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在不遠處向他招手。
傅翌晨幾乎是迷戀的盯著近在咫尺的脖頸,想象著這無比脆弱的地方被他狠狠地撕碎,掐斷,紅色的鮮血會流出來,到了那個時候,溫明豔應該會哭著求救吧?跟他說救命,她不想死。但是不死不行啊,傅翌晨冷酷的翹起嘴角,想象著自己是個能夠宣判別人死亡的人,無情的跟她說你犯了罪。
犯了罪就要血債血償,你也應該嚐嚐別人的痛苦。
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之後,傅翌晨不再藏著掖著,他當真摸上了那段皮膚,感受了一下那裏的光滑之後,他找到了一個正在突突跳動的地方,這裏是動脈嗎?
原來,手下握著一條人命就是這樣的感受啊。
這時,溫明豔在睡夢中突然皺了皺眉頭,咳嗽了一聲,這讓傅翌晨嚇了一跳,還以為她要醒了。
但是等了會兒,她也沒有醒來,可能隻是覺得喉嚨那裏不舒服想要動動而已,傅翌晨鬆了口氣,接著發現自己竟然全身在發抖。
真是個孬種,他想,不過就掐死個人,竟然嚇成這樣,看看電視上麵的,那都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人就被弄死了。
他什麼時候才能狠下心對溫明豔動手?
這個女人明明他惡心的要命,他覺得自己早晚會死在她手心裏,還有——目光下移,停留在她的小腹上,他知道,這裏還有個生命。
這個小生命也將會是他的冤家,如果讓她生下來,就更能在傅家作威作福,難以想象溫明豔到時候在他家裏的地位……
可是,憑什麼?
一股怪異的感覺突然在心中升起,他盯著小腹,心想明明是偷了他的精zi她才能懷上孩子,沒了他的允許,這個孩子怎麼能出世?
她不經過他的同意,就這麼擅自的懷了孩子,憑什麼?
幾種矛盾的想法在傅翌晨的腦海中集結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很不正常,心裏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醒醒,不能再放任自己想下去,快點醒醒!但是同時另一邊,隻有他自己知道這種思維下他有多舒服。
那將會是一個沒有溫明豔的世界,他仍然是傅翌晨,過去的他,沒有任何的弱點,不需要任何人的拿捏,沒有人可以威脅他……
“呼……”
猛地呼出一口氣,他就像是剛從一個夢魘中掙脫一樣,大口大口地讓自己去呼吸,去提醒自己正在一個正常的世界,而不是虛擬的。
不能,他不能像剛剛想像的那麼做,那是犯法,他那麼做是會被抓去坐牢的。
意識到這點,他突然腿軟坐在地上,地麵上有厚厚的地毯剛好可以讓他感覺不那麼冷,然後,他感到自己口袋裏有東西在震動。
拿出來看,是手機。
身體和思維仿佛不在一個平麵上了,傅翌晨渾渾噩噩的接起了電話,朝著那邊道,“我是傅翌晨,你是……”
那邊的人似乎也沒有料到自己會收到一個這樣的回複,也愣了一下才回答,“我是索莎,那個,你說如果有事我可以給你打電話的……”
“是,是的,沒錯,我確實這麼說過。”傅翌晨邊講電話邊鬆了口氣,索莎的聲音終於將他的思維拉回了現實,他不再那麼瘋狂的偏執於想要殺人的精神世界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會兒他十分無力,有氣無力的聲音十分令人擔心。
所以索莎有些擔心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挺好的。”這個時候大腦的運轉似乎才跟上來,傅翌晨拍拍自己一片空白的大腦,將剛才語無倫次的狀態糾正回來,道,“好了,我剛剛可能是有些糊塗了,現在好了……你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你臨走時說過,這段時間不允許我接客……”這麼說出來挺不好意思的,索莎不自覺降低了聲音,“但是不接客的話,我就沒有了經濟收入,我也是需要吃飯的,我想問你能不能……”
這是要錢來了。
傅翌晨用自己不怎麼靈光的腦袋回憶了一下,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好像他離開之前已經給了她一筆不少的錢,如果單單是吃飯的話,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沒錢了?
見他不答,索莎有點兒著急,她也要臉,不想把話說的那麼露骨,可她見不得傅翌晨裝糊塗,“我們現在,也算是那種的關係了吧是不是?那一點錢不夠,之前我每天都是有收入的……”
傅翌晨冷笑,心裏頗為不齒,竟然這也能叫做收入,而且說的這麼的理直氣壯。竟然還跟他提條件!
