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最親密的小夥伴是別人家的了,劉稻香表示,好心塞,求躺!
“我剛問了,原材料最近銷路很好,漲價了,三隻母雞兌200克!”
劉稻香聞言,差點沒吐血,果然是別人家的了......
不說劉稻香如何通過禽獸007討價還價。
隻說張裕德在自家南書房發了半天的呆。
真心想哭啊,不是洗刷過一遍了麼?
難道越洗刷越成了篩子眼?
張裕德好想哭。
金烏西墜時!
張裕德家前院南書的房被輕輕敲響,隨即,大紅漆菱花木門被推開。
謝金多一身青銅長衫走了進來:“主子,你找奴才?”
“金多啊,咱府都快成一個大篩盤了。”張裕德早已從震驚中恢複過來,此時,竟調侃起家裏的總管——謝金多。
謝金多臉上的笑意凝得比青石板還結實。
“主子!”咱能來能嚴肅點。
張裕德再次歎道:“其實也不能怪你,這個院子本來就是臨時買的,家裏的仆婦也才買進來不過兩年多,說到底,還是咱家的底蘊不夠豐厚。”
謝金多再次無語:主子,大家夥都知道你窮得隻剩下銀子了,咱能不這麼得瑟麼?
“府裏的仆婦,奴才暗中梳理過幾遍,隻是後來,後院住進了女眷們,奴才不方便......”
張裕德朝他擺了擺手:“咱府裏,隻有你與幾個老人,是自微末之時,便跟著我了,我自是信得過,隻是,我即然做了將軍的下屬,想必,早就入了京城某些人的眼。”
謝金多臉上反而多了份釋然,當日,自家主子選擇跟著那位爺時,不是早有心理準備了麼?
“是三皇子的人?”
“不一定,但總歸脫不了那幾位的幹係,唉,老虎老得快沒牙咯......”張裕德又是一陣感慨。
謝金多十分聰明地當了一盞茶功夫的壁柱,方才道:“主子,咱府裏的那些釘子要拔了麼?”
“你是怎樣想的?說來聽聽。”張裕德反而先問謝金多。
謝金多一點都不藏拙,答道:“主子,奴才覺得不必打草驚蛇,左右府中的主子沒幾個,倒不如先看著,待那些釘子都浮出水麵來,到時才能一網打盡。”
“你安排一下人手,另外,把這事也傳給需要知道的人知道。”張裕德吩咐他。
很快,遠在京城尚未回歸的青州千戶——蘇子燁,很快便收到了他的來信。
“主子,這是青州傳來的消息。”進孝把一張小紙條送到了他的案頭。
蘇子燁聽到“青州”二字時,神情一變,複又恢複平靜。
他細細閱讀了紙條上的東西,方才道:“連青州那邊都有動靜了,哼,看來,那些人當真是坐不住了。”
進孝小心觀察他的臉色後,方才小聲道:“地主家的兒子太多了,地主自己又老了唄,壓製不住那些兒子,誰不想坐那位置呢!”
“太傅的小孫女又病了?”蘇子燁口氣十分冷淡,似乎對於當今聖上的賜婚,一點都不放在眼裏。
進孝忙答:“今兒晚上傳出來的消息,說是晚飯時,突然暈倒了,主子,要不要去探望一番?”
即便是做戲,他也是希望自家主子能去的,省得京城裏的那些富貴夫人,沒事就拿他家主子嚼舌根。
其實,他家主子才是最苦的那位。
“太早。”蘇子燁心下還是蠻同情這個被賜的,名義上的未婚妻。
進孝心下歎氣,答道:“怪不得主子。”其實,他家主子隻是幫人背了口大黑鍋。
“不介意!”不難聽出蘇子燁語氣裏的真意:“明日去。”
即便不是他想娶的女人,他還是該去探望一番。
蘇子燁心裏很明白,太傅之小孫女,不過是他和蘇子泓博弈的棋子。
進孝麵色擔憂地說道:“對了,連著這消息一並傳來的,還有劉二姑娘的消息,這事兒是她最先發現的,且,有不少人馬發現她是一條大魚,想把她捏在手裏。”
蘇子燁微微眯起眼,莫名的,有種自家鍋裏的飯,要被別家的勺子挖走了,這種感覺叫他很不爽。
“哼,羅素纖幹什麼吃的?”他嘴裏的羅素纖,就是羅姑姑。
進孝的腦門滑過一排冷汗,忙道:“劉二姑娘壓根兒並不知情,全讓羅姑姑與吳姑姑給擋回去了。”
蘇子燁的心裏莫名煩躁,隻聽他道:“還得挨過秋闈呢!”
