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嫌隙暗生

林齊軒的問題,真可謂險惡至極,聽的司琴渾身都顫抖起來。

她不自覺伸臂抱住自己,牙齒打著顫兒緊咬著,麵對林齊軒質疑的目光,很想擲地有聲地反駁,可她該死的,居然說不出話。

厚實的外套,落在了她的肩上。

康致和擁住了她,“外麵天冷,我們進屋。”

他溫柔地攬著她,往屋裏走。

林齊軒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康致和,急聲開口:“小舅舅,連小舅媽都不確定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還是我的,不如讓她打掉吧,否則……傳出去就是天大的家醜。”

康致和眉眼一掃,淩厲森冷地射向林齊軒,林齊軒下意識後退一步,住了嘴。

司琴跟著康致和進了屋,房內是舒服的恒溫,可她仍然禁不住全身發抖,牙齒撞擊著牙槽,磕磕絆絆的疼,纖長的雙手抓住他的前襟,目光破碎地望著他,“你相信嗎?”

他垂眸看她,幹脆打橫抱起她,他沉默地抱著她進了臥室,把她安置在大床上,而後去放洗澡水,片刻後出來,淡淡開口:“先去泡個澡,你會感覺舒服些。”

司琴搖頭,眼淚禁不住往外流,他幹脆把她抱進浴室,“乖,好好泡個澡,我一會過來。”

他輕掩上房門出去了。

司琴站在浴室中央,四麵八方的暖氣把她烘的熱熱的,漸漸的,四肢百骸都暖和起來,可心尖兒,偏偏是冷的。

雙手,移到腹部,眼淚,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上天保佑,你是你爸爸的孩子。”

脫了衣服躺進浴缸裏,拚命地去想三個月前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任憑她怎麼回憶,都是一片空白,反而想到頭疼,心痛。

恍恍惚惚的,浴室門被人推開,康致和走了進來,看見她還在浴缸裏,眉目一皺,“水都冷了還泡在裏麵?會感冒的。”

他拉她起來,扯了浴巾裹住她又白又玲瓏的身子,沉著臉把她抱出了浴室,又拿了睡衣遞給她,司琴遲鈍地接過,卻不穿,而是撲過去抱住了他。

他隻穿著薄薄的襯衫,剛靠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夾著一股清冽好聞的薄荷味,“康先生……”

她語氣短促地低喚,不管不顧地親上他的唇。

“司琴——”他握住她的肩,目光深湛地注視著她。

司琴哀哀地搖著唇,眼淚自黑亮的大眼裏往外湧,“那晚發生了什麼,我怎麼都想不起來,我隻知道自己在醫院門口暈了,等到醒過來時就在酒店裏,身上沒穿衣服。”

說出這番話,仿佛耗盡了她身上全部的力氣和勇氣,整個人萎靡不頓地自他身上往下滑,可他卻突然托住了她,發瘋一般啃咬她的嫩唇,下移,來到天鵝頸。

他們好像在確定著彼此,緊緊相擁著,確定對方都是自己的唯一。

可是,隔著一個孩子,他們根本放不開。

最後,頹喪又沮喪地放開彼此,司琴喘著氣,他忽地起身去了浴室。

她把臉埋在枕頭裏,任眼淚肆意流出。

表麵上,他們之間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可是嫌隙,已經在夫妻間暗生。

同一個夜。

遠離城市主幹道的某條路邊,停著兩輛車,兩輛車內都有人。

其中一輛車內,林齊軒舉杯敬安佳瑤,“祝我們首戰告捷。”

安佳瑤畫著精致的妝容,紅唇奕奕,眸光輕漾,“這次多虧你。”

林齊軒含蓄的笑笑,仰頭,一口喝幹杯中的紅酒,兩人一邊聊一邊喝,一瓶紅酒很快見底。擱下杯子後,林齊軒目光灼灼盯著安佳瑤。

安佳瑤從容淡定地挑眉,“盯著我做什麼?你的小情人就在那邊車上看著呢,不怕她吃醋?”

林齊軒不在意的笑笑,“她看不見的。”有車膜,又是天黑,從外麵看壓根看不見,更何況天冷,司琪坐在車內都沒出來。

安佳瑤輕笑,眼波蕩漾睨著林齊軒,“我對你沒興趣。”

林齊軒嗬嗬一笑,忽然湊近安佳瑤,氣息噴在她的臉上,曖昧開口:“可是我對小舅舅的女人都很感興趣,怎麼辦?”

安佳瑤訝異挑眉,“為什麼?”

林齊軒握拳,目光陷入一片追憶中,他小時候,就被拿來跟康致和相比,無論外貌、能力,個性脾氣……在他父母口中,他都比不過他。

“你相信嗎?我父親說我不如他,居然說要把林氏50%的股份轉給他,你說我氣不氣?”

安佳瑤微怔,半晌,輕笑起來,“那一定是你讓你父親太過失望了,這也能怪到致和頭上?”

