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霆看著她微笑,“看你睡的香我哪忍心?”
司琴下床,安少霆看著她的腳,問:“好點了沒?”
司琴在地上試著走了幾步,衝安少霆開心地點了點頭,“好多了,我應該能自己走了。”
盡管有點疼,她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她洗漱過後,安少霆自動自發地往外走,“我在外麵等你,你換好衣服就出來。”
司琴說了聲好,聽到關門聲便拿出背包裏的衣服換上,整理好自己後,她開門出來,安少霆立即跟她說:“我們先去吃早飯,吃完了跟夏婕他們彙合。”
司琴點頭。
早飯就在酒店裏解決,很簡單的包子豆漿,吃完後兩人一起去找夏婕和沈彥城。
兩人站在風景獨好的一角看日出,聽到腳步聲雙雙回過頭,夏婕看到司琴,蹦到她麵前,“睡美人你醒了?”
司琴不好意思的笑笑,責怪夏婕沒有叫醒她,夏婕摸了摸鼻子,“是安少霆不讓我叫的。”
沈彥城走過來,“既然大家都到齊了,收拾一下我們趕緊上山吧,上午爭取到達山頂,然後就找捷徑下山。”
其他人沒什麼異議。
拿上各自的背包,大家相攜出發,安少霆怕司琴腳疼,始終陪在她身邊不時詢問,司琴堅稱自己不疼了,努力地跟上大家的步伐。
經過大家的一起努力,上午十點半,終於到達了山頂。
夏婕在山頂上歡呼雀躍,朝著蔥翠欲滴的山間呐喊,驚得鳥兒從叢林深處飛了起來,受她傳染,安少霆也走過去朝著山澗大喊:“司琴,我回來了。”
司琴一呆,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安少霆連續大聲喊了三次,之後回頭對著司琴微笑。
司琴無可奈何,隻得落落大方地回以微笑。
夏婕在一旁看著,突然替他們感到心酸,曾經明明那麼要好的兩個人,現在中間卻隔了一條鴻溝。
司琴腳疼,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隨他們商量著怎麼下山,沒一會,三人商量好了,安少霆朝她走過來,她還在盯著不遠處的鬆樹看時,褲腳突然被安少霆掀了起來,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腳踝上。
“司琴,你騙我。”安少霆發現她的腳踝處明顯腫的厲害,而她居然沒吭一聲。
司琴趕緊放下褲腳,站起身與安少霆拉開距離,若無其事的說:“沒事,隻是有點腫而已。”
安少霆秀挺的眉目緊皺在一起,回身跟沈彥城他們說:“我們直接坐纜車下去吧。”
一旁就有纜車,這是最快最輕鬆的方式。
沈彥城和夏婕沒什麼意見,倒是司琴有些過意不去,“坐纜車就失去了爬山的意義了。”
安少霆瞪她一眼,“昨天已經爬過了,我們現在是要下山。”
司琴訕訕的,不再多說。
四個人坐同一個纜車,往下張望,就是茂密的樹叢,依稀能夠看到大樹掩映下爬山的遊人。
回到山腳下的停車場,沈彥城開車,載著他們回市區。
回到市區,安少霆讓沈彥城和夏婕先回去,自己堅持要送司琴去醫院檢查一下。
沈彥城便直接把兩人送到醫院,而後送夏婕回家。
醫院裏,安少霆掛號繳費後就帶著司琴去看醫生,一番檢查下來,司琴確實隻是韌帶拉傷。
“既然知道是韌帶拉傷,怎麼還運動過度?”醫生一邊開藥一邊責備,開好了抬頭看一眼安少霆,“你這個男朋友做的不太好。”
安少霆赧然的笑笑,接過單子,問了具體用藥詳情,便帶著司琴到一樓大廳繳費拿藥。
司琴則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等著。
等安少霆拿好藥回來時,兩人剛要離開,迎麵卻看到了來產檢的喬曼婆媳。
喬曼臉上浮現訝異之色,“司琴,你生病了嗎?”
