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再一次上了內網的頭條,與之前那次不同的是,上次琳達的名字太博眼球太響亮,加上有心之人的刻意引導,倒是讓陳放一點也沒引起他人的注意,但是這一次,和溫汐桐的名字並列在一起,旁邊還配有二人走在一起的照片,這就讓人浮想聯翩了。
內群裏很多人都在議論,那麼的旁若無人,“連琳達都不跟著反而去跟一個男同事,整天形影不離的,當然會讓人想多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傅總把她安排進來,作為一個空降兵,她怎麼能連點兒最基本的覺悟也沒有,還這麼坦然,真是厚臉皮。”
“現在真是同情琳達了,回憶一下,上次琳達在食堂門口的事件會不會也跟她有關?勞駕,還有沒有誰記得當時她在跟誰吵架?”
那些隱藏在電腦屏幕後麵的鍵盤俠,肆無忌憚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跟他們無關就好。
溫汐桐連看都不想看這些惡意中傷的言論,一個個都是匿名,誰知道哪一句話是哪個人說的?他們連光明正大的說話都不敢,那麼他們的話到底有多少的說服力?
她自我安慰道,人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都會相信自己看見的,不會輕易聽信的。
但,她低估了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力。
這之後,就算是她跟陳放刻意保持了距離,但是一旦他們稍微走的近一些,或者在一起說一句話,就會有不友好的目光看過來,那打量的眼神似乎他們是什麼稀有動物,渾身上下有什麼他們身上所沒有的物件一樣,好奇的不得了。
她悶悶不樂的回到辦公室,情緒尤其低落,她並不想這樣的,這次回來,她是要信心滿滿的重新開始工作,她其實覺得自己做的很好,跟同事相處的很愉快,但,到底是誰看她不順眼,一定要在背後給她穿小鞋呢?
“別理他們,這都是太閑了惹得,等到例會上敲打敲打,他們就不敢了。”陳放比溫汐桐來的要早,對這公司裏麵的新聞事件還是有所耳聞的,說句實話,他還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上頭條。
被這麼多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好像一夜間他就成了明星,變成了萬眾矚目的存在。這對於一直低調行事的他來說還真很不習慣。
溫汐桐充滿了歉意地望著他,低聲道:“抱歉,因為我。我本來就是個特殊的存在,跟我走的近的人,總會被人記著的。”
“沒事,我就是看不慣而已。”陳放安慰她,“不管你再怎麼特殊,現在也是我的同事,我對誰都是這樣,等過幾天這熱度消退了就好了,沒事。”
他很樂觀,溫汐桐卻做不到。
她是個心軟的人,總覺得這次是陳放被她連累了,他本來無論跟誰走的近也不會引起別人注意,可偏偏就遇上她。
她進公司開始,可以說就是焦點。被傅總親自安排的,空降兵,跟琳達不合,這麼多的光芒都在她一人身上,可以說她是做了許多人不敢做的事,因此被人羨慕又不爽的盯著,那麼多雙眼睛想看看她的下場。
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彙聚在眼前的一頁紙上,一個小時過去了,她經常才寫了寥寥三行字。
忍不住苦笑起來,她還真是容易走神。
順著目光看向陳放,他卻真的沒上心,同樣的時間,已經寫了滿滿三頁的筆記了,書本也是看了一大半。
看看,這定力。
她無奈的承認自己在這方麵還真的不成熟,需要多加鍛煉。
內群裏麵的消息傅雲深很晚才看見,錢森瞧他認認真真地往上翻看那上千條的評論,站在旁邊恨不得將自己變成一個透明人才好。
這樣,他就不需要獨自麵對接下來的自家少爺的黑臉了。
想了想,趁著傅雲深還沒看完,他開始尋找一些能補救的辦法,“您不要隻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眼見為實嘛,又沒有親眼看見,當不得真,不能作數。您也知道,夫人身份特殊,還跟您走的近,當然會被太多人盯著,很容易就讓人抓住不妥當的地方,其實要我說,同事之間走的近這太正常了。”
他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眼睛一直瞟著男人的表情,打算察言觀色,見機行事。
可傅雲深一直沒吭聲,興許是消息太多了,他看不過來。但,看文件時他都沒如此的有耐心過,那些人發的小圖,他竟然還要一個個點開看了,然後再撥拉著看下一條。
錢森看出來了,尤其那些含著“傅總”的討論,他總要多看兩眼。
於是他又試探著小聲道:“我還聽說有人下賭注,想知道您跟夫人的關係,很多人都說,夫人是您的情人,想找個工作隨便玩玩,這才進了公司。您看,這麼不著調的,想都想不起來的事都有人做,因此這也不是夫人的錯,是吧?”
