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眼眸狠狠閉了閉,何嬌這樣子是一貫的胡攪蠻纏,可是每一次她都得退一步讓著她。就是因為這二十年的養育,她夏雪就得將自己剝皮抽筋將渾身的骨頭拆碎了喂給他們吃,將身上的血被她們榨幹,她才能對得起養育之恩這幾個字。
她緩緩道:“何嬌,你不用哭了,多少錢能將那個銀墜子還給我,所少錢能告訴我你們隱瞞的真相?”
夏雨突然緊張起來,自己媽媽是個什麼德行,她又不是不知道。雖然媽媽很寵愛她,可是媽媽貪財那也是一等一的。
這要是真的被夏雪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一定會和那個蔣淩風攤牌,到那個時候,蔣淩風要是把她的那些照片散出去,她還要不要活了?
夏雨的緊張,夏雪也看在眼睛裏,更是確定了夏雨是這件事情的關鍵,她雖然心頭有怨恨,可是將自己爹媽還有這個無情的妹妹為了一個銀墜子扔進監獄,這種有失人倫的事情她現在還真的做不出來。
她現在隻希望何嬌即便不在乎她這個養女,最起碼能在乎一下錢,告訴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夏雪,你還真是不要臉的很,對自己爸爸媽媽也用錢來利誘,誰知道你那銀墜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值不值錢?”夏雨是真的慌了,疾步走到了何嬌的麵前。
“媽!我扶您上去休息,別被這個不孝女氣壞了!氣出病怎麼辦?”她彎下腰卻是低聲在何嬌的耳邊道,“媽,要是那些照片流出來,我就去死!”
何嬌一個寒戰,再也不敢猶豫下去。
原本她剛剛聽了夏雪的話,還想著要不要拿著這個要挾夏雪將夏氏酒業集團的股份讓出來呢!一聽二女兒這麼一說倒是嚇醒了。
夏雨從小被他們夫妻兩個嬌生慣養的厲害,加上之前自己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已經成了執念。好不容易生下來夏雨,他們夫妻兩個簡直覺得上天還是眷顧著他們的。
所以萬一夏雨出了什麼事兒,他們夫妻兩個後悔都來不及。即便是夏明遠也聽到了剛才夏雨的話,不敢再說什麼。
夏雪知道事情已經定局,夏家的人這是鐵了心不告訴她真相。但是夏雪相信這世界上到底是紙包不住火,她要是去查一定能查得出來,隻是費點兒周折罷了。
她現在覺得心痛的是夏家人的態度,夏雪不禁唇角微翹,還是她自己太把這個親情當回事兒了。
等在外麵的江餘到底是不放心,也大步走了進來,看著夏雪單薄的身體立在餐廳,僵硬得像是歲月的石頭雕刻而成,他心頭狠狠痛了一下。
他抬眸看向了夏家人,臉色卻是沉了下來。
“夏叔叔,夏伯母,你們兩人這雙簧演得不錯啊!”江餘唇角微翹劃過一抹冷冽看著另一邊扶著何嬌準備上樓的夏雨,眼底的深邃更是沉了下去。
江餘吊兒郎當的笑道:“我江餘在海城什麼樣形形色色的人沒見過,還真的沒見過這麼坑自己孩子的。”
何嬌雖然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卻不敢在江少麵前發作出來。她隻是詫異的不行,江餘這個海城大名鼎鼎的心狠手辣的江少,看起來好像也與夏雪有一腿似地。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養女到底是個什麼女人,什麼樣的男人都能勾到手。
夏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夏雪實在是太討厭了。簡直就是九尾狐狸精轉世,將這麼多豪門闊少玩兒弄在股掌之間。
夏明遠雖然在歲數上是江餘的長輩,但是他也明白海城如今除了唐家和沈家之外,便隻有江家和顧家能稍稍抗衡一下。
“江少!嗬嗬嗬……江少也來了,你看我們也準備不周。”夏明遠有點兒訕訕的笑道,夏家在海城就是一隻螞蟻,這些人是真的不好得罪。
江餘也不想和夏明遠客套冷冷道:“夏叔叔,按理說你們夏家的事情還真的輪不到我這個外人說三道四,但是我妹妹和夏雪那也是從小一起玩兒大的。我將夏雪也當做自己的親妹子,她受了委屈,我不能看著不管。”
夏雨卻是有點兒害怕,夏雪這個姐姐她最是瞧不上眼的,隻是沒想到江餘會出麵。她現在更關心的是她的那些照片會不會被曝光了。
“我們又沒有給姐姐委屈受,倒是姐剛從法國回來就興師動眾的!”
“是嗎?”江餘看向夏雨,不禁心頭厭惡到了極致。按理說都是一個家的姐妹,為什麼教養大的孩子差別這麼大?
