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呆？快過去啊。”黎清伊下意識抓住了他，走向秦桀那桌。
穆岑夜被動式地被往前帶著走。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總覺得怪怪的。這兩人長得不像，氣質也不像，性子也不一樣，總之就是全身上下沒點像兄妹的。
“等你好一會兒了。”秦桀看到穆岑夜，眼裏閃過一縷詫異，顯然沒想到穆岑夜竟然也來了。
這麼說，他們整個下午都待在一塊兒……
黎清伊笑了笑，“抱歉。”
秦桀將她要帶的東西遞給她，“你要的東西。”頓了頓，他又道：“關於你在跟進的案子，我也幫你搜羅了一些證據。”
黎清伊眉目一彎，“多謝。”
穆岑夜神色平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似乎對他們這顯然很不見外的口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小毛看著他，笑得眯了眼，“謝謝叔叔今天救了我！”
穆岑夜伸手揉了揉他腦袋，口吻難得柔和，“你很勇敢。”
小毛眼睛一亮，對穆岑夜更喜愛幾分，不斷和他說話。
黎清伊和秦桀談著公事，時不時注意到他倆，覺得有些好笑。
穆岑夜顯然不擅長和小孩子相處，小毛和他說很多句話，他顯然不知道怎麼接，明顯有些局促。
但他眉目溫和，臉龐都洋溢了一些溫暖的笑，顯然很喜歡小毛。
秦桀注意到她時不時轉移的視線，眸光微微一凝。
她對穆岑夜，真不是一般在意啊。
＊
飯後，秦桀獨自離去，黎清伊與穆岑夜帶著小毛回去。
這孩子今天估計太累了，一上車就眼皮子就睜不開了。
穆岑夜抱著他，黎清伊開車，不經意側頭看他一眼，見他輕輕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小毛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可見這孩子也是挺喜歡他的。
也是，他這個人在她眼裏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但她見過的人裏，極少有人會討厭他，尤其是女生。
當年他們成為兄妹之後，全校人都知道了，但許久也沒見他們有在一起的跡象，有些女生就大膽了起來，讓她給他送情書。
黎清伊經常在自己桌子上看到情書——給他的，尤其是一些節日，本校的外校的都有。
這也讓她認識到了，這家夥到底多有魅力。
隻是……陸天雅卻是很討厭他。
這完全沒道理。
黎清伊記得，在她和穆岑夜還沒認識的時候，陸天雅也是會時常提起穆岑夜的，不至於是那種喜歡，但也不討厭。
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了，陸天雅非常討厭穆岑夜，但是又不敢來找麻煩。
現在想想，好像也是那個時候，陸天雅很少來找她麻煩了。
難道跟他有關係？
“開車不走心，當心一禍三命。”低啞的嗓音打斷了黎清伊的思緒。
黎清伊反唇譏諷：“不知道是誰時常天不怕地不怕的飆車。”
穆岑夜輕笑出聲，“開車的人不一樣，總是要憂心的。”
黎清伊白他一眼，懶得說話。
車裏沉寂了一會兒，穆岑夜問道：“那家飯館你和秦桀經常去？”
黎清伊嗯了一聲，“老顧客了。”
穆岑夜微微哼了一聲，“老情侶吧。”
黎清伊麵不改色，“老情侶也總比你新女友輪著來的好。”
穆岑夜挑眉。
他的那些“新女友”當然都是媒體胡捏亂造的，所以她這算是間接向他解釋了麼？
他唇中溢出一聲輕笑。
黎清伊看他心情頗好的樣子，隨口問道：“你對陸天雅做了什麼？”
說起陸天雅，穆岑夜沒什麼情緒，“也沒什麼，就是讓她蹦噠不起來。倒是漏算了她還有一個不省心的媽。”
對於陸天雅這些人，他並不願意多說。
有些比較陰暗的事情，他來做就好，而她不需要知道太多。
她經曆的黑暗太多了，他隻想庇護她，把她和那些東西隔開。
黎清伊看他不願說，也不再多問。
＊
第二天早上，穆岑夜直接把小毛帶到了自己公司，黎清伊沒有反對。
相對於事務所，穆岑夜那兒人手太多了，李洛也能多顧及一些。
黎清伊並不清楚陸容後麵有什麼勢力，但從穆岑夜的話中不難推測出，陸容沒那麼容易被解決。
相比於陸天雅，陸容可是老薑，並不好解決。雖覺得陸容一時半會是不會再動手了，可她不敢存僥幸心理。
送了黎清伊，穆岑夜驅車帶小毛會公司。
小毛看著他，忽然說：“其實你才是黎律師的男朋友吧？”
穆岑夜唇角一勾，“不，是丈夫。”
小毛詫異地瞪了瞪眼，有些糾結，“可是秦律師他……他說黎律師會是他女朋友的。”
小孩子腦子明顯沒有轉過彎來。
穆岑夜哼了一聲，“並不會。”
事實上，如果不是黎清伊心有所屬，他也是該對秦桀有敵視感的。
穆岑夜骨子裏有傲氣，很多事情上，他都覺得自己是極好的。
但是麵對黎清伊，有太多的例外了。
和秦桀比起來，他脾氣不比秦桀好，沒有秦桀體貼，沒有秦桀會安慰人，更不能做到無論怎麼樣，都對她溫柔以待，絕對不發脾氣。
其實，但凡他對黎清伊沒有這麼深的感情，沒有那麼多的索取，他可以選擇一輩子承受她對他的好，是她的獨一無二，代價是她嫁給別人……
可是他怎麼能忍受？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小毛有些不能理解，但還是拍拍自己的胸脯，對他笑眯眯地說。
穆岑夜聞言，不禁笑出聲。
多虧了有這孩子，他才迎來了一個契機——能回家的契機。
經曆過之前的險些失去，他現在對她做什麼都暗含著小心翼翼，包括不敢回家，怕她心存芥蒂，厭惡他。
現在有了小毛，他終於可以更進一步。
紅綠燈，他伸手揉揉小毛的腦袋，“歡迎你以後常來咱們這兒住。”
他有預感，這小家夥是他的福星。
小毛卻搖搖頭，“雖然你們家比我們家大，黎律師也很溫柔，可是我還是喜歡和我媽媽一起！”
穆岑夜沉吟，“那穆叔叔要是有事情要你幫忙呢？”
“那我肯定幫你啦！”
穆岑夜唇角一勾，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