他那小心翼翼的架勢終於讓傅雲深注意到了,他哭笑不得的問,“怎麼了,我又沒說什麼,你怎麼這麼緊張?”
您那表情看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要去殺人了,我能不緊張嗎。
這話錢森自然不敢說出來,還有,遇到夫人的事他總是暴躁易怒,這話也是不敢說,隻敢在心裏偷偷的總結。
總結出來的經驗就是,凡是跟夫人沾邊的事,爭取寬大處理。
所以他就為溫汐桐說話了,“今兒個早上去接您時,夫人都不見蹤影,看著應該是又跟您鬧別扭了。您跑去找她沒找到,心裏一定也是有氣的,可這夫妻間最讓人擔憂的就是對著賭氣,還有不信任。”
不信任?
這三個字成功的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馬上問:“錢森,你也覺得我是不相信她嗎?”
“沒有,我隻是說說,希望您能去找夫人問個清楚,這別人說的話,不可信。”
“可昨晚我們的確在吵架,她便是如此說的,我不信任她……”傅雲深手指無意識的劃過手機屏幕上有人拍下來的照片,是溫汐桐跟陳放走在一起的背影,“我覺得我很相信她,但,她總有事瞞著我,我難以理解,有什麼事不能和我商量麼?”
還有,他真的很想把手機裏這照片丟到她麵前,質問她,口口聲聲說跟陳放保持距離,這就是你說的保持距離?
怎麼看起來似乎更加親密了?
他一看見她跟別人一起,他就止不住的生悶氣。他認為他很信任她,比如說他很清楚她絕對不會離開,她會在他身邊待得好好的,照顧他。
但,他卻會疑心她會愛上其他男人,這倒是他不相信的。
這些心思,他根本不知如何對錢森描述,但這並不能難住他聰明的能幹的助理,既然少爺說不清楚,那麼便由他來說吧。他馬上問,“這些話您對夫人說過嗎?”
“說過一點,根本談不下去。”
“為什麼?”
“她認為我不該幹涉她的交友圈子,認為我管太寬。並且說,我也有我的圈子,我身邊也有很多男男女女,她跟我有平等的權利。”傅雲深苦笑,“其實,我覺得她說得對,但理解是一方麵,理智是另一方麵,我控製不住自己,在她有屬於她的交友圈子的時候不生氣。”
“您不願意夫人交朋友?”
“不。”傅雲深深吸了口氣,道,“我是不願意她有男性朋友。”
哦,錢森已經忍不住要微笑了,這答案不就明擺著了嗎!
“少爺,您這是在吃醋。”他睜大眼睛來表現的很真摯,表明他現在沒有一丁點開玩笑的意思,“您在乎夫人,非常在乎。所以,才會覺得她一旦脫離了您的掌控,就會慌亂,或者不知所措。而為了掩飾,就會表現的蠻不講理甚至是憤怒。”
“我……吃醋?”傅雲深喃喃的重複這兩個字,有那麼點兒難以置信。
吃醋,這可距離他太遙遠了。
“我從沒有吃醋過,而且,我認為我並不愛她。”他嚴肅的跟錢森說,“會不會是你想錯了?我一直認為,我不願意讓她有男性朋友,是因為男人的自尊。”
“我明白,少爺您說的我都明白,您很自然地會這麼想,但,若隻是為了自尊心,您會表現的如此在乎嗎?”
錢森平靜的跟他對視,兩個人心平氣和的,第一次在關於“是否在乎”的問題上來了個深入談論。
終於,自家少爺沒有在躲避了。
錢森很欣慰的想,不知道他有多麼迫切的要討論這件事,卻一直沒有機會。如今,他終於把自己想說的話全說了。
“我隻是想告訴您,不要著急去找夫人求證,也不要著急發怒,先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若我弄不清楚呢?”傅雲深發誓,他現在真的很生氣,若不是在拚命壓製,恐怕他早就爆發了。
“弄不清楚,那請您考慮後果,若對夫人做出了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後果您都需要自行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