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這個莊子?”平王心中暗喜。
蘇子燁白了他一眼,又道:“城西、城東,鋪子各一間。”
平王頓是蔫了:“你,你個臭小子,是不是早就摸清了你老子的底。”
蘇子燁再答:“要不,把你的底都給我?”
平王頓時啞火了。
蘇子燁名下有多少產業,他多少能摸清楚七八分,這些個東西他哪裏又缺了:“哼!便宜你這個臭小子了。”
若蘇子燁不曾封郡,不曾領京衛指揮使一職,平王還能一碗水端平。
一場皇家暗鬥,流的血把天都染紅了,而自家這個沉默寡言的兒子,竟然能從中殺出一條血路,爬上了睿郡王之位。
這由不得他不偏心於蘇子燁,兒子能耐了,老子臉上有光,就這麼簡單。
“明日一早,你隨我進宮謝恩去。”
蘇子燁從善如流,劉稻香這邊,自然是劉正信入宮謝恩。
且說,第二日一早,蘇子燁隨著平王一起早朝後,轉而去了禦書房求見當今皇上——蘇子恒。
平王照著傳承了數代的老套路,謝過新上任的皇帝,這才先一步離開了皇宮。
蘇子恒叫上蘇子燁去了東暖閣那邊。
“自去歲末給過世的父皇伺疾,一轉眼快一年沒碰過棋盤了,今日難得偷個閑,不如你我對奕兩局。”
蘇子燁自然是應了,兩局過後,東暖閣裏傳來蘇子恒哈哈大笑的聲音,笑得一分無奈、兩分難過、三分酣暢、四分得意!
“微臣技不如皇上。”
待蘇子恒笑過後,蘇子燁才如此道。
蘇子恒連連擺手,笑道:“哪裏,是子燁堂弟謙讓罷了,好久不曾如此開懷大笑過了。”
蘇子燁低頭不語,老皇去世,新皇登基,與蘇子恒作對的那些兄弟手足,死的死,流的流,剩下的不是被圈禁了就是風光無限。
當然,後者隻有寥寥數人,多數都是死了。
“子燁堂弟,咱們自小就相識,難得到如今,你都還陪在朕的身邊。”
蘇子恒的身邊需要他這樣一個身份的人,才能襯得當今皇上是個仁君,並非嗜殺成性。
“應該的!”
蘇子恒伸手摸摸自己的胡須,這是他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穩重有威嚴而特意蓄起來的。
“你今日讓我如此痛快,讓我想想,賞你什麼好呢?”
蘇子恒伸出左手食指輕輕擊打腦門,正在此時,聽到太監來稟,說是外頭有臣子求見,應是為了大封後宮一事。
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叫他們先在外頭候著。”
轉而又對蘇子燁道:“有了,我昨兒才給你賜了個你求了好些年的王妃,不如,今兒再賜你個側妃,幾個姬妾,如何?”
蘇子燁忙站起來做長揖:“多謝皇上厚愛,我家小媳婦說了,弱水三千,隻允我取一瓢。”
皇上聞言大笑:“她都當正妃了,你當然隻取一瓢飲了,但,多吃幾口還是使得的。”
蘇子燁一本正經的答:“皇上,你猜錯了,她說,她隻願做我手中的那隻瓢。”
水是一飲而盡,過喉即入肚,而瓢,隻會一直拿在手中......
蘇子恒微微眯起眼,道:“那小丫頭當真有些意思,你說,我若堅持賜你側妃,她會怎樣?”
“皇上金口已開,她不敢不從,隻是......她人雖在,心卻已死。”難得,蘇子燁為了劉稻香,在蘇子恒跟前說了這麼長的話。
“這到還真像她能做出來的,這小丫頭的性子咋這麼強,一點都不像她的姑姑,小意溫柔。”蘇子恒想起溫柔似水偏偏又有些小辣椒性子的劉芷菱,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
“同人不同性,更何況不同人,我家小媳婦自小長於鄉野,性子不似大家閨秀那般嫻靜。”蘇子燁很不高興蘇子恒說她的不是,一張俊臉當著新皇帝的麵就這麼垮下來了。
“那可不行,我這個做堂哥的怎能在一旁幹看著,我能享的福,你自然也能享,要不,我下旨尋她個不是,撤了這樁婚事?”蘇子恒眼裏閃過一道精光。
蘇子燁再次做長揖:“蘇氏一族自古出情種,她若不嫁,我便不娶,她若離我遠去,我肯定不想活了。”
這話,說得蘇子恒心裏沉甸甸的,同時,心裏又鬆快了不少。
他再次問道:“你當真不再娶旁的女子?”
“是,皇上,微臣心意已決,斷無後悔的可能。”蘇子燁的神情真誠的不能再真誠,提起劉稻香時,連眉尾眼角都染上了笑意,他對她,是喜歡到骨頭裏的。
蘇子恒笑得越發親切,道:“如此一來,我到是可以給德嬪交差了。”
“德嬪?”蘇子燁心裏隱隱有了答案。
蘇子恒笑答:“你猜得沒錯,是你家小媳婦的八姑姑,我已說過,要封她為嬪首,來人,傳朕旨意。”
劉芷菱被封為嬪首的旨意,很快就傳出宮,飛到了劉府。
“爺爺,真的嗎,八姑姑被封為嬪首了?”
