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他這麼快認罪,倒是讓在場的人有些不痛快。

雖然這是最終的目的,但是,就好比做了一場大戲,又是變臉又是打筋鬥,本以為會博個滿堂紅,最後一眼看過去,隻有一位觀眾微微點頭。

這種落差,太大了。

尤其他之前還表現得那麼狡猾,真是太失望了。

倒是李貨郎聽了他的話,整個人都呆住了。

片刻之後,他發瘋地衝過去,對著李堯就揍了幾拳,然後坐在一旁嚎啕大哭,一邊哭還一邊看著自己的娘子和兒子。

李堯鼻青臉腫地交代了犯罪的事實。

原來,他這一輩子上了無數次的試場,本來以為自己就算不是狀元之才,好歹也能中個舉人,結果,臨老卻隻得了一個秀才之名,他不甘心。

年紀上去了,不甘心也無用,對外頭雲淡風輕地帶過,隻重學問不重功名,但是壓著這份情緒回到家中,便都發泄在娘子和兒媳婦的身上。

他娘子多病,不抗揍,兒媳婦年輕,揍幾頓沒事。

兒媳婦從不跟李貨郎說,因為兒子李秀文體弱,需要人參補身,每一次被揍,第二天便有人參回來,,所以,她在用生命給兒子吃人參。

李堯原先沒想要殺了兒媳婦,實在是那日發生了一點事,在京中偶遇了一位多年未見的同窗,兩人在酒館裏吃酒說話,他才知道這位同窗是入京述職,原來,自打一別,這位同窗便中了舉,再過兩年替補了知縣之位,雖說這麼年還是知縣,可到底是官,讀書最大的出息,就是做官。

他以往一直瞧不上這位同窗,總覺得他沒天資,人又愚鈍,比不上他萬一。

這位同窗還有一個綽號,叫豬大腸,姓常,在所有的同窗中,他是最蠢的,蠢鈍如豬,因而叫豬大腸。

豬大腸這個綽號,還是他當年起的。

如今,豬大腸都有出息了,他隻能做個門館教書,兩袖清風,算得上一事無成。

回去之後,越想越憋氣,越想越覺得上天對他不公,加上吃了一頓酒,酒氣一上人就犯糊塗,兒媳婦又來跟他說人參吃完了,他當時就火大,一巴掌就打過去。

按照往常那樣,若秋菊不反抗,也就是一頓皮肉之苦。

但是,那日秋菊正好病了,身體素質不允許,不抗揍,竟然喊了救命。

這一聲救命,徹底激怒了他。

他隨手拿起一根鐵線,纏在了她的脖子上,本來隻想讓她閉嘴,沒想到用力過猛,把她給勒斷氣了。

他很冷靜,勒死了秋菊之後,馬上把她吊了上去。

但是,他知道官府驗屍肯定能驗出狀況,所以,威逼自己的娘子為他撒謊,讓兒子承認殺人罪行。

他知道這個傻兒子腦筋不清楚,而且有夜遊症,夜遊時候做過的事情他自己都不記得。

而且,這個兒子也是個死性子,隻要他認為自己殺了人,就會一口咬定是自己,官府若不細查,是查不出什麼來的。

隻是他斷沒有想到,這一幕會被李秀文看到。

當時他隻是懷疑孫子們會聽到呼救聲,所以,把他們關在閣樓上,旺財來的那天,他們就被關在上頭。

後來官府定案,他以為沒有威脅了,就把孫子放出來。

殊不知,李秀文竟然會去撞牆伸冤。

所幸,他得知了消息,馬上躲起來,等李秀文回來之後,發現官府竟然無人看著,便潛回來把李秀文誘出去殺了,又怕再出現其他情況,所以把大孫子和孫女藏起來,自己繼續外出,造成李秀文死的時候他沒在京中的假象。

他是計算過的,李秀文雖然可以作為人證,但是人證死了,不能堂上作證,單憑孩子死前的話,如何能入他的罪?

就算官府懷疑,可隻要兒子一口認定是他殺的,那官府也是無可奈何。

誰想到這案子最後會移交到了奇案門,還來了鬼魂作證。

糊塗的貨郎抱著妻兒大哭,可惜,自此之後,陰陽相隔,夫妻陌路了。

案子順利完結。

死者送回地府,罪人審判,無辜者放回家中,但是糊塗至此,也被寧王教訓了一頓。

這個案子,也引起了奇案門女同胞們的熱議。

大家的關注點,似乎都沒在李堯身上。

李堯是惡,但是,惡一點都不稀奇,再窮凶極惡的人都見過,實在沒什麼好值得討論的。

所以,大家議論的是像李貨郎這樣的丈夫,到底要得還是要不得。

妙音和旺財覺得,愚笨至此,要來何用?

胡十三和落塵兔認為,對自己好就成,愚笨不愚笨有什麼打緊?自己又不是不會保護自己,且男人愚笨一點也好糊弄,不會對自己吹毛求疵。

人嘛,愚蠢一點,糊塗一點更好。

兩方爭持不下,各有各的道理。

最後,竟然開出了辯論台,各抒己見,還是沒分出個輸贏來。

最後,兩方都看著孟婆和離歌,問道:“你們覺得呢?”

孟婆笑笑,“愚蠢也好,聰明也好,都不要緊,是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就成。”

“那你是中立。”旺財連忙揮手,看著離歌,“離歌姐姐,你認為呢?”

南宮越本來都打算走了,畢竟一堆女人在這裏爭吵什麼男人最好,這話題就不該男人聽。

隻是,聽得旺財問離歌,他又止住了腳步,回頭看著離歌。

離歌一直都心不在焉,聽得旺財問,她抬起頭,剛好對上南宮越的視線。

又這樣看著她了,真是,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兩道眸光就仿佛兩道火焰嗎?這般盯著人家看,都快要燒起來了。

離歌心裏嘀咕,但是見諸位女將都看著她,便故作思考了一下,萌生出一個念頭來,衝口而出,“這問題,其實也沒什麼好爭辯的,秋菊喜歡李貨郎,李貨郎再愚鈍糊塗,她也是喜歡。攝政王妃喜歡攝政王,攝政王再對她刻薄寡恩,無情無義,她應該還是會喜歡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就看著南宮越。

尤其說到刻薄寡恩,無情無義的時候,她就直直地盯著,沒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