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岑夜眉頭狠狠一抽。
醉酒的人的邏輯思維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雖然他也想,但是這畢竟是一個醉了的人,他這麼做怎麼感覺都不太好。
穆岑夜打消了一些不怎麼正人君子的心思,但她這麼在他身上抱著他,又扭又動的,實在是讓他沒辦法身心都正人君子……
“你想得美!”黎清伊也在此時對他翻了個白眼。
穆岑夜抱著她靠在了車上,站在的是朝外的一麵,免得酒店裏麵的人出來認出他們。
“你想怎麼樣?”穆岑夜有些頭疼。
這裏離家可不算近,他又不能背著她走回去。
“想睡覺。”黎清伊將頭埋在他懷裏。
穆岑夜歎了一口氣,想要給莫遠打電話讓他來接,卻掏不出手。
“你先鬆開我,好不好?”沒辦法,他軟聲誘哄。
黎清伊睜開眼睛看他,眼睛眨也不眨,半晌,說:“好。”
穆岑夜鬆了一口氣,把她放了下來。
看了一眼車,轉頭問她:“真的坐不了車?”
黎清伊果斷搖頭。
穆岑夜沉默下來,拿了鑰匙和錢包,便關了車門。
過程中,黎清伊的手機突然響了。
穆岑夜聽到鈴聲一直響,回頭看她,卻見她正無神地看著他,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到鈴聲。
穆岑夜凝眉,走過去,直接將手機從她包裏拿出來,一看,秦桀。
看黎清伊懶洋洋地靠在車上,沒有理會的意思,穆岑夜接了電話。
“喂?”他率先出聲。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秦桀問:“清伊呢?”
“她醉了,我正好在這邊,就先送她回去了。”
秦桀輕輕嗯了一聲,“你記得給她吃感冒藥。”
穆岑夜心裏冒出一些不爽,回了一句“知道了”,隨即便掛了電話。
“誰?”黎清伊聲音有些沙啞。
穆岑夜聽她鼻音確實很厚重,哼了一聲,“學長關心你。”
黎清伊咧嘴笑了笑,看他臉色鬱鬱,指著他說:“你也是學長啊。”
穆岑夜嗬地笑出聲,背朝著她弓起,“上來。”
黎清伊看了他一下,似乎才反應過來,乖乖地趴在了他背上,雙手自然地環住了他。
兩人都沒再說話,穆岑夜看著前方的道路,聽著她的呼吸聲,覺得心平靜了下來。
醉酒的她多麼不一樣,讓他感覺又回到了從前。
要是平時,她怎麼會對他展現出這樣的一麵?
真正的黎清伊,神采飛揚,大聲歡笑,肆無忌憚,但現在的她,成熟穩重,溫婉有禮,善解人意。
這樣在外人看來沒什麼不好,甚至在長輩麵前,這樣乖巧的姿態也是最討人喜歡的。
她的任何樣子他都喜歡,但他想要她在他麵前放開姿態,她任性他寵著,她無禮他順著。
這一輩子,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我重不重?”她忽然開口。
輕得很。
穆岑夜卻改口:“重如天塌。”
“那……”她乖巧地說,“你堅持一下吧!”
穆岑夜笑了笑。
不,不止一下。
在他心上,她重如天。
哪怕占據了太多的位置,他也不打算放棄。就這麼堅持,堅持一輩子。
穆岑夜沒有做任何遮掩,徑直來到了酒店。
這裏離家裏太遠,走回去估計也兩三點了。他雖然享受這過程,卻不忍心讓她顛簸。
今晚跨年,也是酒店爆滿的時候。
穆岑夜一進入酒店,便引來了許多人的注視。
好帥的男人!
服務員差點迷失美色之中。
等到穆岑夜出示身份證的時候,她又是一愣。
穆岑夜?明星?
她也不是第一次接待到明星,但還是第一次見到臉都沒遮就背著一個女人肆無忌憚進來開房的大明星。
難道是真愛?
穆岑夜當然知道這些人心有猜疑,渾然不在意地拿了鑰匙就走向電梯。
從眾人的角度來看,他背上的人將頭埋在他背上,微卷的長發鋪開,隱隱能看見那白皙的肌膚。
這女子身形高挑纖瘦,身材頗好……想來應該是個美女。
可惜沒看到正臉!
服務員轉念一想,要真是真愛,他會讓她露臉才怪!
穆岑夜走進電梯,隔絕了一切猜疑。
哪怕眼睛什麼都沒看到,他也能猜到明天的娛樂新聞了。
隻要她不露臉,對她沒什麼影響,穆岑夜是不在乎的。
他從來不在乎會有什麼傳聞,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夠了。
何況,和她一起搞大新聞,他心甘情願。
唇角微勾,穆岑夜背著黎清伊進了房間。
將她放在床上,她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這是哪裏?”
她聲音沙啞慵懶,哪怕帶著厚重的鼻音,也讓穆岑夜心馳蕩漾。
“酒店,先在這裏歇一晚。”
黎清伊眨了眨眼,哦了一聲。
穆岑夜幫她把包拿了下來,一邊問一邊拉拉鏈,“有帶藥嗎?”
他翻了翻,竟然沒有。
黎清伊對著他傻笑了一聲,“下午吃完了。”
穆岑夜無語,剛要放下她的包,目光觸及裏麵一樣東西,眸光一凝。
他手伸進去,拿出包裏的一支鋼筆,轉了轉。
在筆蓋上,印了三個字母:MCY。他的名字縮寫。
這是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很多年前。
當時他教她練字沒多久,直接送了她一支定製的鋼筆。
當時她還說:“哪有人送生日禮物,還在禮物上刻自己的名字的?”
他言辭義正地說:“不刻自己名字你怎麼知道是誰送的?”
不刻自己的名字你怎麼會想起我?
這一支筆,她竟一直留著?還隨身攜帶。
穆岑夜呼吸微緊,一顆心跳動得讓他幾乎不能自已。
他扭頭看著她,眸光有些犀利,舉起手中的筆,“為什麼還留著?”
他都這樣對她了,她難道不應該更討厭他到不想見到有關於他的任何東西?
為什麼還留著?
“嗯?”黎清伊抬眸看過來。
視線觸及他手裏的鋼筆,伸手就搶了過來,憤憤地說:“我的!”
穆岑夜失笑,“我知道它是你的,我問你為什麼要隨身攜帶它?還留了這麼多年。”
他聲音溫柔磁性,有幾分哄騙的意。
如黑曜石的眸子也炯亮地凝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