降為安郡王了。”

大抵是叫那位前太子安安分分的意思吧!

“你能在家休息幾日?”劉稻香想他想念得緊。

“大概能偷三五日的懶。”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問:“怎地清減了許多,可是苦夏了?”

“不曾?”劉稻香搖了搖頭,隨即又低下頭,使命的擠了擠水汪汪的大杏眼,又悄悄摸出一條備用的帕子在眼角拭拭,然後擠出幾滴鱷魚淚。

“夫君天天忙得不見人影,我想夫君想得茶飯不思。”

所以......

她是絕對不會告訴蘇子燁,她前些日子,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腰粗了一圈,這才立誌要減肥!

蘇子燁因她的話,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娘子,為夫這幾日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嗯,最好是補償得她下不了床。

蘇子燁越想心裏越火熱,又想起在領命搜太子府時,搜出來好些小人書,全是畫的“妖精該如何打架!”

他想著難得空閑,定要與自家親親娘子把那十八般武藝全都試上一遍。

劉稻香尚不知,她在蘇子燁的眼裏,那就是一盤香噴噴的紅燒肉了。

她踮起腳主動親了親蘇子燁的嘴,又羞紅了小臉埋進他懷裏。

“娘子,你就如此迫不急待了?看來是為夫的失職。”

呃?!

劉稻香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忙道:“夫君,你有多長時間沒去看望你嶽父嶽母了?”

蘇子燁心中一動:“說起來還是三朝回門時,娘子晚上若表現乖些,為夫明日或許會有公差要去你娘家走一趟,不知娘子可樂意一起同行?”

“大善!”劉稻香笑得合不攏嘴。

心中的小人樂嗬嗬的比著小剪刀。

翌日,日上三竿了,劉稻香這才扶著自己酸痛的腰坐起來。

她還不是自願醒的,是被院子裏的知了給鬧醒的。

青梅聽到屋裏的動靜,忙繞過碧紗櫥進來。

“主子,醒了?”

劉稻香鼓著個腮幫子,問:“王爺呢?”

青梅又笑答:“王爺一早去了書房,王爺出門前還吩咐奴婢,讓主子睡到自然醒,還有,王爺說,他已打發人先去主子娘家送信,說是會與主子一同回娘家吃午飯。”

“當真?真的可以回去吃午飯?”劉稻香喜出望外。

她有好幾個月不曾回娘家了,想到能回家見自己的爹娘,劉稻香說不出的高興,歡快的叫春嬌等人進來伺候她洗漱。

待她洗漱好後,坐在梳妝台前任由青梅為她盤發,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我許久不曾回家,對爹娘想念得緊,青梅,你先前的話莫不是哄我的吧。”

青梅笑道:“主子自出生起到如今,還是因為嫁人了才離開老爺、夫人這許久的時日,也怪不得主子想念了。”

“隻吃午飯嗎?可會留在那裏吃完晚飯再回來?”劉稻香得寸進尺,她舍不得吃頓午飯就回府,她還想跟自家娘親多撒撒嬌呢。

青梅正欲說什麼,蘇子燁已從外頭進來,一身銀蟒紫袍越發襯得他神俊威武,守門的小丫頭因他周身散發的寒意,從來不敢離他太近。

“娘子若不願意,為夫這就打發人去回了這事兒?”蘇子燁的冰山人設,早在她與他成親後,就漰得一點都不剩了。

“哼,誰說不願意,更何況......”她昨晚可是卯足了勁兒哄他開心。

蘇子燁揮揮手,示意青梅等人退下,伸手輕輕的撫著劉稻香的青絲,俯下身來,雙臂環住她,輕輕的蹭了蹭她的小臉,道:“更何況如何?為夫對娘子昨晚的表現,甚為滿意,隻是動作太過生疏,都怪為夫平日與娘子親近的太少,為夫早上醒來後自省一番,以後,為夫要幫娘子勤加練習才是。”

劉稻香的小臉瞬間紅得快滴血了,她隻覺得自己的俏臉熱的——能燙熟一盤子五花肉片了。

蘇子燁眼見她的眉頭跳了跳,忙收了心,伸右手從梳妝台前鏍鈿牡丹妝奩裏取出一頂半尺來長的連枝珍珠粉梅金花冠,與之成套的,還有兩對長短不一的珍珠粉玉金步搖。

“咦,這是你買回來的?”

蘇子燁給她插好步搖,又挑了一對粉玉梅花耳墜,又拿起她柔軟無骨的左手,輕輕的摩挲著,道:“這套花冠本是太子為其膝下的三公主所打造,隻是尚未來得及送出,我瞧著這花冠很適合娘子戴,便要了過來。”

他說完,又從那妝奩裏取出一根粉玉為瓣,珍珠為蕊的金手鏈給她帶上。

劉稻香今兒到不曾穿大紅,隻是挑了一件月牙白底金絲梅花紋絹帛長衫,下罩白底金絲流雨百褶裙。

她坐在梳妝台前左右照照,到這套花冠十分滿意,清清爽爽中襯得劉稻香越發麵若桃花別樣嬌。

兩人在屋裏自娛自樂的秀了一波恩愛,撒了好大一把狗糧後,這才叫了青梅等人進來,收拾了一番後,兩人先去玉梨院跟錢側妃報備了一番。

錢側妃聽後,便知這是小兩口找借口去竄門子。

“去吧,去吧,對了,紅豆,我記得王爺上次帶回來一些好酒,說是下頭孝敬上來的,你帶人拎兩壇來,叫燁兒帶去孝敬他嶽老子。”

紅豆在外頭應聲後便遠去。

劉稻香坐在錢側妃的左手邊,她拉起劉稻香的小手輕輕拍了拍,笑道:“好在離得近,平日裏也能叫你娘一起打個馬吊啥的,隻是回去的機會卻是太少了點,我也不是那種惡婆婆,就說蘭兒吧,雖不是我親生的,卻是我親手養大的,我就想著,將來她長大了,若是能像你這般想著法子多回娘家幾趟,我也就圓滿了。”

錢側妃是個很通情達理的人,她也是做過爹娘的女兒,自是認為,她是她娘生的是她爹養的,便是多孝順些,多回家看看自己的爹娘也是應該的。

隻是......

這樣的話,她與劉稻香心知肚明,卻是不能說出來的,畢竟這些話有違大周禮教。

“娘,你隻管放心,若惠蘭妹妹出嫁了,總歸有爹娘,有兒媳與夫君看顧著,娘若想她了,隻管打發人去接她回娘家小住便是,兒媳與夫君還巴不得呢,也好叫她的夫家不敢欺負她,誰叫她的娘家勢大,她就有這般硬氣,想回娘家抬腳便回就是了。”

劉稻香的這話兒,討了錢側妃的歡心。

蘇惠蘭的親娘在她剛出生時就死了,在蘇惠蘭的心裏,與她最親的就是錢側妃了。

“哎喲,我當真是拜了八輩子的菩薩,燒了八輩子的高香,竟然又白得了一件小棉襖,如今,蘭兒可是事事都向你學呢!”

劉稻香表現的對錢側妃會很孝敬,蘇惠蘭是有樣學樣,跟著也越發懂事、貼心了。

蘇子燁坐一旁依然麵無表情,也不說話,隻有劉稻香這個枕邊人瞧得明白,他心裏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