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眉眼間也是多了幾分凝重,他能明白沈懷樸說出這種話的分量,他知道已經到了不得不選擇的時刻。
唐墨緩緩起身衝沈懷樸恭恭敬敬的鞠躬道:“沈叔叔放心,我唐墨雖然在海城的名聲不怎麼好,但是對待感情上的事情來說我是認真的。我現在隻是有點兒亂,容我回去想想。”
沈懷樸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心頭卻是不喜,其實唐墨現在這種優柔寡斷的態度已經證實了他對自己女兒的背叛,可是自己的女兒也是個拎不清的,感情的事情能勉強嗎?
不過沈懷樸再怎麼理性客觀的分析這件事情,情感是站在自己女兒這邊的。他喊住了走到門口的唐墨。
“小墨,你最好盡快給沈叔叔一個答複!”
唐墨的腳步頓了頓轉身衝沈懷樸點了點頭,這事兒看來是不能拖了。他隻是不知道一向溫柔可人的沈千柔也會用這種法子逼迫他。
其實唐墨根本不懼這些尋死覓活的把戲,但是這些把戲放在沈千柔身上,唐墨就沒有那麼淡定了。畢竟在那個絕望到窒息的午後是那個一身陽光的小姑娘陪著他熬過了最難熬的時光。
就像鐫刻在靈魂中的影子,哪怕不愛了,他也不能傷害沈千柔半分,更不用說看著沈千柔去死。他唐墨再冷血也做不到這一點。
唐墨走出沈懷樸的書房已經到了傍晚時分,過了夏至,很明顯天色晚的也是更快了些。
沈千柔已經醒了過來,臥室裏其餘的人緩緩離開了房間,雖然沈家的人對唐墨有點兒惱恨,但是沈千柔此時最想見的人隻有唐墨。
完全裝飾成淡粉色的房間裏,氣氛也是剛剛好。床頭的燈光照射在了沈千柔的臉上,帶著幾分憔悴不堪的軟弱。
躺在床上的沈千柔就像一個瓷娃娃一樣易碎,唐墨心頭狠狠一抽,到底是愧疚的厲害。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沈千柔的身邊,看著沈千柔露在外麵裹著紗布的手腕,抬手卻是遲遲不敢靠近。
沈千柔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自己是真的愛上了的男人,眼眶一紅強忍著淚水歉疚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墨哥,我……我不想這樣的……真的……我沒有要逼迫你的意思,我隻是害怕你不愛我了。我是真的害怕!”
唐墨歎了口氣將沈千柔緊緊摟進自己的懷中道:“不,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對你態度冷淡,隻是我最近心煩,沒有照顧到你的感受。千柔,以後千萬不要這麼傻了好嗎?”
“墨哥,你原諒我了嗎?墨哥,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啊墨哥!我不隻一千次一萬次的在想,如果沒有你的世界,我是一步也走不下去的。我其實更恨我自己,我應該成全你……”
“別說了。”唐墨也不想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俯身將沈千柔緊緊抱在懷中,“千柔,答應我不管怎麼樣,千萬不要做傻事,好嗎?”
“墨哥,那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沈千柔眼底微微一閃,露出了一抹哀求的意味。
“千柔,我不會離開你!”
“那我們結婚好不好?”沈千柔的眼底是真正的熱切和想要。
唐墨微微一頓剛要說什麼,手機卻是響了起來。沈千柔眼角一跳卻是抓住唐墨準備拿手機的手。
“墨哥,今晚陪我一次好不好?我害怕!別離開我!”沈千柔帶著幾分哭腔。
唐墨到底還是不忍心看沈千柔奪眶而出的眼淚,抬手將手機關機扔在了一邊,卻是像之前哄沈千柔開心的法子,脫了鞋躺在了床上。
他頭靠在了床頭的枕頭上,將沈千柔緩緩小心翼翼拉進了懷中,輕聲問道:“好吧,我給你唱歌好不好?”
沈千柔眼底微微掠過一抹幸福的滿足,其實海城誰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唐墨美國鄉村民謠唱的相當不錯,不過很少有人能聽到唐墨唱歌,更不用說這種專屬一人的歌聲,分外的難得。
夏雪狼狽地回到了公寓,至從江月被江萬清老爺子帶走後,夏雪租這麼大的房子實在是顯得空蕩蕩的。
伊然扶著夏雪走進了房間,替她將手背上的傷口簡單處理一下,就是一個擦傷,也不需要去醫院。
反倒是夏雪有點兒擔心伊然,從皮夾子裏取出兩千塊錢遞給她。
“小然,去醫院瞧瞧!”夏雪被伊然臉上的血嚇壞了,之前這個女孩子像一隻子小豹子一樣對著那些試圖靠近夏雪的男人又踢又打,簡直勇猛的不像話。她那個時候心神都有些亂,沒想到伊然傷的這麼重。
伊然突然嗤的笑了出來:“夏姐,不用擔心,這都是那幫攻擊咱們的暴徒的血。小趙已經報警去警局做筆錄了,我臉上的血是一拳頭砸在一個混蛋臉上……哎呀!我得趕緊去洗臉,借用一下盥洗室!”