“夏二小姐還是太年輕了,什麼事兒都沒經曆過,要是哪天經曆經曆也挺好。”
夏雨一聽頓時身體微微一顫,想想海城能開得起江南苑那種頂級燒錢的娛樂場所的男人,一定不簡單得很。況且這個人威脅的話語,她夏雨要是聽不明白就是個棒槌。
“爸媽,我覺得我才是這個家裏頭應該滾得那個人!”夏雨突然嚎啕大哭出來,“姐姐什麼都好,現在姐姐也厲害了,隻要動動嘴皮子,就跑出好多莫名其妙的男人替她撐腰!這個家,姐姐從來都是看我紮眼得很,我滾還不行嗎?”
江餘沒想到夏雨看起來一個小丫頭居然還學會了撒潑,這要不是看在夏雪的臉上,他非得將把這個顛倒黑白的死女人狠狠收拾一下。
“夏二小姐,你這是個什麼意思?你這是在打我的臉?”江餘眼底的凶光陡然一閃,倒是將一邊的何嬌和夏明遠嚇了一跳。
三年前,江餘和張四哥爭奪海城娛樂業的那一場場的血拚,海城人至今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的。江餘絕對不像他表麵上的那樣。
誰要是覺得江餘隻是個花花公子,那還真的是眼瞎了。
何嬌心跳的更加厲害了,忙一把拽住夏雨哭道:“這家是你的家,小雨,你別這樣!媽媽心裏不好受!”
夏雪眼底的寒涼滲進了靈魂中,自己明明是個受害者,卻硬生生被夏家人陷害成了加害者。
每一次都這樣,從小的時候就是這樣。不管夏雨對她做了多少惡劣的事情,夏雨都能混肴是非黑白,總之在父母的眼裏都是她的錯。
“不用!”夏雪冰涼的手指緊緊嵌進了她的掌心,尖銳的疼痛,讓她有點兒受不了。
夏雪輕輕向後退開了幾步看著已經抱著哭成了一團的夏家母女,嘴巴裏苦澀的要命,一陣陣惡心湧上了心頭。
她狠狠吸了口氣才能讓自己的身體穩住,苦笑道:“這個家最多餘的那個人是我,我今天隻是來問問事情的緣由,既然你們不說我還真的沒辦法讓你門開口。我說過我需要一個解釋,但是現在你們連一個解釋都沒有,以後咱們就橋歸橋,路歸路,那些聯係算是斷了。”
“小雪?”夏明遠發現夏雪這一次是要和他們夏家決裂的姿態,不禁有點兒微微發慌。
夏雪拚命的忍住了心頭的痛看著夏明遠道:“爸,當初唐家將夏氏酒業的股份全部轉贈給我,其實夏氏已經和你們沒有關係了。”
“夏雪,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當初你可是答應過你的爸爸,等到夏氏好轉以後還讓你爸爸做夏氏的總裁,這個可是你說的!”何嬌一聽夏雪說的話不對勁兒忙抬高了聲音道。
夏雪不禁齒冷,她這個養母就是太貪財了點兒。一說到錢的事情就這麼的斤斤計較。
夏雪冷冷笑道:“媽媽別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她實在不願意看著何嬌的樣子,轉而看向了夏明遠道:“爸爸,夏氏的情況您也知道。當初夏家破產的時候,夏家背負了巨大的債務,這才將夏氏賣給了唐家。後來唐老爺子將夏氏公司贈與了我,這是白底黑字兒的事情,您也清楚。”
夏明遠點了點頭,他無話可說。其實養女將夏氏酒業管理的比自己好太多,雖然何嬌念叨著要夏雪將夏氏酒業的股份轉給自己。可是即便他夏明遠再怎麼不要臉,也不能將已經屬於夏雪的東西再要回來。
夏雪看著夏明遠心頭還是一痛,這個養父其實對她沒什麼不好,主要是耳根子太軟了。
她看向了何嬌冷冷道:“媽,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喊你媽媽了。您經常說養大我不容易的,我也知道。可是現在我想問一個問題,我到底要給你多少錢,你才能滿意?”
何嬌臉色微露出幾分尷尬,一邊的夏雨也沒想到姐姐今兒怎麼扯到了這個上麵,不過看著她平穩的語氣倒是覺得有一點兒不妙。
“小雪,今兒你既然提出了這個說法,媽媽也得和你說道說道!你從小到大,我們夏家哪一樣都沒有虧欠過你什麼。”
“多少錢?”夏雪眉頭狠狠蹙了起來。
何嬌一愣一看夏雪這決裂的架勢,她倒是也不裝了。這個養女今兒是鐵了心的要和他們劃清界限,不過今兒偷拿了她親生爹媽的那個銀墜子似乎已經得罪了夏雪,索性攤牌就攤牌!
之前何嬌對夏雪是有意見的,夏雪先是不把自己的小女兒帶進豪門圈子裏,她心頭就不舒服到了極點。上一回還將自己的弟弟何益趕出了夏氏,她更是心生不滿。既然夏雪要提出清算,那正好獅子大開口,反正夏雪現在嫁進了豪門有的是錢。
“小雪,你今天既然這樣說了,我這個當媽的也隻能把話說清楚,按理說當年我和你爸將你從孤兒院領養回來,那也是對你有了大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