可是這種女人,現在對於他的吸引力也比在床上這個好多了。傅翌晨突然有點兒挫敗,伸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頭發——這是他感覺無措時候的標誌性動作。
“你先花我給你留下的,這兩天我會再去找你,好不好?”他低聲安慰,“你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就是那種關係,你,這幾天被我包了,所以在金主去喂飽你之前,乖乖的。”
那邊索莎對於這個回答滿意極了,連聲應著,她其實也不怎麼樂意找別人,傅翌晨這人雖然脾氣很怪,在床上一會兒和風細雨的一會兒又突然狂燥,但是總體上技術不錯,每次她都能爽到,而且他長相不錯,挺幹淨,給錢也大方。
那種滿臉油光大腹便便的男人,一笑就很猥瑣的大叔她也不是沒陪過,真是看著就惡心,但是為了錢她不得不低聲下氣的,一個不高興人家就給錢少了,她就是心裏不樂意也得忍著,還要裝出來非常享受的樣子。
這幾年像傅翌晨這樣的優質金主少多了,她還是且行且珍惜吧。
突然莫名希望他那個聽說很壞的老婆能夠再神經一點兒,這樣可能傅翌晨跟她的關係還能延續挺長一段時間,她倒是挺喜歡這樣的。
通話結束,索莎笑眯眯的將手機放回包包裏,她這會兒正在逛一個大牌的女裝店,有了傅翌晨的保養,她覺得自己的階級可以一下子再蹦上幾個台階了。
看了一眼眼前一小堆已經試過的衣服,她對著旁邊的服務員笑笑,“把這些都給我裝起來吧,順便再給我辦一張卡,這段時間我會多來幾次,把那些新款都給我留著。”
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出手闊氣的女人,那服務員自然是笑得臉都僵了,忙不迭地拿來店裏麵最好的袋子,把那些衣服疊的整整齊齊的裝了起來。索莎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戰利品,再看看包包裏麵的錢,心道這傅翌晨出手真是大方。
一晚上的錢,可能是這次他心情好,竟然差不多是她一個多星期的收入。
有了這麼好的金主,她自然要再張嘴多要點兒,越多越好,女人的胃嘛,不就是個無底洞嗎?
這邊,傅翌晨也看著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煩躁的將手機摔在毯子上。
反正也摔不壞,他手頭沒有任何可以拿來發泄的東西,若不是手機太貴而且這個是新換的他並不想再大費周章的買一個鼓弄半天,說不定他會直接把它從樓上摔下去。
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
傅翌晨憤怒的將手指插進頭發裏,頹廢的半閉著眼睛。
再怎麼說,他也是個有潔癖的男人,可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等到他反應過來,竟然已經抱著人家掏心挖肺的把什麼都說了,還讓她扮演溫汐桐。
歎了口氣,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他幹脆不去想,既然本來是要來找溫明豔的,那他就應該叫醒她。不過話說他進屋這麼久了,她竟然睡得這麼沉,連自己坐在這裏打了半天電話糾結了半天也沒醒?
猛地抬頭,速度之快差點兒讓他扭傷了自己的脖子,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確認床上的人醒沒有。結果這邊他剛抬起頭,視線就跟另外一雙噴湧著怒火的眸子撞上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要聽哪個?
好消息是,溫明豔已經醒了,不需要他去叫了,壞消息是,她好像聽見了他打電話的內容,這會兒非常生氣。
去他媽的好消息壞消息!這根本都是壞消息!
在心裏暗暗吐槽著,傅翌晨雖然心裏麵叫苦連天,但是仍然不得不跟這個他現在名義上的妻子對話,“你醒了。”幹巴巴的三個字,他後知後覺的發現兩個人並沒什麼要說的話。
溫明豔睡了很久,其實被屋裏的聲音吵醒的時候腦子也不大靈光,但是專屬於女人的敏銳直覺發揮了作用——她異常警覺地捕捉到了自己男人話裏的重點。
他在外麵養了女人。
這是她的第一個念頭,隨之而來的就是其他憤怒,不爽,氣憤,無奈,被欺騙的……哦,應該還是憤怒,總之,就是憤怒加上震驚,但是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理所當然,這個理由倒是很好的解釋了他為什麼夜不歸宿。
最後一個想法當然就是,她要去殺死那個敢跟她搶奪男人的賤女人。
這大概就是所有發現自己男人在外麵有了小情人兒之後的第一念頭,溫明豔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