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容眸色一凝。
酒後亂事?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單純的害怕喝酒後會惹麻煩,還是在間接拒絕她什麼?
後邊走進的李洛低咳一聲,感受到了氣氛的尷尬,向前幾步,無奈地笑:“抱歉淩小姐,我們穆總胃不好,真不能再喝了。”
“原來如此。”淩容勾唇,笑得自然,沒有一絲尷尬,看起來落落大方。
李洛多看了她一眼,真不愧是淩氏唯一繼承人,當真是女強風範。
隻可惜,在他哥這裏,無論有多好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既然喝不了酒,穆總不介意聊聊吧?”
穆岑夜終歸不可能拂了她麵子,頷首,“榮幸至極。”
淩容妖嬈一笑,柔軟的身子微微靠在後麵的桌子上。
李洛站在一側看著兩人談話,沉默不語。
兩人說的是公事,可周圍的人眼光都變了。
想來已經心裏有數。
這淩容,顯然對穆岑夜有些興趣。
淩家家大業大,這一代就那麼一個女孩子,長得好又有才,現在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
誰要是娶了她,確實是福氣。
聽說淩容父親就是個慫包,腦袋裏沒什麼計謀,可淩家老爺子寵著她,對自己孫女的事一向抱有擔憂,一旦知道淩容對穆岑夜有意思,定然是要采取些什麼措施的。
這無意會有一些小麻煩。
李洛卻並不是很在意。
在外人眼裏,他哥是黃金單身漢,可事實上並不是,婚都結了,再想撮合有什麼用?
別說已經結婚了,就算是沒結,他哥不樂意的,誰敢誰能強迫他?
這淩容,恐怕隻能落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下場了。
思及此,他淡淡笑了笑,目光淡淡掃過淩容精致美麗的臉龐。
後者此時也正好抬眸,與他四目相對,頓了頓,又各自移開。
宴會結束,穆岑夜與李洛上車。
李洛扶了扶眼鏡,“哥要去哪兒?”
這些年穆岑夜雖說暫居北京,但也時常到北京,李洛對這裏還是比較熟。
“回老宅。”穆岑夜閉著眼睛道,“你也直接在那裏住下吧,方便些。”
離春節不遠了,李洛也就住一些日子,不用太麻煩地找住處。
近來確實太忙,李洛也點了點頭,開車時,正好看到從屋裏出來的淩容,掃了她一眼,二人對視一眼,他微微點頭,開車走了。
淩容若有所思地看著那輛車離去,臉上露出淡淡的笑,“這個穆岑夜果然不可小覷。”
這些年來她也不是沒遇到過不為美色所動的人,可這麼冷漠地對待她的,他還是第一個。
是太高傲還是根本對她身份不在意,亦或是……對她根本提不起一點興趣。
若是淩容知道三樣都有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
*
回到老宅,傭人迎了出來。
穆岑夜目光落到孟姨身上,剛要說話,後者便溫婉一笑,“少夫人已經吩咐過煮醒酒湯,現在已經準備好了。”
穆岑夜微醺的眼睛閃過一縷柔光,妖孽般絕倫清逸的臉龐難得褪去了淡漠之色,揚起了淺淺的笑意,“多謝。”
李洛臉上也露出了笑,暗暗激動。
本來嫂子不回複他,他還以為沒希望了,暗自失望,心疼哥,誰知道會這麼給力。
他們夫妻關係和睦,他也開心。
孟姨上下打量著穆岑夜,看他神色疲憊,眼底一片青黑,顯然很累,不由得有些心疼,“小少爺和李先生快去喝吧,早點休息。”
穆岑夜頷首。
“老爺剛剛等了你好久,也沒等到,可見也是相當想念你的,可惜少夫人這次沒回來,老爺總反複念叨。”
說起老爺子,穆岑夜臉上笑容更濃,“最近他身體怎麼樣?”
“好著呢,就是老人家最近有些寂寞,好在也快過年了,總會熱鬧的。”
穆家家族龐大,老爺子的子女卻各有事業,其餘旁親也不常來,兩位老人確實是寂寞的。
“奶奶呢?”
“跟莫老太太出國旅遊去了,這段時間老爺也常和莫老爺子一起下下棋。”
穆岑夜莞爾一笑,至少還不算太差。
這些年來,他確實不算一個合格的孫子,一聲不吭出國幾年,回來後也在各地奔波拍戲,現在雖然也仍然很忙,但到底會在杭州,也可以多陪伴老人家。
穆岑夜喝下醒酒湯,回到房裏洗了澡,已經是深夜。
出來時看著掛著他們照片的房間,心微微一動,隨即關燈出去,拐進了隔壁的房間。
這是黎清伊的房間。
哪怕他們已經結婚,很久不住這裏,這裏也仍然保持著原樣,每天有人按時打掃。
黎清伊的房間布置溫馨,卻很素雅,並不像一些小女生一樣充滿了粉色的少女心。
穆岑夜關了門走進去,走過了房間每一個角落,隨意地拉開了她的抽屜。他並不擔心會看到什麼黎清伊的隱私。
黎清伊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很多事情,她都隻憋在心裏,她不說,誰也不會知道她在想什麼。
穆岑夜看見裏麵放著好幾個鼓鼓的信封,眸光微閃,拿了出來。
信封上的地址和字跡都很熟悉,是莫遠的。
穆岑夜微微挑眉,他們什麼時候有書信往來過?
東西還保藏得這麼好。
穆岑夜掂量了一下重量,又摸了摸,有硬度,還有厚度……
他又看了下麵的幾個信封,竟然全部都是莫遠的。
穆岑夜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他根本不用想也知道,這兩個是絕對不會有什麼的。
凝視了好一會兒,穆岑夜輕輕打開了信封,往裏麵看了一眼。
照片?
盡管已經通過觸感感受到,但看到的時候他還是微微吃驚。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照片?
黎清伊從小到大,都不喜歡拍照,這裏麵照片應該不是她的。
是她的話,怎麼會是莫遠給她的?
莫非是他們幾個從前的照片?
這麼一想,穆岑夜眉目柔軟了一些,把照片拿了出來。
已經過塑的照片,保存得還是很新,但下麵印有日期。
確實是他們中學時期時候的。
雖然經常在莫遠那兒看到,但穆岑夜還是一張張地翻看了起來,忽然有些懷念。
翻完一遝,他又拿起另一個信封。
這個信封比之前那個新。
穆岑夜拿出來,一遝照片被他拿著,視線觸及第一張,他身體驀地一震,手指輕輕顫抖了一下,照片險些掉在地上。
他神色錯愕,漆黑的眼睛微微睜大,眼底盡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