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醉酒

黎清伊得知穆岑夜出去了,暗鬆了口氣,自從當年得知他的想法之後,她就很難再能泰然自若地麵對他。

因為心裏的那份愧疚,讓她這種剛烈的性子麵對他的一次次冷淡與諷刺都能夠沉默以對,漸漸的,她已經學會了淡然麵對。

但有的時候,她是真的忍不住,比如那天晚上,她遭他強吻警告,她這不服輸的性子就……

這輩子會怎麼樣她幾乎沒有想過,目前來說,就得過且過吧。

和穆母聊了一會兒,黎清伊回到房裏看了一會兒書便睡下了。

半夜,房門忽然被踹開,隨即床也被狠狠踹了一下。

黎清伊猛然驚醒,看見黑暗中那抹黑色身影一晃一晃地走到床頭,她心中一驚,打開了燈。

映入眼簾的是穆岑夜那張妖孽得顛倒眾生的容顏,她輕輕鬆了口氣,隨即眉頭緊緊皺起,怒道:“你大半夜又發什麼瘋?”

穆岑夜漆黑的眼瞳緊緊盯著她,腳忽然一軟,人直接倒在她身上,半坐起來的黎清伊頓時被他壓得往後一倒,頭撞在床靠上,冷得她眉頭皺得更緊了。

撲鼻而來的酒味嗆得她有些難受。

“穆岑夜!你快起來!”

黎清伊被他壓得動彈不得,想要抽出手揉揉腦袋,奈何手也被他壓得牢牢的。

穆岑夜一撐起身體,卻不完全坐起來,把她困在身下。

黑色長發鋪在枕頭上,此時她臉頰微紅,明眸惱怒瞪著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清幽的香氣撲鼻而來,隻有此時,他才能感覺到她的真實,真實地在他身邊。

“清伊……”他忽然低聲喚道,嗓音低沉,極盡溫柔。

溫柔?

黎清伊心猛地一顫,眉心也跳了一下,一時間竟是忽略掉了他的重量。

他忽然扶住她的頭,腦袋壓下,吻上那始終讓他魂牽夢繞的唇。

溫柔輾轉,他眼眸情緒複雜地凝視著她。

黎清伊腦子緊繃成一根弦,心跳速度微微加快,她本身卻是排斥著這一感覺,神色微冷。

當年也是這樣……

穆岑夜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隨後移至她眼角,指腹輕輕劃過她的睫毛,唇瓣貼著她,蠱惑人心般地道:“閉上眼睛……”

黎清伊仍然一動不動,看著他。

穆岑夜也看著她,轉而惡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清風細雨轉變為狂風暴雨。

一如他平日裏對她的態度。

一股酒味在鼻尖繚繞,嘴裏也有酒的味道,黎清伊有些反感,卻漸漸的有些被這酒精所迷醉。

直到灼熱的大掌探入她衣服裏,她身體一僵,回過神來。

感受到她的僵硬,穆岑夜動作也一頓,轉而翻身躺在床上。

“照顧我。”他沙啞著聲音說。

黎清伊對他冷不丁地一句話弄得一愣,偏頭看著他。

“給我放洗澡水……”他道。

聞他這一身酒氣,黎清伊也感到嫌棄,推了推他,“那你起來!”

他睜眼看了她幾秒,才緩緩地起來了。

黎清伊剛起來,放到一側的手機便震動了,是李洛。

她看了一眼又躺在床上的穆岑夜,接了電話。

“嫂子,哥回到房裏了吧?”

“回到了。”

“那就好。今晚哥心情好像不大好,拍戲的時候明明不需要喝真酒的,然而他喝了……說是要本色出演。結果就成這樣了。”

心情不好?黎清伊思索了一下,他今天下午似乎心情也不大好。

不過這男人就像一本書似的,翻一頁是一個情緒。

她掛了電話,轉身給他放洗澡水,試了一下水溫,一轉身頓時嚇了一跳。

穆岑夜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脫了上衣,正要解褲子。

黎清伊懵了幾秒,神色頓時不自然起來,“水放好了,你好好洗,我先出去了。”

她才向前走了幾步,他便伸手拉住了她。

黎清伊不解地看著他。

“醒酒湯。”他道。

“我知道了。”她無奈答應。

穆岑夜這才心滿意足地鬆開了手。

黎清伊出去,想起方才的吻,眼底劃過一縷黯淡。盡管他有可能又是想起了那個人,但是這樣的他……

總讓人有些懷念。

煮完醒酒湯回來,黎清伊坐了一會兒,穆岑夜還是沒出來。

黎清伊忍住困意,過去敲了敲門,浴室裏沒有絲毫動靜。

想起他醉得不行,黎清伊直接開門進去,果不其然,那人在裏邊睡著了……

“醒醒。”黎清伊過去,拍了拍他的臉。

他在她碰他的那一刻猛然睜開眼睛,墨玉般的眼瞳一瞬犀利,轉而迷茫。

“水快冷了,你趕緊出來。”黎清伊難得好耐心地道。

穆岑夜看著她,將手中的毛巾遞給了她,“擦背。”

“……”

看她不動,他也保持著遞毛巾的動作。

黎清伊想著走了算了,照顧一個醉鬼實在太麻煩。弄完這個還有那個的。

心裏這麼想,然而她的手已經接過了毛巾,任命地給他擦背。

熱氣升騰,穆岑夜享受著這服務,眸色卻一點一點地深了。

黎清伊在他後麵,臉頰有些紅。

她雖然臉皮厚,卻也是第一次給一個男人做這種事,反正他醉了,明天應該是不會記得的。

沒一會兒,穆岑夜便皺起了眉頭,拽回了毛巾,“你出去!”

黎清伊瞪他,惱怒地走了出去。

這還真把她當成侍女了?

穆岑夜呼吸微沉,抬手開了冷水開關,微嘲地嗤了一聲。

想要重溫一下當年,身體到底不給力……

折騰了好一會兒他才出去,剛想再裝裝樣子,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

穆岑夜看了一眼還冒煙的醒酒湯,拿起喝了一口,眉頭微皺,唇角卻微微揚起。

“還是這麼難喝。”他嘟囔了一聲,到底還是把它喝得一滴不剩。

將頭發擦個半幹,他輕手輕腳地上了床,側身撐頭看著她。

當年聚會他醉酒,為了不讓爸媽知道,她親手照顧他,那時她真是手忙腳亂地糟。

當時他其實已經被她折騰得清醒了,就是故意裝著不省人事,想看看她會怎麼照顧他。

沒想到她把他折騰得東倒西歪,第二天起來,頭還腫了個大包。

半夜他渴醒,驚然發現她還在床邊守著。

而他呢?

做了像現在一樣的事。

附身吻上她的唇,他眉目柔和,語調輕柔:“清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