林齊軒伸手拿過水晶杯扔出窗外,回過頭冷瞪著安佳瑤,“就怪他,如果不是他,司琴不會離開我,我也不會娶喬曼,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安佳瑤眸光輕轉,淡淡開口:“那等事成之後,你再找司琴好了,用不著發這麼大的火。”

林齊軒得意起來,重重地點著頭,“沒錯,等到他們倆散了,司琴就是我的了,到時候我要把她關在家裏,操的她天天下不了床。”

安佳瑤訕笑,指了指車窗外,司琪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敲著車窗。

“今天就到這吧,好冷,我先回家了。”

林齊軒說了聲再見,開門下車,司琪盯著他問:“怎麼回事?幹嘛砸杯子?”

林齊軒輕描淡寫的笑笑,“不小心手滑,沒事,我們回去吧。”

他拉著司琪走向他們的車子,上車後緊跟在安佳瑤後麵離開。

司琪懶懶地躺在座椅上,看著林齊軒問:“你什麼時候離婚?”

林齊軒雙手握著方向盤,目光專注地盯著前方,好聲好氣地開口:“喬曼現在還在月子裏,我還不好開口,等過段時間的。”

司琪不高興地撅了撅紅唇,“可是那時候我的肚子都大起來了,都沒法舉行婚禮了。”

林齊軒哎喲了一聲,信誓旦旦地安撫:“現在天冷的要命,舉行婚禮都沒法穿漂亮的婚紗,還是等到明年吧,明年秋天怎麼樣?那時候你孩子也生了,身材也恢複了,正好。”

他言之鑿鑿,司琪腦海裏勾勒出他描繪的美好畫麵,幸福地彎了彎唇,“好吧,那就等到明年。”

林齊軒悄然鬆一口氣,望著前方的目光,深邃起來。

司琴,這會兒應該跟康致和冷戰了吧,盡管兩人表麵看著和和氣氣的,但經過這件事,他們之間不可能沒有嫌隙。

畢竟,司琴不確定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百分百康致和的。

目光,落在身旁女人的肚子上。

嗬嗬……

司琪被林齊軒的眼神看的直發毛,擰著眉瞪著他:“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林齊軒無辜地挑了挑眉,笑笑的說:“沒有,我隻是忽然想到你肚子裏的孩子跟司琴肚子裏的孩子差不多大呢。”

司琪擰著眉,“所以呢?”

“嗬嗬……沒什麼。”林齊軒笑的詭異。

司琪不高興地撲過去撕他的臉,“不準你這樣笑。”

車子一歪,林齊軒嚇一跳,幹脆把車停到路邊,扯過不老實的司琪一陣亂吻,司琪被勾出了邪火,不管不顧地跟他撕扯起來。

“林齊軒,我是要嫁給你的,你要對我好。”司琪深情的對林齊軒說道。

林齊軒火熱的笑,“放心,我會對你好。”

第二天一早,司琴醒來時康致和已經不在臥室,洗漱後到樓下去找,梁姨告訴她他一大早就帶著早餐去醫院了。

他雖然沒說,可這次康母發病完全是因為她,他心裏不可能一絲芥蒂都沒有。

“姐姐……”司辰在宜靜的陪伴下走了下來,他近來的精神越來越好,智力上也大有長進,尤其是繪畫方麵,自從上次給畫廊的畫都賣掉之後,一時之間更成為了新崛起的畫家。

“司辰,你們要出去晨練嗎?”司琴回神,笑著問。

司辰跟宜靜點頭,宜靜看了看房內外,好奇的問:“老夫人和老爺呢?”

司琴目光一黯,“母親生病在醫院,父親和康先生都在陪著她。”

宜靜驚訝了一下,但沒有多問,領著司辰便到外邊去晨跑了。

司琴吸了吸鼻子,到廚房幫忙梁姨做早餐,做好後等司辰他們一起回來吃,飯後,司辰問她什麼時候再帶他去畫廊,司琴想了個時間便跟司辰說了。

得到應允,司辰開心的手舞足蹈,回到房間就努力畫畫,其他事充耳不聞。

司琴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醫院看望康母。

她到時,康致和已經不在,病房裏陪著她的,居然是林齊軒。

林齊軒坐在一張椅子上,靠在床頭給康母講笑話,手裏還在削著蘋果,見到她來了,眉目挑了挑,意味不明地喊了聲:“小舅媽……”

觸及到康母嫌惡的目光,司琴僵在當地,“母親……”

康母掙紮著坐起身,目光冰冷地盯著司琴,重重開口:“你要是還有點廉恥之心,現在就去打掉孩子,別給我們康家丟臉。”司琴渾身一僵,梗著脖子搖頭,“我不要打掉。”

無論怎樣,孩子都是無辜的,她不能像白慕夕那樣心狠的準備打掉自己的孩子,哪怕是一對龍鳳胎,也沒能阻止她,可惜,她可笑的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