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南聽見蔣宸說要和他打一把,一下子興奮起來:““你當真?我可不是以前那個水平了,別到時候你輸了,這多難堪。”說完何南向我瞟了一眼,語氣裏全是挑釁。
蔣宸絲毫不在意何南的語氣,他拉了一把領結,鬆開第一口紐扣,讓自己放鬆些,直接從我手裏抽走了球杆,等球桌擺好。
這明明是一個很平常的動作,但是配上蔣宸那張冷峻的臉,這個動作一下子變得誘惑起來,我有些挪不開眼睛。
拋開我和蔣宸的恩恩怨怨不講,他這個人其實是很吸引人的。
小學的時候,我們讀的貴族學校,學校每天中午都會發點心給我們,那個給班上分發點心的小姑娘每次都會悄悄多給蔣宸點。
高中的時候,蔣宸參加了學校籃球隊,每次校隊比賽,總有一些女生站在觀眾席尖叫,更可怕的是,她們一群女生組成了一個蔣宸粉絲後援隊,有一次蔣宸比賽的時候,她們直接全場拉了個橫幅:“蔣宸蔣宸你最棒!蔣宸蔣宸你最強!
我記得當時那場比賽贏是贏了,但是蔣宸整場比賽都黑著臉,我躲在觀眾席笑得臉都要爛了,打完比賽,整整一個月沒理我,就因為我嘲笑他。那件事以後,蔣宸就退了校隊,我還覺得挺可惜的。
想到這件事,我“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蔣宸不滿地瞪我一眼,我立刻乖乖噤了聲。
這場比賽很快就結束了,何南可能就隻打了三杆。
“確實不是原來的水平,更爛了。”蔣宸對著何南點點頭。
我更是下巴都要驚到地上了,蔣宸什麼時候這麼會打台球了?
我以前跟他打過,他明明被我欺壓得翻不了身,可剛剛,蔣宸居然那麼輕鬆就贏了何南,我之前跟何南打都有些吃力。
“看什麼看?”蔣宸對我的反應十分不滿。
我立刻收好表情:““蔣總好球技!”
蔣宸壓根不理我,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就坐下了。這是不走了?我看著他自然的坐在一邊,給自己倒了杯酒,有些疑惑。這蔣宸到底來幹什麼的?
何南輸了球,我看他滿臉鬱悶,可能自己也沒想到會那麼快就輸了。我趕緊湊上去安慰他,畢竟這可是我的客戶,可不能讓他因為這樣不跟我合作。
“哎何先生,人生嘛,就是這樣起起落落,不要太計較。”我拍了拍何南的肩膀。
我隱隱約約看見何南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幹脆抓住何南的手:““不如你再跟我打一盤?我絕對……”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身後一聲巨響,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
我被嚇得整個人一震,顫顫巍巍地回頭看,那瓶香檳在角落碎成玻璃渣,香檳酒灑了滿地,而蔣宸就怒瞪著眼睛,瞪著我,眼神仿佛要吃了我一樣。
我被他看得一慫,抓著何南的手一抖,趕緊鬆開了。我不知道我又做了什麼事情,讓我們的蔣少勃然大怒。
我看著蔣宸怒不可歇地走到我麵前,惡狠狠地盯著我:““簡寧,你不勾引男人會死嗎?”
他一說話我就生氣了,我就不知道了,蔣宸為什麼總是和我過不去,我約個客戶,他也要陰陽怪氣地諷刺我一番,再說了,這個項目不是他非要我做的嗎?現在倒好,又莫名其妙地就遷怒於我。
“蔣宸你神經病啊!好!就算我勾引男人,你管得著嗎?我愛勾引誰勾引誰!”我不顧死活地對著蔣宸大叫。
“你活膩了?”蔣宸突然掐住我的臉。
“哎哎哎!怎麼還動手了?快放開,這樣對個女孩子,小心你一輩子打光棍!”何南趕緊過來拉住蔣宸,蔣宸才一把甩開我,我一下子就往旁邊倒,何南眼疾手快扶住我。
“你放開她。”蔣宸冷冷地看著何南扶住我的手。
“怎麼?我們蔣少吃醋了?”何南聽見這話,樂嗬嗬地湊到蔣宸麵前。
“髒。”蔣宸一個字,我瞬間感覺身處冰窖,一股寒氣由心傳到全身,蔣宸說我髒?我直勾勾地盯著他,蔣宸撇看臉不看我。
我突然想到我在夜總會陪酒的那段時間,每天諂媚地對著那些肥頭大耳又油膩的企業老總,很多次我都惡心得想要甩開他們攀附在我腰上的手,可是一想到家裏,想到爸爸的病,我都忍下來了,下班回家就洗很久的澡,想把那些男人的氣息都衝幹淨。
隻有一次,一個好像很牛逼的中年胖子,來挑女孩兒陪他喝酒,挑準我,經理專門把我叫到旁邊告訴我,這個男人很有勢力,千萬不能惹,什麼事都忍著點。
我忍著心裏翻騰的惡心陪他喝酒,不停地陪笑,他講葷段子,我也跟著附和。他一直灌我酒,最後我喝得有點暈,他開始對我動手動腳,一開始我還盡量忍著勸他不要亂來,直到他把他那肥大的手伸進我的衣服,我立馬清醒了,拎起酒瓶就往他腦袋上砸,他一聲慘叫,怒瞪著罵我婊子,給了我一巴掌,打得我昏頭轉向的。
外麵經理和保安都衝進來,看見這場景,經理不停地賠笑道歉。最後那件事情是經理幫我頂下來了。
那晚上我回家,把自己關在浴室裏,打開花灑衝洗自己的身體,我一邊使勁地擦,擦到皮膚都發紅,一邊嚎啕大哭,我媽也不停的在門口拍門叫我。
那一刻我是真的覺得自己很髒,很惡心。
我聽見蔣宸說我髒,心裏的委屈一下子湧上來,眼淚刷刷地往下掉。何南被我這副樣子嚇到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
我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跑,我覺得跟蔣宸待在同一個空間讓自己感覺到惡心。
何南在我身後喊:““簡小姐!”我用力把台球廳大門關上,將他的聲音一並關在裏麵。
我沿著馬路跑起來,一邊跑,眼淚一邊飛。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跑不動了,蹲在路邊哭起來,等到哭累了就坐在路邊不動。
這時候電話響了,一個陌生號碼,我接起來:““喂,請問是簡寧小姐嗎?”
“嗯。”我有氣無力地哼聲。
“這裏是第一女子監獄。”對麵傳來悶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