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這鍋誰來背

這些年來,她唯有與張桂花結下的是死仇。

“還請嫂嫂把事兒說明了。”

齊迎鬆家的嘴角掛起一絲冷意,眼裏閃過一縷算計,待劉齊氏抬眼看她時,她早已換上了一副氣憤的麵孔。

“哼,還能是什麼破事,你在黃府還沒學夠,左右不過是你閨女,我兒子被人算計了。”

“什麼?”劉齊氏的腦海裏天雷滾滾,閨女和她娘家親侄子滾了床單!

她的潑天富貴夢,難道就這樣被人給撕了個粉碎,不,她絕不!

這一刻,劉齊氏隻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心窩處像是被人拿鋒利的尖刀狠狠地紮了一下。

疼得她快喘不過氣來,她這輩子的翻身夢,她這輩子的大富大貴,全都指望自家閨女能有個好處去,再幫攜她哥哥一把。

看著她因生氣而麵孔扭曲,齊迎鬆家的暗中鬆了一口氣。

那口破鍋,絕不能叫她兒子來背,沒得毀了她兒子的前途。

“一定是她家,一定是!”

齊迎鬆家的心中疑惑,她家?是誰家?

但這回,她是真的放心了,鍋,終於被甩出去了。

“嫂嫂,你且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迎鬆家的可比這沒腦子的齊蕊兒有手腕多了。

她自是不會把自己的兒子推出來供這小姑子撒氣,歎氣道:“你還是把蘭兒叫來好生詢問一番,隻是莫要嚇著她了,要我說,蘭兒生得可真是標致,確實勝過當年的你呢,好好教導一番,怕也能成就一番氣候,原本,我還想著,咱老爺的幾個庶子都大了,又被夫人養得極好,正好有一個與蘭兒相配,不過十四歲,早已是秀才子了。”

劉齊氏聞言,心中一動,自家閨女被人搞成了破鞋,而對方還是自己最喜愛的侄子,隻是侄子再好,依然比不上那潑天富貴。

她閨女這般樣子,自然不可能再搭上平王家的兒子——蘇子燁,劉齊氏隻好退而求其次。

她先仔細想了想,“權衡”一番後,便喚來了在外頭守著的金釵,叫她把姑娘去請來。

這邊,齊迎鬆家的嘴角微微翹起,隻是坐在那裏不說話。

劉齊氏的眼珠子轉了轉,拿帕子遮臉哭道:“嫂子,這事兒我家蘭兒可真是吃太大虧了,姑娘家家的,名聲就這麼被毀了。”

齊迎鬆家的,一點都不吃她這一套,暗中瞥了她一眼,還不是想把閨女賣個好價錢。

這般一想,心下有了計較,答道:“自是不能叫蘭兒吃了虧的。”說著她從懷裏摸出一張銀票,遞給了劉齊氏:“我就這麼多私房,這事兒你若敢鬧到你親哥哥跟前,雖說,他會幫你一些,但別忘了,錦兒可是他嫡親的麼兒子,你哥是什麼性子,你還會不知,他可是把咱錦兒捧在手心裏疼,巴巴的想著給他討房得力的媳婦呢!”

劉齊氏原本看到隻是張五十兩的銀票,稀疏的眉毛皺成一團,後一聽自家嫂嫂這般說,心中又是一凜。

便知,她嫂子這是在警告自己莫要貪得無厭,即便鬧到了她嫡親哥哥跟前,一個是親兒子,一個是侄女,哪個更重要,自是不用她說明。

劉齊氏本想獅子大開開口要她幾百兩的,奈何齊迎鬆家的出手太狠,一下子便捏住了她的七寸,若沒有嫡親哥哥的撐腰,她在這十裏八鄉算個什麼東西?

真的憑著當年伺候黃大夫人的情麵?

嗬嗬噠,當年她可是想爬黃大人的床來著,黃大夫人沒有暗中下狠手弄死她就不錯了。

“嫂子,這可是毀了咱蘭兒的一輩子,她本是個天生富貴命,如今......”劉齊氏隻管哭泣,卻也不提要齊富錦娶劉小蘭的事。

齊迎鬆家的眼裏閃過一絲陰霾,他兒子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你個鄉巴佬閨女還想挑三撿四,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貨色。

但這漏子是自己寶貝兒子捅出來的,她還不得不給他收拾幹淨了。

“行了,咱明人不說暗話,嫂子我清楚,你也瞧不上我家那點子東西,不過是想給蘭兒謀一個好處去,好討一場富貴,我之前說的話還算數,你哥是總管,我又在夫人跟前很有臉麵,不過是牽根線的事,那庶子瞧著斯斯文文,也沒啥壞毛病,就是膽子小了點。”

能不小麼?

庶子,嘿嘿,哪個正室會待見?!