伊然哇哇叫著衝擊了盥洗室,隨後走了出來,果然臉幹幹淨淨的,俏麗的臉上沒有一點兒受傷的痕跡。
夏雪懸在嗓子眼兒的心這才緩緩放了下來:“你這姑娘也太猛了,以後麵對那些亡命之徒還是保護好自己。”
伊然笑道:“夏姐不用擔心我,我可是黑帶高手級別的。小的時候我個子長得就高,我媽讓我練習跆拳道,我還真給練出來了。”
夏雪苦笑,也是難為伊然了。做她的助理不光有風險還得是全能型的人才。
“餓了吧?想吃什麼?”夏雪站起身,“我給你做飯去,今天鬧出了這麼多事兒,都還沒吃呢,一定是餓了吧?”
“別價!總裁親自做飯,夏姐你這是寒磣我呢吧?你要是不嫌棄,我來做個蛋炒飯,咱們兩個將就一下算了。”
夏雪看了看自己手上裹著的紗布倒是也不推脫,都是在外麵討生活的女孩子,工作,做飯,什麼都不耽誤。
不一會兒伊然捧著做好的蛋炒飯走出了廚房,兩個人也是餓了,分頭將一大盤的蛋炒飯吃了個精光。
夏雪正準備幫忙收拾一下餐桌,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夏雪忙接了起來,一聽臉色頓時變了。
“你說什麼?酒莊著火了?”
“啊?”正在廚房裏洗鍋的伊然忙衝了出來,他們最近幾乎將所有的錢都砸進了這條生產保健酒的生產線上,怎麼著火了?
即便是沉穩的夏雪也是臉色變得厲害,她握著手機的手幾乎帶著幾分微顫。
“酒莊的哪個地方過火了?快打火警電話報警!”
“哦,已經報了火警?那就好!有沒有人員傷亡?是生產線還是酒窖出了問題?算了算了!你也說不清楚,我親自去一趟。”
夏雪放下手機一把抓起了包包大步走了出去,這事兒可真的緊急了。酒場著火那不是鬧著玩兒的,要是出現人員傷亡,她夏雪這輩子就在牢裏麵待著吧!
“夏姐,你手上的傷也不能開車,我和你去吧!”伊然大步走了過來。
小趙去了警局現在也沒有回來,夏雪隻能和伊然一起去郊外的酒莊了。酒莊那邊的路太偏僻,夏雪覺得她們兩個女人開車深夜過去有點兒犯怵,轉身折返回去將一罐防狼噴霧器裝進了包包。
伊然卻是從包包裏拿出了一支小型的女士手槍衝夏雪晃了晃,夏雪一陣頭大。
“哪兒來的?這可是犯法的?”
伊然笑道:“最近這事兒接二連三的,咱也不能不防備著些,這世道為了錢想要弄死別人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了。放心吧夏姐,也就是這幾天我才拿出來的,之前我都放的好好的。”
“誰給你的?”夏雪也真的被這個丫頭嚇著了。
“張四哥啊!”伊然眼底閃過了一抹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的亮色,隨即收斂了起來笑道,“張四哥,那幾天也是閑出毛來了,教我用武器!”
夏雪不禁扶額,那幾天張四哥的生活起居確實全權由伊然負責,沒想到張四哥這種環境下還撩妹,這得多大的心啊?
夏雪現在也顧不上糾結這個,帶著伊然開著車沿著濱海大道向北而行。夜色越來越深了,海上濕漉漉的冷風順著車窗刺了進來。
“伊然小心!”夏雪看著車子前方突然多出來的幾截兒擋路的斷木頭忙喊了出來。
伊然忙急刹車,這路上黑乎乎的要不是夏雪細心還真的沒發現什麼時候從山坡上滾落下來斷木。
“怎麼辦?能不能繞路?”伊然泄氣的看著路麵,光憑借她們兩個女人是絕對不可能將這些拿開的,況且夏雪手傷著了,根本使不上力氣。
“繞路吧?夏姐?我記得從那片棕櫚樹林子裏穿過去就能到通向酒莊的那條道兒!很好走的,也不顛簸!”
夏雪蹙著眉頭看著腕間的夜光手表,也不知道那邊的火勢控製得怎麼樣了?
“走!就按你說的辦!”
“好嘞!”伊然打著方向盤沿著棕櫚樹的林間小路穿了過去。
不一會兒,一輛純黑瑪莎拉蒂停在了剛才的斷木頭前,車上下來兩個大漢將路上人為設置的障礙搬走。
車窗緩緩搖了下來,露出了蔣淩風那張邪肆的臉。他將嘴巴裏叼著的煙卷猛地唾出了窗戶,緩緩將車窗搖了上來。
瑪莎拉蒂頓時隱沒在夜色中,四周依然是安靜的夜色,卻淡淡暈染著幾分血腥的味道。
衛東最近也是被大哥和江餘決裂的事情鬧得有點兒心煩,大哥讓他盯著點兒夏雪的事情,他也真的是醉了。既然那麼喜歡人家,就明說嘛!這兩人到底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