司琴從座椅上起身時,安少霆扶了她一下,喬曼見了立刻關切的問。
康芷敏皺著眉上下看她一眼,又不著痕跡地移開,不待司琴開口,立即說:“曼曼快走吧,今天產檢的人多,遲了排隊麻煩。”
喬曼點了點頭,笑著從司琴和安少霆邊上走向電梯。
司琴蹙眉,她的笑容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這個叫喬曼的女人,看著就不是個好人。”走出醫院大廳,安少霆忽然開口。
司琴不在意的笑笑,“管她呢,反正我跟她沒什麼關係。”
安少霆點了點頭,“你以後見到她多留個心眼,不要傻傻的被人算計。”
聽安少霆這樣講,司琴有些驚訝,印象中,安少霆直來直去,這種話並不像是他會說出口的。
安少霆看出司琴的疑惑,輕輕一笑,“好歹我也出社會五年了,一些事我還是知道的。”
司琴眸光微微流轉,有傷感,也有心疼。
“我坐公交回去就好。”走到醫院大門口,司琴習慣性地走向一旁的公交站台。
安少霆陪著她,提前準備好硬幣,等車子來了才對她說:“我送你回去。”
司琴拗不過他。
擠公交的人很多,她腳疼,往上爬時自然使不上力,安少霆自然而然托住她的腰把她往上抱了一下,然後緊跟著上去投幣。
聽著兩枚硬幣哐當一聲落進去,就像兩顆心砰砰交響,可最終卻無法在一起。
“後麵有座位。”安少霆護著司琴,湊近她耳邊提醒。
司琴便扶著拉手往後走,安少霆始終護著她,時不時扶她一把,最後靠窗的裏麵剛好有兩個座位,他們擠進去坐下。
安少霆怕司琴暈車,伸手拉開車窗。
今天多雲,有下雨的征兆,外麵的風也是涼爽的。撲麵而來,吹起司琴的長發,一縷一縷拂上安少霆的臉上。
自山上回來,一路上有些累,司琴不知不覺打起了瞌睡,安少霆側頭看她,手伸過去把她摁到自己的肩上,“你睡會,等到了我叫你。”
司琴嗯了一聲,安心地閉著眼,真的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中自己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小女孩和同年紀的小男孩一起長大,他們一起在操場上跑步,一起玩跳坑、翻單杠,校園裏留下了他們數不清的歡聲笑語。
女孩和男孩慢慢長大了,後來戀愛,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學,畢業後走進了美麗的婚姻殿堂。
女孩披著世界上最潔白漂亮的婚紗,看起來幸福極了。
可是就在新郎要跟她交換戒指時,有人凶神惡煞地闖了進來,說他們不能在一起,說男孩窮,不能娶她,伴隨著各種侮辱的言辭,她被嚇得從夢中驚醒。
“司琴,你醒了?怎麼了?做惡夢了?”安少霆緊張地問。
司琴眨了眨眼,她依舊靠在安少霆肩上,為了讓她舒服,他身子傾斜到她這邊,一動不動。
“到了沒?”她後知後覺地扭頭看車窗外,發現風景有些不對頭,立即意識到什麼,有些生氣地瞪著安少霆,“到了你怎麼不叫醒我?”
原來車子居然返回了,可見她睡了不少時間。
安少霆沉默地看著司琴,不說話。
司琴不忍再嗬斥,剛好到站台了,起身下車,安少霆連忙跟上。
“司琴,你還沒吃中午飯,我們找個地方先吃點東西,再送你回家好不好?”安少霆亦步亦趨地跟在司琴身後,生怕她走不好摔到自己,或是被行人撞到。
司琴看了看,這兒離瀾江別墅也就兩站遠的地方,走著就能回去了。
“我還不餓,我想先回家,你不用送我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司琴堅持,拿過他背上的自己的背包,背著就要離開。
這時,頭頂卻開始飄下小雨。
安少霆連忙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件T恤撐在司琴頭上,“下雨了,我們先躲躲雨再走。”
夏天的雨總是來得又急又快,眨眼間直線而下。
司琴被安少霆拉著站到一間店麵的廊簷下,兩人並肩站在一起,共用一件擋雨的T恤,不過,大部分都在司琴頭上。
“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一起上學,經常遇到下大雨的時候,司家人每次都派司機接司琪回家,卻把你丟在學校,你沒辦法,總是和我站在廊簷下等大雨過去,你知不知道其實每逢那時候我都偷偷地高興,因為……又可以和你站在一起了。”
“隔了五年,就像現在這一刻,可感覺一點都沒變。”
司琴看著迷蒙的雨絲,聽著安少霆的話,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記憶中,五年前的安少霆離開時,說話還在變聲期,而現在,清朗悅耳,帶著恰到好處的低沉醇厚,標誌著他已經長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琴小姐……”兩人思緒都有些飄得遠了,絲毫沒注意到一輛軍用越野車停在了他們不遠處,一個人撐著傘從上麵走了下來。
聽到叫聲,司琴定睛去看,驚訝的發現是蘇傑。
“蘇助理……”順著他來時的方向,司琴感覺到一股冷然的視線緊盯著自己,讓她瞬間渾身一緊,下意識地去看,不遠處一輛越野車停在大雨中。
後排的車窗降下了一條縫,一雙冷冽的眼睛露了出來。
康致和回來了!
心跳,驟然急速跳動。
蘇傑來到了他們的身邊,目光,不著痕跡地掠過安少霆,笑笑地朝司琴開口:“老板回來了,剛好看見你,要你跟他一起回家,這位是你朋友嗎?要不要先送他一程?”
安少霆不傻,立刻察覺到坐在越野車裏沒下來的那個男人應該是司琴的老公!
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微微的替司琴覺得不滿。
“我自己會回去。”他開口,語氣不自覺有點不好,“司琴,車裏的人是他嗎?”
司琴自然明白安少霆問的是誰!
避無可避的,點了點頭,安少霆臉色不好起來,“既然是你丈夫,為什麼像個大爺似的坐在車裏不下來?他是個走不動路的老頭子嗎?”
司琴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這話要是讓康致和聽見可不得了。
“少霆你別亂說,他在等我,我先走了,你一個人,可以嗎?”說到後麵,司琴的語氣慢下來,多少露出擔憂。
安少霆把手中的T恤遞給她,“我沒事,你一定得過去?”
司琴點了點頭,她已經感覺到康致和的目光裏透出了不耐煩,“那你早點兒回去,我走了,再見。”
匆匆道別,頭頂著T恤跑向了越野車。
蘇傑歎了一口氣,他下車時手裏拿了一把傘,結果司琴沒注意到,既然她都跑了過去,他便把傘遞給安少霆。
安少霆搖頭,“我不需要。”
蘇傑無奈,拿著傘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