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秀遲疑地問道:“你真的不殺他?”
“不殺,也暫時不會放墨羽走!”
“那我就不明白了,不殺他,你留著他做什麼?為什麼要留在身邊?”
龍柒柒不回答他,隻直接往外攆人,“我還有事,你先請吧。”
赫連秀還想說,龍柒柒直接喊了,“阿衰!”
外頭傳來阿衰的答應聲,赫連秀隻得走了。
孟婆在廊前,看著龍柒柒道:“這個赫連秀,看來對墨羽倒真有那麼幾分緊張在乎。”
龍柒柒點頭,“可以這樣理解,他或許一早接近墨羽是有目的的,但是,老男人總容易被年輕少女吸引。”
孟婆撲哧一聲笑了,“多美好的事情從你嘴裏說出來都似乎變樣了,人家墨羽不是說了嗎?愛情不分年齡。”
“可能是我天性涼薄,我其實不太相信愛情。”
“嗯?”孟婆看著她,“昨天跟你喝酒,便覺得你心事,你說你不相信愛情,難道你不愛攝政王嗎?”
她之前這般大張旗鼓要嫁給他,也說思念他,難道不是因為愛嗎?
龍柒柒道:“愛。”
“那為何不信愛情?你分明也有深愛的人。”孟婆覺得她這個邏輯,很有些反常。
龍柒柒道:“但是,愛隻是一時的感覺,這感覺過了,就會慢慢趨於平淡,那時候捆綁在一起的兩人,沒了愛情,卻偏得找一個由愛情升華為親情的借口,恐怖得很。”
孟婆哭笑不得,“你想得真長遠。”
“不,隻是覺得世事多變。”
“或許你說得有道理吧,但是,在深愛的時候,就不該想太多,好好地愛一場。”
龍柒柒沉默了。
孟婆走了進來,問道:“怎麼了?你心裏有事,是不是?”
龍柒柒坐了下來,抬起頭看孟婆,“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反複地做一個夢。”
“做什麼夢?竟然能擾亂你的思緒。”孟婆問道。
“我夢見……”龍柒柒說話的時候,有些茫然,“我全身都是血,躺在地上,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他一聲聲地喊,我聽到他的聲音,心痛得很。”
“喊你的人是誰?是攝政王嗎?”孟婆問道,“會不會是你想他,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不是,應該不是他,我記不住他的樣子。”龍柒柒想尋找回夢中的場景,但是,醒來之後,那一幕又顯得很模糊,隻有那叫聲是清晰的。
孟婆嚇了一跳,“該不是寧王吧?你不會真對寧王動心了吧?”
“肯定不是。”龍柒柒白了她一眼。
“算了,不要想了,那隻是夢而已。”孟婆寬慰道。
龍柒柒看著她,“我覺得,那人是龍尊,他在喊我。”
孟婆嚇了一跳,“龍尊?”
“我覺得是。”
孟婆看著她,“但是,你說跟攝政王到了墓葬裏,發現了龍尊是要殺你的啊,龍尊因為得不到你,所以要殺你,但是你說你聽到他的喊聲,你心痛?莫非你前生對他也有愛意嗎?”
龍柒柒搖頭,“我不知道。”
孟婆寬慰道:“別再胡思亂想了,夢而已。”
“一個夢,連續做了幾天晚上,就不免覺得詭異了,我有一種前世今生都逼到眼前來的感覺,孟,你我都是明白人,應該知道這夢不尋常的。”
孟婆不得不承認,確實如果像她的身份,一個夢連續做了幾個晚上,真不尋常。
龍柒柒當天晚上還是做了那個夢。
但是,剛入夢就被驚醒,一道煞氣直衝入內,她跳起來,龍杖迅速落手,飛奔出去。
煞氣直衝上天,黑氣縈繞,厚厚重重,層層疊疊,夜風很大,卻怎麼也沒吹散。
國師府的人都被驚醒了,白子和孟婆等人奔跑而來,見龍柒柒赤腳站在院子裏,便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龍柒柒觀察了一會兒,卻見黑氣是從國師府騰起的。
她臉色一沉,“壞事,赫連秀施展了催生法,走,去劉佳音屋中。”
眾人聽得施展了催生法,看來劉佳音是要生產了,便急忙跟著龍柒柒去。
還是妙音細心,跑回去幫龍柒柒拿了鞋子追過去。
“白子,你去赫連秀的屋中!”龍柒柒回頭對白子說了一聲。
“好嘞!”白子咬牙切齒地應道。
孟婆回了左院布下結界,不許任何人接近左院的人,雪生郡主還在左院裏呢。
“出什麼事了?”在國師府居住的墨羽見府中一下子淩亂起來,而且,似乎有些不尋常的煞氣急湧而來,便跑出來問。
孟婆攔住她,沉聲道:“有厲害的天師過來,說是要收僵屍,你快回去,躲著不要出來。”
墨羽聞言,連忙就進去躲著了。
自從上一次偷跑出去吸血,墨羽被赫連秀和墨傾教訓了一頓,加上在龍柒柒手底下吃了虧,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顯得格外的膽小謹慎了。
赫連秀確實用了催生咒術,他始終不信龍柒柒,龍柒柒不可能不殺魔胎。
白子進了茅屋,他盤腿坐在地上,捏決念咒,麵前擺放著一碗米,還有一道符咒,符咒焚燒了大半,看來,催生咒已經生效。
衰神被定在了自己畫的乾坤圈裏,一臉無助地看著白子。
白子一腳踢翻米碗,符咒頃刻燃燒殆盡。
“救我!”衰神求救。
“你怎麼回事?怎麼關在自己的乾坤陣法裏?”白子瞪了他一眼,施法放他出來。
衰神怒瞪了麵如死灰的赫連秀一眼,“他與我打賭,說我不敢進自己的乾坤陣裏,誰知道我剛進去,他就開始施法。”
自己的乾坤陣,自己能解,但是需要一個時辰,赫連秀知道衰神無腦,所以這樣算計了他。
白子看著赫連秀,“你這樣做,目的何在?”
赫連秀慢慢地抬頭,冷笑一聲,“與其讓他死在你們的手中,還不如我殺了他。”
“你殺他?”白子臉色微沉,“你是要連同劉佳音也殺死?真狠!”
“她難道不是該死之人嗎?留著何用?”赫連秀站起來,臉色慘白,嘴角有一口鮮血溢出,“隻是沒想到,他這般的厲害,可惜,可惜落在你們的手中,否則,他定會成為我最厲害的武器。”
“你從頭到尾,都隻想把魔胎變成你的殺人凶器,所謂父愛,隻是哄騙我們的狗屁話!”白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