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江月帶著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決絕,緩緩扶著牆壁站了起來卻是踉蹌著突然摔倒,手臂不小心被盥洗台上之前打碎的化妝品玻璃瓶割破了一條口子,血頓時滲了出來。
“對不起,我馬上……馬上把自己弄幹淨,我……”江月手指哆嗦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隨後扯下一邊的毛巾胡亂的將自己的手臂裹好,衝到盥洗台邊將自己的臉洗幹淨了。
她隨後緊緊握著手臂的傷口卻是踉蹌著衝到已經臉色鐵青的林一鳴麵前,抬起手哆哆嗦嗦的解他的襯衫扣子。
林一鳴心頭堵得慌一把將狼狽到家了的江月推開眼底的厭惡一晃而過,隨即緊緊抓著她不停流血的手臂冷冷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下賤?你就這麼急著跟我玩兒下去?”
江月漂亮的桃花眸子裏閃過一抹悲傷,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一直把她當做下賤的女人對待嗎?
“對不起,我……我先把自己弄幹淨……你要不在我的床上等等!”
“該死的!”林一鳴簡直快要瘋了猛地將她提了起來卻是拖到了臥室裏,隨即粗魯的將她扔在了床上。
江月閉上了眼睛,手臂上火辣辣的疼比不上心頭那一絲絲的疼痛難忍。她靜靜等待著林一鳴像往常一樣加在自己身上的動作和羞辱,等待著林一鳴的狂風暴雨中被撕成碎片的絕望。
可是她等了好久卻等到了手臂上淡淡的溫柔觸感,她猛地睜開了眼睛,醉眼朦朧中卻是看到林一鳴找到了她家裏的醫藥包。
林一鳴用碘酒將江月手臂上的傷口小心翼翼清理幹淨,隨後用紗布沾著一點兒止血的雲南白藥將江月的傷口仔仔細細的裹好。
江月眼底掠過一抹迷茫,這樣溫柔相待的林一鳴好像又回到了她過去的美好時光。那個時候她還是少不更事的少女,追逐著林一鳴每一處腳印。
後來他也曾溫柔對待自己,給她做早餐,騎著單車帶著她春遊,每一幅畫兒都是以她為原型。
江月眼角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低聲喃喃道:“一鳴……”
林一鳴手中的動作頓時僵硬了幾分,突然心頭一陣陣厭惡,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對這個江月動了惻隱之心?
他猛地將手中的紗布扔在了地上一把攫住江月的下巴狠狠吻上了她的唇,帶著幾分懲罰的惡劣,令人心悸,令人不知所措。
林一鳴狂風暴雨般的吻過後,眼底帶著濃濃的鄙夷。
“江月,你的樣子真讓我惡心!剛才那個阿晨是不是睡過你了,你就這麼不滿足想要爬上我的床?江月,我看見你就想吐出來!”
林一鳴猛地站了起來,心頭卻是有點兒慌亂轉身疾步走出了江月的公寓,開著車沿著濱海大道衝向了海邊,看著遠處茫茫的海岸線,他突然大吼了出來隨後卻是一陣陣的頹喪。
林一鳴一直不願意承認一個事實,他以為自己在利用江月折磨江月但是卻沒有意識到這種折磨帶來的不是痛快而是對江月的心疼,化成一道道利劍將他劃的遍體鱗傷。
三年前江月受不了他的羞辱從夏威夷哭著離開了他們的家,他本來已經生出幾分放過江月的心思,但是卻沒想到自己會陷入一個噩夢中,每個夢境中都有那個傻乎乎的女子的倩影。
夜色更深了幾分,美孚大酒店喧鬧的人群紛紛離開了酒店,頂層總統套房是唐墨和沈千柔的婚房。
唐老先生倒是氣著了沒有出席兒子的婚禮,而是將唐氏集團的一部分權柄重新交給自己的二兒子。
唐天德永遠都不會原諒沈懷樸做下的那些事情,正因為如此他永遠都不會讓沈家的女兒進自己的家門。既然長子一意孤行,那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唐老爺子也有唐老爺子自己的堅持。
豪華的總統套房中,慶祝的人群已經散去了,沈千柔緊張的坐在灑滿了玫瑰花瓣的喜床上。
她想著接下來的唐墨和她之間的小甜蜜不禁心頭有點兒激動,之前自己的心髒病很嚴重,即便是情濃時唐墨也是小心謹慎的不敢越雷池一步。
今晚她就要告訴唐墨,其實自己的病已經完全好了,自己可以和唐墨之間做羞羞的事情了。
沈千柔因為興奮眼底暈染著亮色,心頭帶著幾分期盼也帶著緊張感,她知道唐墨有潔癖所以不知道他會不會嫌棄自己之前的那段兒自導自演的不堪經曆?
