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總自從被穆岑夜收拾之後,就開始戰戰兢兢,立誓要擦亮眼睛,重新做人。
他也算是個打不死的小強,在穆岑夜對他收手後,他仍然繼續把公司開下去,雖然過程中受人鄙視,畢竟當初他搭訕穆岑夜,卻被穆岑夜給冷漠了,許多公司也因此不肯和他合作,但他仍然堅持下去了。
人這一生,誰沒做過些什麼錯事,得到的教訓或大或小,他得到的就是大的,有人因此放棄有些人卻因此崛起,孟總可以說是屬於崛起的這一類。
眼看著公司危機度過,有比以前還好的趨勢,孟總高興得很,卻也不敢得意忘形,姿態放得很低,也不敢隨便狗人看人低。
剛開完會出來,秘書就湊到他麵前,說:“孟總,前台說有個小姐找您有急事,問孟總還記不記得去年遊輪商會的事。”
孟總聽到前一句話,還不以為意,然而下一秒,臉色就變了,眼中有震驚有驚恐有懼怕。
哪怕許久不見,但他腦海裏仍然浮現出了那張清麗的容顏,堪稱絕色。
然而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心情,他又想死了另一個人,那人黑眸幽邃,笑得冷酷,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怎、怎麼又來了?難道那事兒,還沒完麼?
“孟總?”看他遲遲不說話,臉色難看,秘書有些小心翼翼,“要不就打發她離開?”
“不不不。”孟總立即搖頭,聲音有些顫,“快,快請她上來。不……還是我親自去吧。對,我親自去。”
說完,他已經大步走向電梯。
想想這麼多個月來的艱辛,孟總仍然為自己而感到心酸,如果一切都付諸於流水的話……他跳樓的心都有了。
秘書詫異地看著孟總急切的樣子,簡直恨不得直接從窗口跳下去迎接那人,她思索著,難不成是一個絕世大美女?可就算是大美女,孟總也從來沒這麼急過,不像是高興,反而像是……懼怕。
電梯一層一層下降,孟總額頭都湧出了汗,叮地一聲,他深吸一口氣,大步走了出去,看到坐在沙發上,悠然翻著雜誌的女子,他心狠狠一抽,果然是她。
秘書也看了過去,眼中露出幾分驚豔。
那女子穿著淺軍綠色外套,微垂著腦袋坐在那兒,窗外的光照進來,可見她側臉清麗美好,臉龐似被一層瑩光包裹,溫潤如玉,從裏到外都散發著美。
孟總卻一點也不敢欣賞這美,第一次的欣賞,代價太大了,這一回,給他十雙眼睛,他也不敢多看一眼。
大步走上去,孟總笑得友好,“原來是黎小姐,久等了,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聞言,女子把雜誌放下,側頭看過來,嘴角微彎,“真該慶幸,孟總還記得我。”
秘書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暗暗道,有些人側臉美,氣質美,但正臉就很普通,這位卻是三者皆美,當真是得天獨厚。不過,怎麼有點眼熟?
孟總哈哈一笑,“哪能忘記黎小姐呢?”就算她化成了灰,他也得認得,並小心地不去踩不去碰。
來人自然是黎清伊,此時她看了一眼孟總,覺得這人跟之前見的倒是很不一樣了。
眼裏沒了什麼邪氣,看起來就不讓人覺得討厭。她也沒從其中看出惡意。
“黎小姐要不要上去坐坐?”孟總問道。
黎清伊搖頭,“就在這兒吧。孟總請坐。”
秘書這才發現,他們孟總剛剛居然一直站著,就好想在畏懼眼前這個人,不敢跟她並坐一樣。
孟總搓了搓手,坐了下來,笑容滿麵的看著黎清伊,“黎小姐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了?盡管說出來,我要是能幫得上,一定幫。”
話是這麼說,可想起那位的恐怖,孟總不覺得自己能幫上什麼。
黎清伊微笑地看著他,“我隻是想要打聽一下你的侄子。”
“我的侄子?”孟總顯然沒想到這一點,有些詫異,隨即反應過來,不確定地問:“你說的是小衝?”他侄子可不止一個。
黎清伊當然不知道他侄子叫什麼,問道:“他是混混?”
孟總神色頓時有些尷尬,“確實是有些混賬。成天四處溜達,難道……他惹了您?”
黎清伊冷笑,“是啊。”
孟總眸中閃過一縷驚恐,“他……怎麼惹到您了?”
他那侄子,都差不多三十了,仍然沒有一點成就,每天就是吃喝嫖賭抽,而且還好色。難道也是因為色惹上了這位?
想到這,孟總臉皮抽了抽。
黎清伊瞥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說:“也沒什麼,就是差點和我妹妹有了後代而已。”
孟總臉色又是一變,“這混賬!”
秘書站在後麵,看著黎清伊的眼神愈發驚異。
這麼個年輕女子,竟然能讓孟總對她用“您”字,態度還很是客氣。
不過,看這女子的樣子,也不像是個普通人。
“黎小姐想要怎麼做?讓他親自登門道歉如何?”孟總試探性地問。
他覺得,黎清伊畢竟還是個女子,應該沒有那麼狠。狠的是那個男人,但很明顯,那個男人的逆鱗是她,而他侄子好歹沒真正招惹上這位,穆岑夜應該不會管的。
然而……
黎清伊冷哼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歉這麼容易的話,你以為我今天還會坐在這兒?”
有時候一個道歉隻是為了舒心,其實起到的就是撫慰心靈的作用,不過,有些事情確實不是一個道歉就能解決的。
孟總心中歎了口氣,說:“隻要黎小姐舒心,他隨便你處置,如何?”
他大哥大他許多,猶如父親,他侄子也小不了他很多歲,但他大哥對兒子寵得很,但現在實在沒辦法,如果不這樣做,大家都得完蛋。
黎清伊的目的自然就是這個,但在孟總緊張的注視下,她仍然沒說話,半晌,才點了點頭,“行。”
孟總鬆了口氣,拿出了手機,“我現在就讓那混賬過來。”
黎清伊微笑,目光卻有些涼,“讓他在對麵的咖啡廳等著吧,我怕破壞了孟總的東西。”
孟總想著,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不過也鬆了口氣。
她自然這麼說了,那就是不會牽連上他了。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