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受傷

在這冷冷的聲音之下,劉稻香感受到了他的擔憂。

她止住腳步,又聽到耳邊傳來進忠的急呼。

“子燁哥哥!”

她扯起裙擺快速的朝她奔去。

但是很不幸,她被人再次撞倒在地。

一道火紅的身影從她身側飛奔而過。

“子燁哥哥!”金鑲玉嬌嬌的聲音響起。

雖即,她衝到了蘇子燁的跟前,急匆匆地說:“可還受得住,莫急,我已經叫人傳太醫了,快看看傷得重不重,進忠,快些叫人去取些蜂蜜水來給你主子喝。”

好似,她才是女主人一般。

金鑲玉的身子有意無意地遮擋住了倒在地上的劉稻香。

劉稻香氣惱的想站起來,才發現剛才一個不提防,竟然崴了腳,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小手背上的鞋印子,還有腫得跟小蘿卜似的手指頭,自己這到底是圖啥,瞧瞧,人家壓根兒就不在意,心裏一酸,委屈的眼淚嘩啦啦的掉下來。

傷心的眼淚不要錢似的往外傾倒,從來沒這麼倒黴過的劉稻香越哭越利害。

“蘇子燁,你要是敢看旁的女人一眼,姑奶奶就挖了你的眼珠子當球踢,你要是敢對旁的女人動了心,姑奶奶就油炸了你的狼心狗肺,嗚嗚,疼死我了!”

她邊哭邊伸手試著去摸自己的腳踝,果然腫得利害,一碰就像是拿刀子在割肉。

好似有歎息聲從她頭頂飄過?

傷心中的劉稻香直接忽略了,她肯聽是錯聽了,那廝有溫香軟玉在側,哪裏會記得起自己。

淚眼婆娑中,直到一隻掌心布滿老繭的大手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是一雙長年握劍的手。

劉稻香即便如此,尚還記得從懷裏摸出一條小帕子先拭了拭眼淚,好讓自己能更看清來人。

接著入眼的是一雙雁頭銅尖頂暗紋皮靴,順著往上便見到紫袍下擺,上頭還有星星點點的暗色斑點,她知道這一定是剛才混亂中濺上去的血,她那不爭氣的小心肝頓時一緊,一時忘了呼吸,傻傻愣愣地坐在草地上,呆呆的望著眼前。

“傻媳婦!”蘇子燁好聽的聲音從她頭頂再次飄過。

劉稻香紅腫的雙眼包著一泡眼淚委屈地抬起頭:“你沒事?”

蘇子燁輕輕靠在進忠身上,嘴角微微上翹:“我若出事了,我的媳婦大抵會哭傻呐!”

劉稻香頓時俏臉一紅:“誰是你媳婦!”隨即又覺得自己先前那一幕很沒骨氣,又梗著脖子抬頭道:“哼,我可沒想好。”

蘇子燁睨了她一眼,笑道:“還不想起來?”無論她想沒想好,他都沒打算放開她。

劉稻香也不知咋了,頓時委屈得不行,眼淚又叭叭掉下來,嘟著小嘴道:“腳崴了。”

“還能站起來?”蘇子燁再次伸出手來。

劉稻香吸了吸鼻子,才注意到有一股子濃濃的血腥味兒,對了,蘇子燁受傷了。

“能!”

不能也能,這會兒兵慌馬亂的,誰又顧得上誰。

她沒有把小手遞給蘇子燁,而是瞪著一雙兔兒眼對進忠說道:“把你衣袖借我用一下。”

進忠瞧了眼她的紅腫的小手,不說話,另一旁的進孝已把右胳膊伸過來,劉稻香看著擱到自己眼前的手臂,又呆呆地看向進孝。

“姑娘別愣著了,咱主子還在流血呢!”

劉稻香小臉一紅,很不好意思低下小腦瓜子,拿小手臂壓在他的右手臂上,一借力,這才顛顛地站起來。

好在金鑲玉打發人請的太醫來了,她才避免繼續尷尬著,不過,劉稻香並不曾見到先前撞翻她的金鑲玉。

想了想,她怎麼可以吃這個虧呢,心下琢磨著等太醫給蘇子燁療傷後,她一定要打小報告。

不過,得等蘇子燁療傷之後再說。

劉稻香被安排在東廂房裏,進忠另請了大夫來給她瞧傷。

“姑娘,奴才已打發人去通知劉夫人了,隻是姑娘這傷怕是無法瞞下。”

劉稻香任由小丫頭給清洗受傷的手,一邊側頭朝碧紗櫥外頭答道:“多謝了,我娘可說了什麼?”

進忠隔著碧紗櫥朝裏說道:“回姑娘的話,夫人得知姑娘在此處,又問了奴才姑娘可受了傷,奴才隻說姑娘崴傷了腳,待大夫開些跌打損傷的藥酒摸上即可。”

“原本夫人是要隨了奴才過來的,奴才說咱主子受了箭傷,太醫正在診治,這會子院子裏亂哄哄的,而且,姑娘並無大礙,奴才勸夫人莫要過來,待姑娘收拾妥當後便派人送姑娘回去。”

劉稻香之前一直沒機會,這時才尋到空閑問他:“可知我八姑姑怎樣了?”

