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隻能隔著冰涼的玻璃板去觸碰

盡快康複才是對修最好的答謝?

這句話讓顧暖心底的苦笑更濃了:“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爭取盡快康複。”

隻是他的努力,卻是與雷修無關。

在慕城和許靈離開後,顧暖蒙上被子,有了遮掩,淚終於肆無忌憚,嘴角咧到最大。

邁巴赫上,雷修拿起了手旁的電話:“顧暖現在怎麼樣了?配送的營養餐都吃了嗎?”

正想著給雷修打電話彙報顧暖情況的寧醫生,一見雷修打來了電話,連忙回道:“雷總是這樣的,我剛剛和她說了下,您對她並沒有惡意。

您在她昏迷的時候寸步不離的守護她,這中間一定有誤會,她聽了很感動,之後我們的醫護人員乘勝追擊,明明營養餐很難吃,她依舊為了不讓您擔心全部吃了下去。

雷總對不起,時間緊迫,之前又聯係不到你,害怕耽誤下去,影響顧小姐的身體健康,我們迫不得已才這麼說的。”

雷修沒想到寧醫生會把她昏迷的時候,他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事和她說了,不過一想到他又沒有嚴令禁止醫生不許和顧暖說。

再者他們當時爭吵的時候,這些醫護人員都聽到了,為了不讓顧暖產生逆反心理,懷疑他這麼做別有居心,醫護人員本能的這麼做,也是為了顧暖好。

這也是為了達到他對他們的要求。

所以並沒有怪罪寧醫生。

在結束與寧醫生的對話之後,雷修看著手中關於顧暖身體的體質報告,想起剛剛寧醫生的話,陷入沉思。

顧暖真的相信他對她沒有惡意嗎?

尤其是想到顧暖之前在對他說劊子手三個字時,眼底的恨,那種恨,並不像是單純的隻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想到這,雷修打電話給張秘書:“給我好好調查下,顧暖最近都遇到了什麼事。”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像是有什麼即將發生,心底隱隱的不安,讓剛剛因為想到寧醫生說顧暖很配合的將全部營養餐都吃下,剛要鬆口氣的雷修,心再次莫名的焦躁起來。

林婉剛一進雷修的辦公室,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修哥哥,你怎麼了,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嗎?”

其實別說是棘手的事了,這樣的雷修是林婉第一次見到。

因為和他在一起真的很久,以前也聽雷修的手下無意識的說過雷修,無論是遇到多麼棘手的事情,雷修向來是泰山壓於頂而不變色,如今卻……

心底的第六感告訴她,雷修之所以這樣很有可能是因為顧暖。

雷修沒想到林婉會突然找他。

原本就焦躁的他,下意識的不想麵對她:“婉婉,別擔心我沒事,隻是我這邊有一些急事需要我去處理,可能暫時沒法陪你。

我讓許助理去你出去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購買的。”說著雷修直接將從錢包裏,將免密支付的卡遞給林婉。

卡片明明很輕,林婉卻覺得有千斤重。

她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錢,而是雷修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就可以放下所有,心裏眼裏隻有她,而不是現在這種敷衍。

“路上小心,乖,我忙完就會過去陪你。”

並不知道林婉心中所想的雷修,在將卡放到林婉手裏時,眼底滿是溫柔的囑托。

但林婉卻有注意到,雷修在給她卡時,與她的手相碰不到一秒便鬆開,哪有戀人的手相觸的這麼多短?

“好的,修哥哥,你忙,我先走了。”

拿著卡,林婉轉身離開,卻在離開背對雷修的時候,刹時淚流滿麵。

雷修,你不是說不愛顧暖嗎?可為什麼自從她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她很想去問雷修,是不是剛剛在為顧暖走神,很想問,他是不是還愛著顧暖,可她突然怕了,她怕得到最後的答案與自己預想的一樣。

如若長久守候,真的能換來永恒,那人是雷修,又有何不可?

她可是林婉啊,絕對不能輸,還沒到最後一刻,想到這,拿出手機,翻開相冊,當看到相冊裏,笑靨如花的顧暖,林婉的眼底滿是陰沉。

她絕不允許雷修被搶走,雷修是她的,一輩子都是她的,誰都別想和她搶。

林婉眼底的瘋狂,差點嚇得迎麵走來的張秘書將手中的文件掉落。

尤其是在路過她時,眸光不經意間掃到屏幕上顧暖的照片,更是眼底一片憐憫,看來顧暖要遭殃了。

隻是做這行這麼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看到了要當做沒看到,張秘書尺寸把握的還是很熟練的。

隻是一想到顧暖,他突然想到了第一次看到顧暖的場景,她雖然臉上傷疤很醜陋,但是整個人給她感覺卻是如沐春風的,明媚的仿似能夠將周遭的所有黑暗都驅離。

是屬於那種讓人看了心裏都不由得變得明亮的人。

一想到這樣美好的人,很有可能再次遭遇林婉的毒手,忍不住心底惋惜起來。

同時也是真的希望雷修能夠早日看清自己的心,不要再被林婉利用,徹底毀了顧暖。

……

等顧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清晨,其實說醒來也不是很準確,這一晚,顧暖基本上是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但無疑每個夢都是噩夢。

所以清晨的到來,當陽光照在臉上時,顧暖睜開了眼睛。

看著美好的晨光,所有的植物生物,都在陽光下,朝氣蓬勃,突然感覺這樣的美好,恍如隔世。

尤其是看到有小鳥,蹲坐在枝頭,閑適的梳理著羽毛,窗外上了園工拿著剪刀,眼底滿是悠閑接受的修理著枝蔓,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閑適美好時,內心的苦澀更濃了。

她感覺現在的她,就像是被囚困在牢籠裏的金絲雀,外麵的天空是碧藍如喜,隻是陽光和風和光都照不到她,她隻能隔著冰涼的玻璃板去觸碰。

雷修在門口,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女人的手,很是瘦弱,下意識的向著床沿外延伸,像是想要觸碰什麼,卻又觸碰不到,眼底的絕望,灰暗無光,同以往的明媚判若兩人。

床旁播放著舒緩的很是治愈係的音樂,這個在調理細則上,醫生有向他彙報,隻是那舒緩好聽的,一讓人聽著就莫名感覺輕快放鬆的音樂,卻並沒有感染到他麵前的女人。

反倒是讓她眼底的悲傷更加濃烈,尤其是她眼底的絕望,在他看來更像是海藻,死死的纏住了她,讓她本就蒼白幾近透明的臉,越發的蒼白起來。

雷修的手猛的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