“主子,你要走那步棋?”進孝大驚失色。
蘇子燁的眼裏寒光乍現。
動什麼都不能動他鍋裏的飯。
他突然想起劉稻香這回叫人送來的桂花酒,甜膩膩的,他並不喜歡,但他娘親卻歡喜得緊。
“進孝,我記得快重陽節了吧?去,準備些上好的錦緞送去給那丫頭做冬襖用,就說,我娘喜歡她釀的桂花酒,便贈她些錦帛。”
進孝心裏的小人默默翻白眼,果然聽進忠的沒錯,隻要碰到劉二姑娘的事,就不能持反對意見。
而遠在青州的劉稻香並不知情,隻是沒忍住打了兩個噴嚏。
“姑娘,肯定是有人惦記著你了。”春暖放下花棚子,伸了個懶腰。
劉稻香把毛筆在硯台裏沾了沾墨汁,繼續在帳冊上寫劃,答道:“說起來,我們一家子出門有四五個月了,也不知三十裏村的親友們怎麼樣了,對了,你們可還記得那個滿臉痘痘的少年?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叫齊天,以前好像是劉旺貴的好友來著。”
這事兒,青絲與春暖不知道,春嬌卻歡快地笑起來:“姑娘,你說的不會是那個特好玩的少爺吧?”
青梅低頭想了會兒,方才答道:“奴婢記得,那位齊少爺家是鎮上的,家裏還開了個鋪子來著。”
春嬌被她一提醒,笑道:“對,對,對,那齊少爺當時還跟咱姑娘得瑟來著,說是他家在鎮上有個糧油鋪,還開了個榨油坊,說是咱姑娘以後去他家買油或榨油,抬出他的名號就行,給個本錢就行了。”
劉稻香跟著砸舌道:“嘖嘖,你不說,我倒忘了這一茬了,那齊天別看有些笨笨的,其實是大智若愚,雖說長相一般,但是翠花若嫁給他,也能衣食無憂一輩子。”
春嬌突然想起一事,急問道:“對了,既然是劉四爺的好友,是不是跟咱老爺也是同窗?”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齊天長相貌不驚人,但我記得他曾說過,他是我爹同窗,也是那一年的秀才老爺呢!”劉稻香心中挺奇怪,因為翠花在給她的來信裏,並沒有提起齊天要來參加鄉試的事。
她心中惦記著這事,很快,便寫了一封信回去問李翠花。
李翠花收到她信時,連村口的黃大奶奶都瞧出來她的高興勁兒了。
“喲,翠花,瞧你這高興勁兒,是不是稻香又給你寫信了?”
李翠花爽利地答道:“黃大奶奶,是呢,那死妮子去了青州城快活著呢,我若不時常給她去信,都怕她忘了咱三十裏村呢!”
黃大奶奶心下琢磨著,自家大孫子今年自“雙搶”前寫了封信來後,說什麼要參加武舉人考試,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黃大奶奶想念大孫子都快想出心病來了,隻是,她一直揣在心裏不跟人說。
此時,聽到李翠花提起青州,便道:“也不知她們姐妹幾個在那邊過得怎樣,還有桂花和陳氏也真是的,一去就不回來了,咱村裏雖說靠著三貴家,這日子越發過得紅火了,隻是村裏的人卻越發少了。”
李翠花傻樂嗬道:“黃大奶奶,這不,我娘跟我爹都不打鐵了嘛,都回家種紅薯了,您老隻管放心,大家夥遲早都會回村裏的,還有啊,稻香上回在信裏說,秋香姐這兩個月忙得緊,正在張羅著尋個鋪子呢。”
黃大奶奶歎了口氣,說道:“那丫頭是個要強的,不甘心被自家妹妹比下去呢,其實,咱兒子、兒媳婦又哪裏會在意她有多少嫁妝,她便是光著身子進咱黃家的門,那也會當祖宗一般伺候著。”
黃家的條件本就一直不錯,黃大茂自從中舉後,便去了府城書院做了先生,而且在府城置辦了些產業,隻待重陽過後便準備辭去先生一職,遠赴京城趕考。
李翠花一臉佩服地說:“秋香姐說了,她要自個兒掙嫁妝,將來孝敬公婆,也不至於手頭緊巴巴的。”
黃大奶奶有操不完的心:“唉,我家大孫子不知有沒有常給她寫信,小姑娘家家的,還是要多多有書信往來才好,不然,即便很相熟的,也會慢慢的變得陌生起來。”
“聽秋香姐提過一嘴,聽說,小虎哥被你們嫡支的先生關起來急訓了,不讓被訓練的人分心,因此,才不允許他們往外頭寫信的。”李翠花大約猜到了黃大奶奶的心思。
黃大奶奶得了準信兒,心裏這才安寧些,又催了李翠花趕緊回家去。
李翠花也不多言,依了她的意思,緊趕快走到了家,又進了自己的房間,從懷裏摸出劉稻香寫的信看了。
嘴角略略掛著羞意,笑罵道:“臭丫頭,小時候的話哪能作數,明顯是我當時太笨嘛。”
隻因,劉稻香在信裏打趣李翠花,說她那時候非鬧著,自己出嫁時,一定要帶著劉稻香一起過門。
同時,劉稻香也在信裏問了李翠花,齊天這一次會不會參加鄉試,若要參加,到時隻管去金桂花的張府尋她爹娘。
有李翠花這個好基友在,劉稻香表示,一定會愛烏及屋。
原來是因為齊天的奶奶早已過世,他得在家守完今年的孝,偏生出孝日是在秋闈之後,而且,因為“天”字犯衝,已改為“添”!
與這信一同來的,還有李翠花捎來的一大袋飯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