先前蘇子恒毫不猶豫的抱起劉芷菱就走了,壓根兒不給她一點點機會。

“八姑娘被恒親王帶走了,奴才已派人去打聽過,恒親王請了軍中最利害的軍醫給八姑娘療傷,奴才派去的人回來時是這麼說的,再多的,就打聽不出來了。”

他正答著話,外頭聽到人來稟:“總管,劉夫人派人送來了兩個丫頭,說是劉二姑娘平日用順手的,又叫兩人拿了好些藥材過來,並且還讓小的遞個話,說今兒咱這院裏亂糟糟的,待明日再過來瞧咱主子,另外娘娘聽說主子受傷一事後,直接暈過去了,到現在還沒醒,四姑娘留在娘娘身邊照顧著。”

劉稻香聽後,忙對進忠說:“你先去忙吧,我娘估計是派了我的兩個丫頭過來了,待你家主子療傷後,我去瞧過後便會直接回去。”

進忠知道現在院裏亂得狠,也沒說什麼好聽的話,行了一禮後便直接走了。

來的是青梅與春嬌,兩人爭先恐後地從碧紗櫥外擠進來的。

劉稻香的小手已經被女太醫給上了藥,又用白細棉布給包好了,她瞅了瞅自己兩隻“熊掌”,無奈的隻得放下來。

“姑娘,你可還好?”青梅頭一回瞧到自家姑娘正兒八經地坐在椅子上,急忙上前問她。

劉稻香伸出崴了的那隻腳,此時同樣被女太醫纏了厚厚一層裹腳布。

那位女太醫笑眯眯地解釋:“裏頭的棉布上沾了些藥酒,拿布包起來,是怕姑娘一時忘記了,碰到了傷腫的地方。”

春嬌見自家主子這樣兒,忙問道:“太醫,我家姑娘這樣子要裹多久。”

女太醫笑眯眯地答:“隻要消腫就好了,這是藥酒,記得每日給她摸上四五回,還有,揉的時候要輕點,莫要太使勁。”

“多謝女太醫。”春嬌忙上前道謝,又背著人悄悄給了她一個荷包。

女太醫捏了捏荷包,又笑道:“先前聽那總管說,我也曾聽說過那軍醫,刮骨療傷很有一手,劉二姑娘不必太過心憂。”

劉稻香又再次道了謝,待女太醫走後,她才又詢問青梅與春嬌:“我娘怎麼沒來?”

“夫人聽說這邊亂糟糟的,又得知姑娘平安無事,便道主家這會子定沒心思招待她,到不如先去瞧瞧八姑娘。”

劉稻香白了春嬌一眼,不滿地說道:“我是她親閨女對吧!”

春嬌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不知自家姑娘吃哪門子醋,但還是爽快地點頭:“自然,夫人統共才生了姑娘三個姐妹。”

青梅瞧得明白,卻也隻是抿嘴輕笑,覺得自家姑娘當真太有趣的。

“我姐與我妹呢?”

青梅笑答:“大姑奶奶與三姑娘想過來瞧瞧姑娘,但讓夫人給攔住了,說這會子外頭兵荒馬亂的,讓兩人待在家裏,哦,對了,當時一出事,大姑爺囑咐人把大姑奶奶送回咱院裏給夫做伴,自個兒已回營中,想必這會兒正忙得腳不沾地。”

她嘴裏的大姑爺自然是指黃小虎,武將與文將又在有不同,黃小武雖為武狀元,卻已早在軍中曆練,隻待來年開春參加春闈過後再定前程。

三人正說著這些事,聽到外頭進忠打發小丫頭來告訴劉稻香,蘇子燁已經包紮好傷口。

劉稻香正欲站起來,又聽得外頭一陣響動,便打發了青梅出去瞧瞧。

誰知,青梅歡天喜地的回來了,笑說:“鎮國將軍吩咐人抬了圍椅來,說姑娘崴傷了腳,不方便走路。”

劉稻香聞言心下一甜,笑意盈盈地點點頭。

她先前的待的地方離正屋不過是幾步路,很快她便被人扶著坐上圍椅,又給抬去了蘇子燁那邊。

圍椅剛被放下,她抬眼瞧見躺在床上的蘇子燁,除了因為失血過多,顯得臉色蒼白之外,她是半點都瞧不出還有旁的不妥。

“可還好,太醫怎麼說?”

蘇子燁的嘴角輕輕揚起,冷清的目光再見到她時,多了一絲暖意,答:“尚好。”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後又覺得自己說得太言簡易賅,又補了一句:“以往當差辦事,有時也會遇到危險,不過是一點小傷而已。”

劉稻香立馬反應過來,想起小時候頭一回見蘇子燁時,他那時身受重傷,與這回相比,當真是小巫見大巫,算不得什麼。

“可又問過太醫,吃食上有什麼要注意的?”

一旁的進忠忙答:“奴才問過了,主子要食清淡點的,可是......”

劉稻香低頭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若是沒有傷著,她很願意為他洗手煮羹湯。

“哪來那麼多講究。”

“要是我這手沒受傷就好了,你喜吃肉,到是可以做些鮮味足點的白肉給你吃。”劉稻香虧得上輩子也是個吃貨,天南地北有名的菜,她多麼吃過,或自己做,又或下館子。

對於做飯她毫無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