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伊覺得頭疼,軟了口吻:“我真不需要補……”再補就吐了。
穆岑夜凝視著她,“我再補,我怕你受不了。”
所以,她很需要補。
噗——
周圍有陣陣笑聲,憋著的。
黎清伊想打人,看著穆岑夜冷笑,“等下帶著你的行李,去找你的美人去吧!”
穆岑夜薄唇噙著柔笑,這笑勾魂奪魄,魅惑無雙,他微微靠近黎清伊,低聲說:“看不出來,穆夫人這麼想我。”
他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耳上,那柔軟的耳垂霎時由粉至紅。
他看著,臉上笑意愈發張揚,“畢竟昨晚我已經說了,在我心裏,隻有穆夫人才配稱之為美人兒。”
又陰她!
黎清伊咬牙切齒,“看來你記性不錯,那麼,把蒙導給你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看吧。”
“嗯?”
“不是犧牲美色了給我看?”
穆岑夜狹長的眸子慵懶微眯,如隻吃飽喝足略帶困意的狐狸,“你有犧牲美色?”
“不認賬?!”
昨天晚上她還不夠犧牲??
命都被他折騰沒了半條!
穆岑夜眉梢一挑,“哦……你指的昨晚?”
黎清伊還沒吭聲,他便一臉無辜地說:“難道昨晚不是我犧牲美色讓你宣泄情緒?所以穆夫人今天精氣神相當好,那可都得歸功於我。”
黎清伊險些要吐出一口老血。
他,犧牲美色?讓她宣泄?
她,精氣神好?歸功於他?
去他大爺的吧!
她一覺睡到下午兩點,這特麼地叫精氣神好?
黎清伊氣得伸手,捏住他腰間精壯的肉,隔著薄薄的襯衫,很有韌性,很有手感,很有溫度,黎清伊卻完全沒心思享受這觸感,她隻想捏死他!
他忽然軟了口氣,“好了,別生氣了。今晚還有機會,是你犧牲美色的話……永無時限,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黎清伊聽前一句神色微緩,再聽他後麵的話,她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而且……你這樣很容易讓我露出點什麼。”
穆岑夜聲音低沉,暗帶曖昧。
換做平常,黎清伊可能還會心神微微蕩漾,現在,她隻有怒。
“露什麼?露美色?”
她沒好氣地問,同時,眼睛往他身上看了看,目光一頓。
他此時身子傾斜靠著她的椅子,長臂擱置在她身後,姿態隨意慵懶,衣衫自然也是不整齊的,微微露出一片脖子以下的肌膚。
黎清伊這個角度看去,他精致惑人的鎖骨上……似乎有著什麼……痕跡。
她正掐著他的腰,他不躲,反而配合地往她這湊了湊,那衣衫自然又拉了一天……
黎清伊立即收手,隨即用力推他,“離我遠點!”
口吻很是嫌棄。
穆岑夜垂著眼瞼低笑,沒再逗她,老老實實坐好,隨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端起她倒過來的湯,和著飯慢慢地喝了起來。
他確實想讓她補補,畢竟她傷口剛好沒多久,昨晚……勞累過度,本來就應該補。
不過看她這麼排斥,再想想孟姨,他也明白了。
孟姨在穆家已經有幾十年,曾經他被老爺子家法伺候的時候,就受了那麼一點傷,穆母都沒放在心上,孟姨卻得讓他喝個一個星期的湯,雖然他也不知道那些湯有什麼作用,但也不好辜負她美意,喝了。
之前黎清伊受那麼重的傷,孟姨自然是會“變本加厲”的。
穆岑夜想,黎清伊恢複得這麼好,估計還是有孟姨的功勞的。
昨晚他要是發現她傷口沒完全好的話,自然是不會繼續的,然而……
黎清伊緩了好一會兒,才鎮定了下來。
幸好剛剛她和穆岑夜說話小聲,沒大聲嚷嚷,不然就不是尷尬那麼一丁點了。
盡管沒聽到兩人說話,但眾人把兩人舉動神情都看在了眼裏,沒同桌的都能感受到來自兩人身上的溫馨氣息,而同桌的……
李卿佳已經想死亡,“你倆吃頓飯就不能消停點。”
黎清伊麵無表情,“歡迎你在我麵前上演你一口我一口的甜蜜戲。”
她已經明白了一點——
無論她和穆岑夜做什麼,這些人都覺得他倆在秀。
想起莫遠,黎清伊想,那是因為他們還沒遇到真正秀的。
至於李卿佳……當局者迷而已。她總會更迷的。
想到這,黎清伊好心情地勾唇笑了笑。
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穆岑夜這麼喜歡陰人了,這感覺……確實是有點爽。
一頓飯吃完,黎清伊便被穆岑夜拉著出去散步。
穆家一家人出國遊玩機會並不少,但就他們兩個人在外,這還是頭一遭。
可以說,這些年,兩人錯過的實在太多,太多。
兩人沿著河走,黎清伊視線忽然捕捉到熟悉的身影,拍了拍身邊的穆岑夜,“那是李洛和淩容吧?”
穆岑夜看了一眼,嗯了一聲。
此時李洛正背著淩容,太遠看不清神色,但黎清伊能想象得出他的表情——眉頭緊鎖,臉龐僵硬,唇角緊抿,惆悵又無奈。
“李洛看起來好像對淩容沒意思吧?你說這樣會不會亂點鴛鴦譜?”
黎清伊有些憂心。
穆岑夜淡淡說:“不試一試,就不知道合不合適。淩容是個驕傲的人,確定絕對沒機會了,她絕對會果斷地放手。”
黎清伊思忖了一下,“你這意思是說,她覺得她還是有機會的?”
也就是說,李洛其實對她也不見得多排斥。
不過想想也是,以李洛那腦子,倘若真想躲著一個人,避開一個人,哪還會給淩容這麼多接近的機會。
就算智商情商再低,跟穆岑夜這樣的人久了,也該懂得避桃花的。
穆岑夜坐了下來,姿態隨意,“要不然,你以為淩容這麼隨便地就跑到這裏來探親?”
她現在的身份,要忙的事情多了去了,以她要強的性子來看,絕對不會隨便浪費時間,現在卻在這裏待了這麼久……
黎清伊想了想,驀地笑了,“無情還是變成了有情啊。”
或許開始隻是純粹覺得合適,但人與人真正接觸過後,感覺就很難受自己控製了。
“話說起來,你當初醉酒的時候為什麼喊周江宜的名字?”
穆岑夜嘴角一抽,女人的思維跳躍得都那麼快嗎?
這個問題最好的答案大概就是……
“我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