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修經常看到顧暖在暖陽裏,對著房間裏插擺著的薰衣草花束,在低頭俯聞時,眉眼間的愉悅,很顯然她很喜歡這個味道。
喜歡嗎?
嗬,他記得林婉最喜歡這個味道,顧暖無時無刻不在他麵前表露出對這個的喜歡,不是當時在林婉還沒有回來時,刻意模仿想要取代又是什麼?
顧暖還真是現實,自從他一點機會都不給她後,她就立馬露出了本來的麵目,說什麼喜歡愛,要真是喜歡真是愛這麼快就會露出真麵目?
想到顧暖這幾次看到他時,眼底再無以前的愛戀,甚至滿是不耐,雷修心底就莫名的煩躁和氣憤。
這種感覺很奇怪,以前顧暖纏著他的時候,他感覺厭煩,如今顧暖不纏著他了,他又感覺莫名的失落,甚至是憤怒。
思緒轉到這時,雷修腦海中竟不由自主的再次想慕城的話:“修,你確定對顧暖,隻是不習慣嗎?”
“喵喵……”
正在這時別墅裏突然竄出一隻渾身毛茸茸的肉嘟嘟的藍貓,看著這樣的藍貓,雷修目光一凝。
他記得以前顧暖曾經坐在沙發上,一臉喜歡的給林思打電話:“思思,這個雜誌上的藍貓太可愛了,我好喜歡,好想養啊。”
顧暖喜歡貓,藍貓是她的最愛,但是她知道他喜歡安靜,不喜歡這種怎麼看怎麼都很吵鬧的生物,所以哪怕再喜歡都沒有在他麵前提養藍貓的這件事。
連自己的喜好都能拿來討好他,可見她當時對他有多“用心”。
嗬,薄唇掀起,雷修的眼底滿是冰凍一切的寒。
“喵喵……”
腳裸處突然的柔軟毛絨,讓雷修低下頭,正看到藍貓一臉討好的用自己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著他,同時眼巴巴的望著一旁沒開封的貓糧,喵喵的叫著。
這個樣子,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以前顧暖,有一次她讓他幫忙夠下高台上的東西,因為她個子矮,周圍又沒有可以踩的剛好到的凳子時求他的模樣。
真是有什麼主人就有什麼貓。
有什麼主人就有什麼貓?
他想他最近一定是被顧暖給弄的思緒錯亂了,顧暖現在還在外麵生死未卜,怎麼可能有機會養貓?
看著並沒有因為他的不回應而跑開,反倒是繼續用柔軟毛絨的腦袋蹭著他,不斷地撒嬌賣萌的藍貓。
在慕城看到這一幕後,腦海中的第一反應就是喵喵你完了,你不知道雷大少最討厭你這種愛掉毛又不安靜的毛絨係列時。
出乎慕城的意料,雷修竟然蹲了下來,修長好看的手,竟鬼使神差的摸上了貓咪毛茸茸的腦袋。
手下毛茸茸的觸感,並沒有讓雷修立即厭惡的抽手,反倒是下意識的順著喵喵的毛發摸了起來。
被回應了的藍貓,立馬喵喵叫得更甜了,同時膽子也很大的用毛茸茸的肉爪扯著他的胳膊,將他往貓糧那裏移。
拿起那袋貓糧,雷修在喵喵無比渴盼的目光下撕開了包裝袋,將裏麵的貓糧放在了一旁幹淨的瓷碗裏。
喵喵在感激的再次蹭了蹭他的手後,立馬跑了過去,眼底滿是滿足的吃了起來。
看著喵喵在吃時的歡快模樣,雷修的思緒卻不由自主的再次飄轉。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家裏突然多了很高的,足夠夠到高台上的凳子?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家裏的燈泡壞掉之後,再次出來早已變成了嶄新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顧暖已經不再開口求他?
“修,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我們改天吧?沒關係的。”雖然很迫切的想要看到自己的孩子,可一看到雷修的狀態,慕城很是擔心。
“不礙事!”說著雷修按起了門鈴。
在雷修按門鈴的時候顧暖已經從洗手間出來了,正坐在客廳的餐桌上,準備吃靳北派來的傭人為她準備的早餐。
早餐很是適合孕婦吃,有魚有蛋還有奶製品,以及人體很需的飽含很多葉綠素的綠葉蔬菜。
看著這些蔬菜,顧暖再次想到以前她本來以為這些都是傭人自己想出來的搭配在一起的。
直到有一次傭人給靳北打電話,詢問他下頓飯的菜譜,顧暖才知道,原來她的每頓每餐,都是由靳北親自把控和布置的。
拿起一片土司,因為想到這些眼光有些泛紅的顧暖,剛要咬下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門鈴聲。
其實門鈴剛剛就響了,隻不過這些日子因為傭人都有鑰匙,所以顧暖剛剛一時沒反應過來是門鈴聲。
直到響得真的很久後,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害怕是雷修派來的人,就在顧暖心底忐忑之際,她突然聽到鑰匙轉動門的聲音。
在門被打開的瞬間,她看到了負責買菜的傭人小琴正提著滿籃的蔬菜走了進來,正在顧暖因為發現是小琴而鬆口氣之際,她怎麼也沒想到噩夢般的雷修竟然也緊隨而來。
顧暖。
雷修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顧暖。
尤其是顧暖一身居家的服飾,身旁並沒有任何人看管,且餐桌上還擺放著豐盛的早餐,根本不像是被囚禁,反倒像是被人包養的樣子。
嗬,怪不得門口的那隻藍貓和她這麼像,怪不得四處都是薰衣草的味道。
想起這些日子,他不斷夢到她被分屍,或是被囚禁被各種折磨,她倒好,尤其是看到她手裏還拿著手機,目光更冷了。
顧暖,還真是能耐了,很簡單的一條短信一個電話都不發,讓他一直以為她生死未卜,好,很好。
想到這兒,雷修猛的大步上前,在顧暖怔住的時候,眼底滿是寒意:“怎麼,現在的有錢人都喜歡玩孕婦了?”
雷修的話,瞬間將顧暖從怔神中扯回來,臉上刹時火辣辣的,但她並沒有反駁,她反駁有什麼用?
雷修想要的就是她難堪,隻要能讓她難堪,管她是不是事實。
死死的攥緊衣袖下的手指,顧暖強迫自己鎮靜:“雷總什麼時候也學那些長舌婦一樣,喜歡議論這些了?雷總這次過來,不會就是想要告訴我,你比那些長舌婦更擅長議論這些吧?”
長舌婦?好,很好,幾日不見,這女人越發的舌尖嘴利起來。
“顧暖,你找死!”猛的扣住顧暖的脖子,第一次被人說是長舌婦的雷修,很顯然憤怒已經達到極致。
“找死?難道雷總還嫌我身邊的人死得不夠多嗎?”一想到弟弟的死,還有靳北的猜測,顧暖就再也無法平靜,紅著眼睛死死的瞪著雷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