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溫柔獨寵

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大步走進客廳,第一句話便是:“夫人呢?”

女傭低垂著眉目,神色語氣皆恭敬:“夫人去了北京。”

“做什麼?”男人眼皮子一抬,眼神凜然如刀,且是一把染過無數人的鮮血的刀,充滿殺伐之氣,鋒利而凶惡,教人不能直視。

夫人去做什麼當然不是她們能知道的,女傭知道他問的是夫人有沒有說什麼。

她搖了搖頭。

男人微微眯眸,冷光閃爍,無限鋒利,“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女傭心下有些遲疑,語氣愈發輕而小心:“大小姐被抓了,救回來後,外邊關於大小姐懷孕的流言蜚語太多,所以……夫人把大小姐的孩子打掉了。”

男人聽到這話,情緒並沒有多大波動,“所以大小姐呢?”

“一直在房裏,沒出來過。其餘幾位小姐也沒回來過。”

“三小姐沒惹事吧?”

“沒有。”

“那就好。”男人點點頭,隨即上了樓,一舉一動皆有氣勢,可見不是普通人物。

許老大,許家當今的家主,又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他走到書房,身後跟著個麵無表情的魁梧男人,臉上有一刀深深的疤,顯得他凶神惡煞。

“最近夫人有什麼動作?”許老大閑適地坐著,手指輕輕敲打著膝蓋。

“夫人……查了一個人。”

“誰?”

“穆岑夜。”

許老大手指一頓,眼中迸濺出的光愈發鋒利,“查他?做什麼!”

魁梧男人看著他,不說話。

許老大當然是有猜測的,根本不需要他回答。

此時他臉色微沉,道:“好好看著他們,逼不得已的時候,下手也沒關係。”

當年,他到底是心慈手軟了。

“是。”

一輛車停在事務所不遠處,看著高挑清麗的身影走進去,車子也始終沒動。

榮伊人始終扭著頭看著窗外。

手機倏地響了,她微怔的恍惚神色褪去,神色恢複正常,按了接聽。

“伊人。”電話裏傳來許老大溫柔的聲音。

要說許老大這一輩子用過很多種口氣說話,但這一份溫柔,這一生真的隻給過她一個人。

榮伊人神色泰然自若,絲毫沒有因為是他來的電話,或者聽到他這溫柔的口吻而有一點變化,“怎麼?”

許老大顯然對她不冷不熱的態度已經習慣了,繼續柔聲問:“你去北京了?”

“是。”榮伊人看了一眼事務所,抬抬手,示意司機開車。

車子緩緩開走,到大道路上的時候,一輛輛車從各處開來,形成一個保護圈,款式一樣,在道路上行走,引起許多人的注視。

“去那兒做什麼?”

榮伊人微微眯起媚人的鳳眸,“我榮伊人的女兒也不是任人白白欺負的。”

她雖覺得許悠悠夠蠢,也不想過多理會她,隻要不死就行,但對外,這到底還是她的女兒,怎麼能就這麼任人坑害?

何況……她聞到了一些陰謀的氣息。

許悠悠雖然對那個莫遠用了很多手段,但這到底還是他們的事,她實在不覺得,穆岑夜和那個傅江越有必要出怎麼重的手對付一個女人,而且是和他們沒什麼關係的女人。

這其中必然有鬼。

說不定,是針對許家。

或者說,是針對她?

思及此,榮伊人含春帶媚的眸子湧上絲絲縷縷的笑意,這笑意很涼。

許老大輕輕一笑,“就知道你心軟,放手去做吧。”

頓了頓,他聲音愈發溫柔:“早點回來。”

他語氣裏分明透著“我很想你”的意味。

榮伊人眸光微閃,卻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有什麼讓我幫忙的麼?”

許老大的這一句話,恐怕這一輩子別人是不可能聽到的,哪怕是他的親生兒女。

許老大幫忙?那是怎樣的殊榮?讓他幫忙還得求著,誰敢指望他主動說要幫忙?

百煉鋼成繞指柔,但無論剛柔總有難以套住的,比如和他對話的這個女人。

“不用。”她口吻清淡地拒絕了。

“好好照顧自己。”

“嗯。”

管家看著旁邊這一舉一動皆優雅絕媚的女人,心裏歎息了一聲。

自從許老大娶妻,道上誰不知道“榮伊人”這個名字?排場比許老大還隆重,出一次門搞得跟宇宙之母似的。

所以道上有這麼一句話:可以得罪許老大,但是不能得罪許夫人。

許老大這麼一個十幾歲便名揚千裏的人物,誰不知道他性子冷酷殘忍,對待他不順眼的得罪他的人,他從來不會手下留情,這些年來做過多少黑暗的事情。連對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冷不熱,卻會喜歡一個女人?

誰也沒想到他不僅喜歡這麼個女人,還寵她愛她到極致,這不得不說是個讓人震驚的事。

難怪自古就有“英雄難過美人關”的話。

可惜隻有他們這些人知道,這夫妻倆其實就算是個一頭熱,一頭冷。

這世上大概也隻有她這麼一個女人會對許老大的溫柔冷漠以對,堪稱水火難攻,偏偏她是被允許的。

掛了電話,榮伊人斂眸把玩著手機,不知道思索著什麼。

“穆岑夜的事,你說了?”她忽然扭頭看向管家。

她含著春水般的眼眸光芒微微犀利,讓管家身體頓時緊繃起來,汗涔涔地搖頭,“沒有!”

他自然知道這事是瞞不過許老大,本來他應該隨時彙報夫人的行蹤,現在確實不敢。

他清楚,夫人自然也清楚。

她這是不想讓許老大知道她詳細行蹤,或者說,是不想讓許老大知道她很關注穆岑夜,畢竟,隻要提起穆岑夜總難免提到另一個人。

隻是,這個人是禁忌。

他要是還想好好活命,自然是得乖乖閉嘴的。

榮伊人紅唇微勾,眸中的寒雪消融,隨即又看向了窗外。

北京的冬天,和杭州的冬天的感覺終究是不同的。

她眼神有些飄忽懷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穆岑夜現在在杭州?”她忽然問。

“是。”管家點頭。

榮伊人微微眯眸,“後天回杭州。”

管家注意到她話裏的“回”,瞳仁一縮,有些遲疑,隨即還是點頭了。

“你知道怎麼做的。”說完這句話,榮伊人已經閉上了眼睛。

穆岑夜,倒是讓我看看你有什麼大本事,又有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