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馬離蘇都在計劃著如何才能讓蘇一掉入她的圈套裏,傅奕寒回來之前,馬離蘇接到了一個好消息,她設計的珠寶獲獎了,以此為前提,馬離蘇在大群裏吼了一聲,說她今晚高興,要請客,大家有時間的話都要來捧個場。
蘇一很快就在群裏回複了:
“有什麼高興的事情說出來讓我難過一下。”
馬離蘇朝我擠擠眼,然後給蘇一回了條語音:
“最好是別開車啊,今晚我們要不醉不歸。”
所以蘇一一進門就解釋:“恰好老大從我住的地方經過,就順帶著接上了我,今晚到底有什麼喜事?”
馬離蘇調皮的說:
“當然是喜事啊,我懷孕了。”
蘇一臉色大變,馬離蘇還端著,看著我也在的份上,蘇一還很配合馬離蘇的問道:“這麼快就有了?看來我們的好事要比他們先來。”
要不是看在蘇一演戲還算是盡職盡責的份上,我真的想幫著馬離蘇一起捉弄捉弄他。
不過瞧著他被蒙在鼓裏還幫著馬離蘇奮力圓謊的樣子,也實在是讓人於心不忍。
我笑出聲後,蘇一疑惑的看著我:
“這笑的有點詭異,能夠解釋一下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指了指馬離蘇:
“確實是她懷孕了,有什麼話你們倆好好聊吧。”
蘇一還挺幽默的自嘲了一句:
“難道我這是喜當爹?”
馬離蘇給了他一記大白眼:
“你想的美,老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娃,才不會認賊作父,姐夫,你這一整天都幹啥去了?你現在在公眾心裏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該不會下午又和哪個女人鬼混去了吧?”
傅奕寒剛好從屋裏出手,伸手牽著我:
“來看看,喜不喜歡?”
我跟著他進了臥室,臥室裏放了好幾個五顏六色的捕夢網,我好奇的問:
“你這是在哪兒買的?”
蘇一湊在門口搶著說:
“嫂子,這可不是買的,這是老大親手給你做的。”
我忍著笑回頭調侃他:
“你不是說半路上的車嗎?你怎麼知道的?”
蘇一還在強行辯解:
“我也是好奇老大去了哪兒,回來的路上就順嘴一問,沒想到老大還真有心,他說你最近睡不安穩,所以去給你做了幾個捕夢網,希望你以後都能安睡好眠。”
沒想到傅奕寒還會有這麼細心的一麵,我有些感動的仰頭望了望他,傅奕寒伸手掐了掐我的臉蛋:
“18世紀,印第安人用它來捕獲美麗的夢幻,讓噩夢隨著清晨的陽光而消逝,傳說捕夢網能將所有的夢過濾,把人們帶入美麗的夢鄉,這捕夢網上的珠子,代表著力量和智慧,希望以後有它們陪著你,能讓你夜夜好夢。”
一個大男人去做這些小女生才做的手工活兒,這份溫暖和感動我說不出口。
馬離蘇很羨慕的擠在門口問:
“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顏色,這白色的,粉色的,紫色的,淺藍色的,好好看耶。”
蘇一再次搶話:
“大概是老大想給嫂子一個夢幻少女心的感覺吧,女孩子不都喜歡夢幻色彩的嗎?你要是喜歡的話,我改天也給你做幾個。”
馬離蘇嗬嗬一聲:
“光說不練假把式,你多向姐夫學學吧,人家姐昨天晚上做了噩夢,一醒來姐夫知道了,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就做了這個,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實際行動,區別一個男人愛不愛你,不是聽他說了什麼,而是看他做了什麼,像你這樣的男人,注孤生。”
蘇一很委屈,傅奕寒悄悄附在我耳邊說,其實蘇一給馬離蘇也做了好幾個捕夢網,都在車裏的後備箱擱著呢。
但是看眼下這個情景,蘇一陷入了兩難,給吧,好像顯得有些太刻意又太虛偽,不給吧,就真的變成了假把式。
況且蘇一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話,他如果自己再去看電話的話,估計能反應過來。
隻是如今這個社會,真的沒有多少人會去看通話記錄了。
晚上馬離蘇包了個大場子,梁原帶著張願也來了,唐天翊本來要來的,但他最近好像有些躲著我,應該是我和傅奕寒在一起了的緣故。
這頓飯吃到一半的時候,也不知道馬離蘇哪根筋不對,硬是打電話要把唐天翊找來。
飯後我們去唱歌,服務員搬了整整十箱酒進來,唐天翊也姍姍來遲,馬離蘇鬧著讓他先罰三瓶,我們都是做業務的,三瓶酒不算什麼。
但我們都不知道唐天翊是談了一天的業務,到現在為止滴水未進來的KTV,所以三瓶酒喝下去,他就去了洗手間。
張願一如既往的靦腆,馬離蘇給梁原點了一首情歌對唱,然後把話筒遞到張願手裏:
“來這兒就是為了解放天性的,今天晚上我高興,你們也都要盡興,誰要是扭扭捏捏放不開的話,就不配做我馬離蘇的朋友。”
張願憋紅了臉,拿著話筒左右為難。
看得出來她很緊張,握著話筒的手一直在抖。
我給了傅奕寒一個眼神,他又順帶著拍了拍梁原的肩膀,不知道他在梁原的耳邊說了什麼,隻知道梁原點點頭,然後站起身來朝著張願伸手:
“能榮幸和你合唱一曲嗎?”
