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百草傷的很重,大概是她以前小打小鬧慣了,所以在我們還沒接到唐天翊電話的時候,我們都以為百草隻是和上次一樣的輕微擦傷。
我甚至都把醫藥箱準備好了,就等著唐天翊騎著電動車帶著百草回來。
得知百草傷的很重,是唐天翊打電話回來,讓我們早點睡,他說今晚就在醫院陪百草了。
我和小千兩個人就耿直的收拾完客棧準備睡了,還是鄰居大叔帶著客人來找我們,我們才知道百草傷的很重,已經被送進手術室兩個小時了,人還沒出來。
那個說要拍失戀係列的女客人都嚇壞了,坐在客棧裏一直哭個不停。
她一直都在懺悔,是她不該要求那麼高的,當時隻想著要拍一組夜景,完全沒想到那麼晚了還會有人騎著電動車從轉彎處躥出來,百草為了救她,自己被車給撞了。
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結束了。
百草確實傷的很重,左手粉碎性骨折,右腿撞在了石頭上,一道傷口很深,縫了十七針,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更是數不清,幸運的是,她那張妖孽一般的臉,倒是半點事情都沒有。
我們進病房時,正好聽到百草哭哭啼啼的對唐天翊說:
“我以後,是不是就嫁不出去了?”
唐天翊沒覺察到我們進來,彎著腰哄她:
“怎麼會呢?你是個很優秀的姑娘,多的是人等著娶你。”
百草嗚咽一聲:
“要是沒人娶我了,你娶我吧,我以後會聽你的話,你不讓我做的事情,我堅決不會去做,我一定乖乖的幫你打理客棧,再也不追求這些要命的夢想了。”
唐天翊伸手理了理她淩亂的頭發:
“好,以後客棧就交給你打理。”
百草已經看到了我們,故意用右手拉著唐天翊的手:
“那我們可說好了,我給你當老板娘,你照顧我一輩子。”
我停住了腳步,小千還回頭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於心不忍吧,咳嗽兩聲以示提醒,然後大大咧咧的走過去:“百草女神,你也有今天啊,不都寫了遺書嗎?你這都沒死成,太可惜了,簡直是浪費我表情,我在來的路上還把給你在朋友圈發訃告的內容都想好了,結果你竟然賴活著。”
百草嘿嘿一笑:
“你都沒死,我肯定得好好活著,要不然我死了的話,你以後來客棧,還能白吃白住嗎?不是每個老板娘都像我這麼心善的好不啦。”
小千點點頭,伸手去戳她的傷口:
“那倒也是。”
我很尷尬的站在門口,百草見到我,笑嘻嘻的打招呼:
“念念姐,你也來看我啊,嘿嘿,我沒事,都是小傷,醫生說了,我命太硬閻王爺都不敢收,不過我以後不會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我答應了唐哥哥,要好好照顧自己愛惜自己,做一個賢惠的老板娘。”
我看了唐天翊一眼,他朝我邁了一小碎步,又被百草拉住了:
“唐哥哥,我好餓啊,我本來想著拍完那一組之後就能回家吃你做的飯,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情,醫生還說我要在醫院裏住一個星期,怕我腦袋摔壞了留下什麼後遺症之類的,可我好想跟你回家啊。”
唐天翊說去給百草弄吃的,小千說讓我也跟著去。
但外麵下著雨,唐天翊讓我就在病房裏呆著。
唐天翊一走,剛剛還嬉皮笑臉談笑風生的百草,立刻就變得病怏怏了起來,小千歎息一聲:
“你以為你比醫生還聰明?你的病情都會告訴醫生的,你還是趕緊閉著眼休息吧。”
我就說百草傷的這麼重,怎麼還能保持這麼有活力的樣子,原來是裝給唐天翊看的,怕他太過於擔心,才會讓強忍著所有的不適。
沒過多久百草就吐了,醫生說是傷到了腦袋。
百草還虛弱的逗我們:
“我得再睜開眼看看你們,萬一我一覺醒來就失憶了呢。”
小千呸了她一口:“得了吧,這麼狗血的劇情也就隻有你才敢想,你要是忘了我們豈不是更好,到那時,老阿姨把老唐帶回城裏,你呢,就傻乎乎的留在客棧裏,當個不知道收別人房費的傻老板娘。”
百草嗷嗷直叫:
“你這女人恩將仇報啊你,我決定了,從今天晚上開始,我要收你房費。”
看著她們吵吵鬧鬧的,我心裏百感交集。
小千還故意在我傷口撒鹽,當著我的麵問:
“百草,你真的要跟老唐好?”
百草呲嘴,應該是哪兒疼,又強忍著說:
“廢話,我唐哥哥這麼優秀的男人,難道你不喜歡?我不管,不管有多少人愛慕我唐哥哥,反正我要跟他在一起,我就要死皮賴臉的追求他,直到他把我的名字加在他家的戶口本上為止。”
小千伸出大拇指來:
“你好樣的,那你加油,老阿姨,你也加油啊,在愛情麵前人人平等,老唐沒做出選擇之前,你們都是最好的候選人,一個新歡,攜手同行,一個舊愛,再續前緣,不管老唐跟你們之間的誰在一起,我都是舉雙手讚成的。”
我哭笑不得,隻是安慰百草好好養傷。
在唐天翊沒回來之前,我就先回客棧了。
找的借口當然是第二天要早起開個視頻會議,晚上還有PPT沒做完,小千送我到門口,還安慰似的握了握我的手:
“別放棄啊,阿姨,誰笑到最後都不一定呢。”
我堆起笑容逗她:
“你這剛給一巴掌,這會兒又塞給我一顆甜棗的,不怕我長蛀牙啊。”
小千調皮的看著我:
“我看你的牙口好得很,早點回去休息吧,這世上很多東西呢,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你的,任憑別人如何努力爭取,是你的終究是你的,誰都搶不走,當然,前提是你不要先放棄,畢竟沒有人有義務花一輩子的時間來等你成長和領悟,你說呢?”
這話算是在暗示我了吧,我很感激的拍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的,你快回去陪她,我先走了。”
走出醫院,外麵黑乎乎的,來的時候是大叔開車送的,所以我們都沒打傘,回去的時候要打車,大晚上的還比較冷清,我在屋簷下等了一會,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了,我剛要邁步,手就被他抓住了:
“這就是為人處世的一貫作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