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雷修眼底隻有林婉,哪怕靳北就在他的麵前他也沒有發現。
這一刻靳北無比慶幸顧暖先一步被推入搶救室,要不他的無法想象顧暖在看到這一幕後會有多崩潰。
……
“您好,誰是林婉小姐的家屬?”
搶救室外,在林婉被推入數個小時後,突然有帶著口罩的醫生,麵色焦急的出來向著等候在外的眾家屬詢問。
“我是。”見醫生臉色不對,雷修心裏一緊,立即站了出來。
“先生是這樣的,林小姐得了腎衰竭,血色素已經低於正常值5倍,根本無法維係機體的正常運轉,這也是林小姐今天會突然暈倒的原因。
本來針對這種情況,我們的會第一時間輸血來進行急救,但林小姐的血型實在是太過特殊,是罕見的MNSSU型血。
這種血庫存本就有限,今日又恰巧被一位大出血的病人用光了,雖然已在第一時間使用提升血素的藥物升血。
但藥物升血,需要時間,我怕林小姐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所以想過來詢問下,你有沒有什麼最後想對林小姐說的?”
醫生的話讓雷修高大的身軀猛的一晃,他沒想到剛剛還在對她撒嬌和她說想吃慕斯蛋糕的林婉,會突然被下病危通知書。
“她的腎病是怎麼來的?”
他突然想起了五年前,林婉被顧暖逼的跳樓的那件事。
“據診斷,林小姐的腎髒是從高處墜落時受到重創導致的,創口大概在五年前。”
顧暖,果然是顧暖。
“請問誰是顧暖的家屬?”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不同於負責搶救林婉的大夫出來時的神色凝重,負責搶救顧暖的大夫,明顯鬆口氣的模樣。
“我是,大夫請問暖暖怎麼樣了?”
雖然大夫的神情的讓靳北緊懸著的心稍稍鬆下來一些,但沒有親口聽到大夫說沒事,靳北始終放不下心來。
“先生別緊張,還好顧小姐送來的及時,要不不但孩子會出現危險,大人也會連帶著出現危險。
但顧小姐的身體現在實在是太弱了,可再也禁不住折騰了,雖然這次是從鬼門關回來了,但接下來一定要進ICU病房仔細調理。”
一聽大夫這麼說,還沒等靳北眼底的欣喜湧起。
他的身旁突然響起了一道又冷又狠的聲音:“我記得顧暖也是MNSSU型血,給我抽她的血,立即馬上搶救婉婉。”
急救室的門是開著的,剛從鬼門關回來,早已筋疲力盡的顧暖,沒想到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聽到雷修想要抽她的血給林婉。
同顧暖一樣,醫生也沒想到雷修會突然有這麼說,醫者父母心,再者顧婉本身長得就溫婉討喜。
所以一聽雷修這麼說,立即皺起眉來:“這位先生,先不說顧小姐懷了身孕,如果抽血獻人,不但有可能一屍兩命。
而是說現在她的主治醫生是我,你沒權利這麼決定,更何況她的家屬還在這裏?”
醫生的話開始讓林婉狂跳起來,雷修在知道這些後,還會想要抽她的血嗎?
“沒權利嗎?”冰冷的勾起嘴角,雷修突然拿出了手裏的手機,撥了一串號碼。
在電話接通後,對著電話那頭下著命令:“李院長,我現在在B座二樓的急救室,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讓你的手下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這一刻,隨著雷修的話音落下,顧婉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不……雷修,他怎麼能這麼殘忍,就算他不愛她,可她肚子裏的孩子畢竟是他的:“醫生,不要答應,不要答應……”
她想拚命的大喊,可早已一點力氣都沒有的她,根本就喊不出聲。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雷修的電話剛一掛斷,年輕醫生的手機立馬響了起來。
在電話接通後,原本還以為極力維護顧暖的年輕醫生臉色突然大變:“是,是是,院長,我馬上就去辦。”
在回完電話之後,年輕醫生看向靳北,眼底滿是遺憾:“靳先生,對不住了,這邊請,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醫生的話就像是死亡通知書,徹底的絕掉了顧暖所有的希望。
雖然顧暖知道因為靳老爺子的原因靳北很在意她,但是雷修的勢利她是知道的。
顧暖做事向來很有分寸,之前之所以敢拉靳北前來假扮她喜歡的人,是因為她清楚雷修,也知道雷老做人的原則。
她拉來靳北做擋箭牌,並不會真的給靳北帶來危險。
她知道的,靳北也知道,不然也不可能應下她。
但眼下不同,眼下雷修最愛的女人的危在旦夕,急需她的血救命,靳北要是在這個時候護下她,就相當於徹底與雷修撕破臉。
尤其還是在現在雷修手裏拿有足以揭穿靳北並非她心上人的錄音,雷老爺子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欺騙。
所以失去雷老最後這張保護牌的他,又怎麼可能為了說到底還是與他不相關的自己得罪雷修?
“靳先生,真的對不起。”年輕的醫生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一邊眼底的滿是愧疚的看向急救室裏的顧暖,一邊無能為力的向著靳北道著歉。
不用說靳北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他沒想到顧暖那麼愛的雷修,現在竟然為了救林婉,連她的死活都開始不顧及。
“雷修,你到底有沒有心?”死死的抓住雷修的脖領,靳北睚眥欲裂:“別以為這晉城是你一個人的天下,今天你休想抽暖暖的血。”
靳北的話讓顧暖徹底震住了,他那麼聰明,她不相信他不清楚這點,她沒想到他竟然想都沒想,直接出來護她。
她突然想起了他在她被推入手術室時,看她的眼神是那麼的像她曾看雷修的眼神,難道他……
還沒等她將心底的猜測完整的浮現心頭,急救室外,再次響起雷修令人發寒的聲音。
“嗬,靳北,就憑你?不自量力。”
狠狠的將靳北摔開,雷修就像是看一隻螻蟻一樣,眼底滿是蔑視:“這是顧暖欠婉婉的,如果不是她當初惡毒的將婉婉逼上絕路,婉婉又怎麼可能腎衰竭?”
腎衰竭?逼上絕路,顧暖突然無聲的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大顆的淚珠突然從眼角像是斷了線的珍珠,猛烈的下滑。
五年前,她根本就不認識林婉,甚至如果不是雷老親自找上門來,她連雷修在哪裏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