張願又興奮又緊張的起身,哆嗦著答:
“好。”
馬離蘇點的是有一點動心,這首歌給情侶唱是挺好的,但梁原雖然主動了,唱歌的時候卻鬆開了張願,而且梁原唱的很投入,馬離蘇挨著我落座,在我耳邊說:
“他應該是唱給安可姐聽的,隻可惜呀,人家安可姐跟正牌老公出去度蜜月了,所以說,兩個人之間還得有個孩子,關鍵時候能將漸行漸遠的兩個人一把拉近,姐,你說對不對?”
我不認同,當然,我也不沒有反對。
馬離蘇聽出來的,是梁原對安可的深情。
而我看到且聽到的,是張願的小緊張,她一開始的幾句唱的有點顫抖,但後麵唱的很穩定,而且是越來越投入,張願看梁原的眼神,明顯是愛上了。
我不由得歎口氣,在所有勢均力敵的愛情裏,最怕的無非就是晚來一步。
像張願這麼溫柔似水的姑娘,如果早一點出現在梁原的生命裏,即使不會像安可那樣一出現就驚豔了梁原的生活,也會在細水長流的相處當中溫柔了他的歲月。
隻可惜,晚來一步,隻能錯過。
傅奕寒聽到我歎氣,低頭來問我:
“想唱什麼歌?我給你點。”
我偏頭想了想,笑了笑說:
“要不你唱一首梅豔芳的歌給我聽吧,唱那首一生愛你千百回,你唱,我錄個視頻,如果有天我們分開了,我還能看著視頻緬懷緬懷。”
傅奕寒掐了掐我的臉蛋:
“呸呸呸,收回後麵那句話,隻要你愛聽,我願意為你唱一輩子情歌。”
他這一笑,莫名讓我想起了那一句,如果全世界都對你惡語相加,我就對你說上一世情話。
但我卻在感覺到愛情的同時,也感覺到了心慌,好像隻要我一鬆手,他就會從我眼前消失。
包廂裏的另一端,馬離蘇一直在灌蘇一的酒。
來之前我還特意問過傅奕寒,既然蘇一做了一段時間的秘書,那他酒量應該很好吧。
傅奕寒的回答是,酒量不好,而且酒品也不好。
進包廂時我就提醒了馬離蘇,別把蘇一給灌醉了,半醉就好。
此刻我和馬離蘇眼神一交彙,她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朝著我眨了眨眼。
傅奕寒在點歌,梁原和張願唱完回到了座位上,隻有我一個人在賣力鼓掌,張願很禮貌的朝我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握著輕聲說了句謝謝。
梁原沒有過多的照顧她,回到座位上後,拿著電話愣神,我猜他應該是打開了安可的微信,想跟安可說些什麼,卻又覺得無從說起吧。
愛而不得究竟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我從來沒有過愛而不得的感受,所以無法想象到梁原此刻內心有多失落。
不過好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張願,他所有的惶然無措都被愛他的人盡收眼底,這世上就是有很多女人都充滿著泛濫的母愛之心,對於像梁原這種像個失散的小孩一樣的男人毫無抵抗力。
我是在傅奕寒深情款款的給我唱完一首歌的時候,才被馬離蘇拉著胳膊問:
“唐哥哥呢?他走了嗎?”
我這才想起唐天翊不見了,我太了解他了,我和他在一起拿下第一筆大單的時候,其實那個客戶很難搞定,那天我們都喝了很多酒,唐天翊一直在保護我,中間有好多次,他都喝了吐,吐完再回到座位上來喝,直到最後一次去了洗手間沒回來,客戶在才洗手間裏看到他,他留著最後一絲清醒對客戶說,實在是抱歉,如果我還能支撐兩分鍾的話,我絕不會缺席一秒的。
正因為如此,那個客戶被他的真誠和實誠所打動,這些年,他和那個客戶已經成了忘年交。
我也是擔心唐天翊,他來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勁兒。
我起身後,馬離蘇攔住我:
“姐,我感覺蘇一喝的差不多了,你覺得我現在可以下手了嗎?”
我瞥了一眼被灌的差不多了的蘇一,朝著馬離蘇伸了伸大拇指:
“好樣的,接下來注意分寸啊,你也別泥足深陷,酒後亂性這種事情,最容易把人的腸子給悔青。”
馬離蘇咧嘴一笑:
“放心吧,他不是我的菜,我不會把他怎麼樣,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的。”
其實我給馬離蘇獻計,隻是想讓蘇一酒後吐真言,把心裏話當麵跟馬離蘇說出來。
趁著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角色裏,我拉開門去找唐天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