在娘肚子裏時沒給弄死,已經是黃大夫人仁慈了。

劉齊氏離開黃府多年,哪裏會知道那許多,聽到自家親嫂子這般說,心想,總歸是不會害她的,再說了,她不是還有嫡親哥哥在府裏當總管麼。

齊迎鬆家的又道:“那哥兒將來成了家,肯定要分出去單過,又有你哥哥在老爺跟前多說些好話,再從中周旋一二,還怕小兩口的日子不好過。”

她見劉齊氏很意動,又添了一把火,笑得越發溫和:“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家產雖說大多是留給嫡少爺們的,可有我跟你哥看顧著,莫說萬把兩,這幾千兩雪花銀,上好的良田莊子,總是要弄到手的吧!再加之他本就是官家之後,這仕途能不比旁人順暢?”

都說大樹底下好乘涼!

劉齊氏聞言越發心動不已,隻恨不得自家麼閨女能一夜出落得標標致致,好與那黃大人兒子結親,她也算明白,做正妻自是好過做妾。

齊迎鬆家的不屑地瞟了她一眼,卻是沒有告訴劉齊氏,那庶子身子骨不大好,書到是念得好,就是三天兩頭病倒了,沒得叫人操碎了心。

這般一想,她的眼珠子又轉個不停,也不知又打起了什麼主意。

“好嫂嫂,那位少爺當真這般好,怎地就沒有定下人家?”

好在劉齊氏還是真有些疼劉小蘭,即便再心動,還是想穩當行事。

齊迎鬆家的聞言,笑道:“我說妹子你還不信我?你是不是在鄉下過慣了這富貴日子,忘記了黃府是啥人家?那指縫裏漏些沫沫子,都夠咱這樣的人家吃喝好幾年了。”

劉齊氏訕訕地笑道:“不是我不信嫂子,隻是聽聞那少爺已有十四,隻是不知為何沒定親?”

齊迎鬆家的什麼人兒沒見過,一張巧嘴活的都能說死,死的能說話,便聽她又道:“都說了,庶子嘛,這婚事哪輪得到他親姨娘作主?咱夫人雖仁慈,可也沒有熱臉貼上去,討好人家的道理,也無他,隻不管是那少爺喜讀書,又得老爺歡心,便允了他晚些時候成親,這不,我想著咱蘭兒年歲不小了,正好與他定下來,待得他取了那好功名,可不,咱蘭兒正好嫁過去,過上那人上人的好日子。”

“好嫂子,聽你這般說,到是個好去處,隻是為何以前不曾你說起過?”劉齊氏心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好事能落到她閨女身上,更何況她閨女如今......

齊迎鬆家的立馬笑道:“我哄你做什麼,以前蘭兒不是還小嘛,再說了,我又不知你咋想的,說不得,你像很多人家一樣,都不想把閨女遠嫁,到時娘家離得遠,吃了虧還沒個幫襯的。”

劉齊氏一時到不好意思,正不知說些什麼時,聽到金釵說自家麼閨女過來了。

連忙喚了她進來,又把之前的事細細地問了一遍。

“你說你吃了珠兒擱在小幾上的吃食?你咋......”劉齊氏差點氣得個倒仰,合著這事兒是她自找的。

她伸出食指指著劉小蘭,半天都隻道出:“你......”

被自家麼閨女給氣得要吐老血了。

“娘,你說會不會是珠兒那丫頭故意的, 早就在那裏等著了?”劉小蘭見自家娘老子氣得狠了,立馬把劉珠兒扯過來當擋箭牌。

反正,她是受害人,她娘會給她做主。

“珠兒?”劉齊氏緩過氣來,到底還記得自己已經為麼閨女另尋了它路。

“她沒這個膽兒,再說了,這幾日她一直在屋裏待著......”

劉小蘭總覺得這事兒就是劉珠兒幹的,不然,怎麼好巧不巧地,那小幾上放的,都是她喜歡吃的零嘴:“娘,我不是說了麼,是我和表哥讓寶兒去尋那死丫頭的。”

齊迎鬆家的心中暗慶,虧得把這口鍋甩出去了,不然,就這著三不著兩的德性,還不得禍禍了自家寶貝兒子。

“蘭兒,你不是說你們打發了那誰去叫那小丫頭麼?轉頭你們就去尋那叫什麼珠子的,人家即便知道了消息,那也得事先準備妥當,我瞧著不大像,小姑子你說呢?”

劉齊氏也不相信是劉珠兒幹下的。

“她這幾日一直被她娘老子拘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再說了,你們前腳打發寶兒去尋那死丫頭,後腳就去了珠兒那裏,哪裏會......”

隻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齊迎鬆家的又細細問了劉小蘭一遍,發現,不光劉珠兒,而是老宅裏所有的人,這幾日都忙得腳不沾地,哪有那功夫去做這種陰司事。

再者說,不是她齊迎鬆家的看不起這些鄉巴佬,而是這些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夠使得出的,就說那些混在吃食裏的藥......

“夫人,奴婢已經帶人查明了,那些吃食並無異樣。”

過來回話的,是齊迎鬆家帶來的兩個丫頭之一,顯然,她倆以前幹這種事就幹得很順溜,不然如何會如此之快就能查驗了。

“吃食無異樣?”齊迎鬆家的輕輕一挑眉,又道:“知道了,合該這兩孩子遭這一劫,經這事後,想必兩孩子學會了知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