套間外麵的門輕輕敲響,沈千柔心髒躍動的力度越發大了起來,之前唐墨不開心離開了酒宴,後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沈千柔想一定是和他的兄弟們喝酒去了,唐墨的人緣很好在道兒上的朋友很多,現在一定是回來了。
“唐太太!唐太太!”唐墨身邊的助理輕輕敲著門喊道。
沈千柔眉頭狠狠蹙了起來,疾步跑了過去的身形頓時頓住了,整個身體僵在那裏,兩隻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為什麼不是唐墨?她猛地衝了過去一把拉開了門,那一瞬間的猙獰幾乎讓外麵站著的唐墨助理狠狠嚇了一跳。
那個助理衝沈千柔恭恭敬敬鞠躬道:“唐太太,唐先生打回了電話,說是今夜不回來了。讓您早點兒睡別累著了。”
“他在哪兒?“沈千柔眼底的淚水灼燒著她已經模糊了的視線。
唐墨助理倒是被沈千柔這個表情有點兒嚇到了,隨即定了定神道:“唐先生隻是從外麵打回了電話,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唐先生的去向。”
沈千柔一口氣憋在了心頭,唐墨倒是要幹什麼?即便是不回來也應該是給自己妻子打電話啊!可是哪有新郎官洞房花燭夜不回來的?難道今天他對自己的這些盛大的寵愛僅僅是敷衍嗎?
他是真正的可憐自己嗎?之前那些山盟海誓的話都是放屁嗎?
“唐太太,您還好吧?”唐墨助理也搞不清楚總裁倒鬧哪樣?今天難道不是總裁和自己的妻子大喜的日子嗎?一個獨守空房,一個隻留下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也是沒誰了!
“滾!”沈千柔的淚水終於忍不下去了。
唐墨助理微微一愣。
“滾!滾啊!”沈千柔猛地吼了出來,將一邊的唐墨助理狠狠嚇了一跳,忙遠遠躲開沈千柔的咆哮,匆匆離去。
夜間的海風帶著幾許涼意,唐墨開著車回到了他和夏雪之前住著的別墅,從山腳下遠遠便能看到山頂上的白色建築物。
唐墨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回到這裏,在自己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回到了另一個女人和他生活過的地方。
他將車停在了山腳下,隨即沿著山間小道緩緩走到了別墅前,拿出自己珍藏好久的鑰匙打開門。
好久沒有住人的別墅帶著幾分空曠和死寂,唐墨緩緩沿著樓梯而上,抬手撫過了每一樣家具和擺設,好像過去的那個舊影依然就在眼前。
他小心翼翼打開了之前給夏雪驚喜的滿是海洋球的屋子,那個地方夏雪說留著吧,沒準兒以後等他們有了孩子可以和孩子繼續玩兒那個找東西的遊戲。
唐墨抬手擰開了門把手,整個身體都帶著幾分戰栗,隨即猛地推開了門。
那一瞬間唐墨覺得自己好累,幾乎連呼吸都凝滯了幾分。他將自己重重的摔倒在了海洋球中,整個人是麻木的。
突然一個東西咯得他生疼,唐墨狐疑的抬手摸了過去是一個小紙箱子,他記得自己之前在海洋球中給夏雪放東西的時候沒有放過這樣的箱子。
唐墨頓時一個激靈忙伸手探進了海洋球中,將那隻箱子抱了出來,外麵貼著漂亮的淺綠色玻璃紙,是夏雪喜歡的顏色。
唐墨抱著這隻箱子坐在陽台的躺椅上,卻不敢將這隻箱子打開。他不知道夏雪是什麼時候將箱子藏在了這裏,總覺得一切都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因為那個時候他剛剛同夏雪求婚成功,兩個人似乎拋下了一切心結,過的最快樂的那段兒時光裏,他不知道夏雪在海洋球中背著他藏了這麼大的箱子到底是想幹什麼?
唐墨手指微顫將箱子外麵的包裝紙拆開,卻沒想到裏麵居然放著一個老式的CD機,還是那種填充電池的機子。
唐墨眉頭狠狠蹙了起來,將CD機子打開,夏雪那抹獨特清麗的聲音在暗純黑的空間裏傳開了。
唐墨的心頭狠狠抽痛了起來,抱著CD機子的手指頭顫了顫。
“唐墨,你相信因果嗎?”
夏雪的聲音帶著幾分安寧甚至可以說是沉寂。
唐墨眉峰擰成了川字,卻是難以舒緩下來,連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和夏雪之間的緣分是不是真的有因果?
“唐墨,我最近一直在做一個夢,我們前世也是這樣的尷尬夫妻。隻是你愛著的是沈千柔,我想要將你的愛奪回,結果我們的孩子卻死在了你的手中。”
唐墨鳳眸中的狐疑微微一爍,聽到這裏為什麼一股子從來沒有過的抽痛從心底發出,似乎有人用尖銳的刀子一下下將他的心髒劃開一條條血淋淋的口子疼痛難忍。
“嗚……”唐墨忙捂住胸口想要吸一支煙卻發現今天穿著新郎禮服什麼都沒有帶。
“其實我真的好傻,自己苦苦追求著你的一份愛意原來就在曆史的塵埃中好端端的躺著,隻是你我都沒有發現事情的真相。”
唐墨喘了口氣將心頭的疼痛再一次壓抑了下去。
“唐墨。”夏雪錄音錄到這裏好像帶著幾分停隨即緩緩道,“我們其實是見過的。你還記得那個春雨孤兒院的小姑娘嗎?我那天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花裙子,粉底綠樹的圖案,這也是我後來慢慢回想起來的。我當時出麻疹,不得已臉上蒙著一層紗,那天我偷偷溜出來玩兒看到了一個長得很精致的小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