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穆岑夜腦海中還回蕩著剛剛聽到的那句話——清伊已經說過了。
她居然已經找人處理掉了。
不是說……與她無關麼?
這讓穆岑夜冷寒麻木的心漸漸有了溫度上升的跡象。
此時他不願意猜測除了為了他之外的原因。
不知道站了多久,等到他回神時,隻覺得身體都散發出一股子寒氣。
他鑽進車裏,卻累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想睡覺,想閉目休息一會兒,卻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外麵一聲清脆的“站住”,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聲音是林琳的。
而剛剛她就和林琳在一塊兒。
剛剛還沒有力氣的穆岑夜卻一下子像吃了活力丸一般,迅速下了車,朝著聲音來源處跑去。
不一會兒,他便看到了林琳。
此時林琳將高跟鞋拎在手裏,頭發已經被風吹得一團糟,她的注意力全被前麵拎著大包小包的男人給吸引了去,完全沒發現穆岑夜。
穆岑夜凝眉,也抬步追了上去。
這場景,沒錯的話應該是被偷東西了。
那小偷也跑得夠快,林琳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好在穆岑夜加入後,很快便將人追到了。
穆岑夜用力將這小偷手裏的東西一拽,幹脆利索地將他一腳踹到地上,一隻腳壓在他肚子上,讓他無論如何也起不來。
“謝謝……咦?穆哥?”林琳這才發現這位幫忙的是熟人。
穆岑夜淡漠地應了一聲,目光轉而落到她身後一身幹爽走過來的黎清伊身上。
比起林琳的狼狽,黎清伊是極其幹淨整潔的。
“抓到了?”
“穆哥抓到的。”林琳指了指穆岑夜,覺得有些尷尬。
她並不知道這兩人發生了什麼事,導致他們這幾年來關係變得這麼僵,但兩人現在形同陌生人的模樣,實在讓她好尷尬。難道還要做個介紹不成?
黎清伊看了一眼穆岑夜,唇瓣微抿,走近後說道:“多謝你了。”
保安也在此時趕到,穆岑夜這才鬆了腳,彈了彈衣袖,沒有抬頭看她,淡漠說:“不用。”
說完,他抬步走向自己的車,在路過林琳的時候,對她揚唇溫笑,“有空到我們那兒玩。”
林琳隻忙著點頭,等到穆岑夜身影不見,她才鬆了口氣,“你們倆怎麼回事?我夾在這中間真是……”
黎清伊神色不變,“走吧。”
“你怎麼不跟他一起?住一塊兒呢,還讓姐姐我送你回家,大老遠的。”
黎清伊瞥了她一眼,沒吭聲。
林琳認命地上了車,想起剛才穆岑夜一氣嗬成的動作,忍不住搖頭感歎,“真是帥啊,人家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一姐你有天時地利人和,怎麼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撈得月亮?”
“水中月,怎麼撈?”不是她的月,怎麼撈都沒用。
林琳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她刻意放慢了速度,出了停車場之後還等了一會兒,但仍然沒見到穆岑夜的車出來。
“怎麼還沒出來?難道沒打算走?”
黎清伊秀眉微皺,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下了車,“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林琳看她小跑進去的身影,嘀咕道:“這看起來也不像沒什麼心思的啊。”
在她眼裏,黎清伊對穆岑夜所做的,早就超越了兄妹該做的了。
這不是討好,而是真心誠意地對他好。
做了這麼多年的“跟班”,林琳能夠清晰地感受出這種不同。
中學時期,放眼整個校園,除了穆岑夜,哪個人還能讓黎清伊這麼貼心的對待?哦……可能還有個李錦陽吧。
李錦陽啊……
林琳輕輕歎了一口氣,真是可惜了。
此時黎清伊跑進了停車場,找了個一會兒才找到了穆岑夜的車,但——沒見人!
他會去哪兒?
黎清伊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再找找。
沒一會兒,便看到某處地上躺著個人,走近一看,果然是穆岑夜。
這是……昏迷了?
黎清伊大步走過去蹲下,拍了拍他的臉,“醒一醒。”
手下一片滾燙。
又發燒了?
鼻尖繚繞的酒氣讓黎清伊眉頭更是緊皺。
這幾天北京溫度不算高,晚上有些涼,他感冒本來就沒好,還喝這麼多酒……
想想他醒過來之後的樣子,黎清伊真想直接轉身走了算了。
心裏是這麼想的,但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扶起了他。
有些事情一旦做多了,就成了習慣,哪怕時間過去再久,這習慣還是會讓你潛意識去做這樣的事。
比如說,對他好。
黎清伊好不容易扶著他走到了車前,卻發現沒鑰匙。
看了一眼他褲袋,黎清伊沒多想,騰出一隻手就往裏麵摸。
她掏了掏,才摸到了鑰匙,一隻灼熱的手卻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下意識抬頭,撞入他漆黑的眼眸。
“你幹什麼?”他聲音沙啞地問。
“拿鑰匙。”
他微微低頭,以至於能夠更加清晰地看到她。
對於她的話,他沒什麼反應,或者說是反應不過來。
此時穆岑夜隻覺得頭痛不已,耳朵也有許多團東西在那兒嗡嗡叫,擾得他更加煩躁。
“鬆開。”黎清伊看他定定看著她,眉頭緊皺,“你發燒了,需要去醫院。”
“發燒?”他眼珠子轉了轉,似乎對這個詞不是很明白,半晌,他點了點頭,“難怪……怪難受得。”
“特別是……這裏。”他抓著她的手腕,緩緩往自己胸口上摸。
他身體灼熱的溫度以及極有韌性的肌膚,頓時就讓黎清伊手一顫,想要收回,卻被他強製按著,一動也動不了。
黎清伊的臉色一下紅一下青,有些惱怒:“穆岑夜!”
她聲音不尖也不厚,如同一彎清泉,讓人聽了隻覺得舒適,此時還有幾分嬌氣,更讓人心中柔軟。
穆岑夜瞳仁猛地一縮,隨即一個用力,將她摔在車上,隨即的自己的身體也壓了下去。
被這麼一摔,黎清伊隻覺得後背生疼生疼的。
穆岑夜這麼用力將她一壓,更是讓她緩不過來。
她有些惱怒,想要將他推開,想要罵人。
但下一刻,她就顧不上所有情緒與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