劉稻香眼裏,嘴角都藏不住笑意了。
劉正信很是高興得不行,今日當真是個黃道吉日,家中連連添了兩道喜事。
“嗯,以她的妾妃之位,得嬪首本就應該,還好不是妃位。”
“為什麼?”劉春香對此不解。
劉稻香微微動了動腦子,對自家妹妹說:“槍打出頭鳥,如今,新皇上位,還不知有多少人家盯著後宮,想把自己家的閨女送進去。”
劉春香不屑的撇撇嘴:“隻有那些沒出息的,才會想著靠女兒進宮給家裏帶來榮華富貴,咱家的哥兒可沒那麼沒出息,對吧,浩哥兒,瑜哥兒。”
被點名的兩哥倆,立馬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總有那麼些人家會覺得是榮耀,好了,不說這些,桂花,東西準備的怎樣了?”
劉正信轉頭問張桂花。
張桂花看了自家二閨女一眼,道:“回爹的話,小姑子出嫁時,本就有些良田,媳婦做主,拿了公中大半的銀錢,又給小姑子在原本的良田邊上添了一千來畝,另外,再從公中拿了一個鋪子出來。”
劉正信對於張桂花的安排很滿意,笑道:“你辦得很好,宮中不比外頭,樣樣要用銀子不說,那也是個看銀子下菜的地方,比不得在自家,當初我原是想給她挑個年輕將領嫁了,誰知......不提這些,她即為嬪首,娘家還是可以送些好東西去她宮裏,咱大周是允許娘家給嬪妃們打家具的,你回頭看看哪裏有上好的木材,買了給她打套好家具送去。”
劉稻香聽後,覺得,後宮壓根兒就不是個看臉的地方,而是個拚爹的地方。
若劉正信不是正二品的大官,隻怕,即便有這一說,也難把家具送進宮去。
“爹,這事兒到也不必為難,當初,您的大孫女出嫁時,您二孫女運氣好,弄到了數方上等黃花梨木,還剩下不少,原本是留了給三閨女打家具的,到是可以先給小姑子打套家具。”
劉正信聞言大喜:“你說是是黃梨花木,不是草梨花?”
“不是。”張桂花雖對此道不通,但知道自家閨女說是黃梨花木還是很相信的,必竟,當初打家具的老木匠也說了,那是黃梨花木。
劉稻香一旁笑道:“娘,若是不夠,你隻管與閨女說,我手上還有些上等小葉紫檀與黃梨花木。”
劉三貴為之側目,道:“幾時的事?”
“就是去歲下半年,我琢磨著我家的家具一直以水典柳,榆木湊合著用,爺爺當了都指揮使,爹爹學業有成,又拜入了大儒門上,入國子監是妥妥的事,咱們一家子若再用這樣的木家具,傳出去會讓爺爺臉上無光,我便早早準備了。”
劉稻香並不曾明言劉老夫人的半點不是,但劉正信聽後,氣得山羊胡子一翹一翹。
他原本就知葉玉釧對鳳梨花所出的這兒子不喜,但並不知她竟做到了這地步,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像劉正信這樣性子剛正的人,最痛恨的就是自家人背後咬自家人。
他不禁暗思,是不是自己待葉玉釧太仁慈了些。
“這些值不少銀子,我也不貪她的這點東西,回頭,你把東西折算從銀子,這帳,從公中走,到時再拿這銀子給春香置辦些好木材。”他說到這兒又頓了頓,突然反應過來:“怎麼是春香這孩子,不應該是我家稻香先打家具嗎?”
自從禽獸007給她開通了同城“移動” 後,劉稻香即本上是想去哪兒就能瞬間到達,簡直爽得不要不要的。
“爺爺,這個您大可不必擔心,相對黃梨花而言,孫女我更喜歡小葉紫檀木打的家具。”
禽獸007此時正滿地打滾的吼:“小香香,快跟爺爺說,咱有金絲楠木,金光閃閃的,看著就像鎏了金似的,多好看啊,咱用這個打家具吧,好不好嘛,麼麼噠,親親小香香。”
劉稻香萬分鄙視之:“少來這套,你想作我不攔著你,但你不能拉著我一起作死,金絲楠木可是帝王木,是我家能用的嗎?”
“怎麼會,大周朝的郡王也是可以用金絲楠木打些家具的,雖然不能是全套,但也能有那麼幾件。”禽獸007早在當初來京城時,就把京城掃描了個遍兒,所以,它說律法上有,那必定是有的。
“你確定?”
“確定,小香香,要不,你用金絲楠木打個花架子,洗腳盆也是可以的,尤其是晚上,黑燈瞎火的,這個比較容易看清楚。”
對於禽獸007完全沒有節操的話,劉稻香直接左耳進,右耳出。
不過,能打些零散的東西的話,她到是想打幾個金絲楠木做的屏風,又或是小件的東西,譬如,首飾盒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