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上哪裏他都要帶著她,不然她就能哭哭啼啼一整天。
直至最近譚雨桐吃不下飯,還臉色蠟黃,經常嘔吐。
他刹那間的晴天霹靂,知道自己可能要做好當一個爸爸的思想準備了。
當晚就帶著她去了藥店,買了測試的東西回來,結果那紅紅的一端讓他直瞪眼的崩潰。
不可思議的抓著腦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個孩子,何況他的媽媽還是這樣一個極品的小蘿莉。
譚雨桐抓著他的手搖啊搖啊,“漸離漸離,我是不是有小寶寶了啊。”
“……我們去醫院。”他二話不說的就拉起了她的手。
譚雨桐不安的問,“我們為什麼要去醫院啊?幹什麼去啊?”
“你不能懷孕,我帶你墮胎。”
“墮胎?!是不是要把小寶寶從肚子裏拿走啊?!”譚雨桐臉色白的難看,“為什麼啊,我不要去!我不要把小寶寶拿走!!!”
她掙紮的踹著他,扭著自己的手。
“我不需要孩子。”他是混黑道的,一不小心出事了,第一對象很有可能就是老婆和孩子,他怎麼能容忍自己為了孩子而失去理智和判斷力呢,所以為了兄弟們,為了黑虎幫,他隻能這樣做。
譚雨桐哭的慘烈,不論怎麼說他都不肯答應。
最後他拖著她坐上了摩托車,車子開到半路,沒想到譚雨桐不怕死的居然朝著路邊跳了過去。
等他倒車的時候,譚雨桐已經暈倒在地上了,她的腦袋還撞在了一旁的小石塊上,額角上留著小量的血。
他頓時心慌意亂,連夜把譚雨桐送到了殷醫師的地方,給譚雨桐的額頭包裹了連著好幾層的紗布才放心下來。
“風,那個傷口不會留疤吧?”
“不會,這點小事我敢保證,她要是留疤啊,老子就去跳黃浦江!……話說,漸離,這女娃是誰啊,該不會又是從路邊撿回來的吧?”
“去去去,你以為我這麼好心,天天撿人啊。”
“那她該不會是……”殷醫師神色大驚,“我靠,高漸離,有福氣了啊,兄弟們還沒找到老婆呢,你這裏已經抱得美人歸了?!”
“哪有,這事兒說來話長。”
於是兩人坐在休息室裏,聊了一個晚上,他一直說,殷醫師一直笑。
笑他不懂得憐香惜玉,既然有這麼極品的女孩喜歡你,幹嘛還要拒絕啊,要是我啊,我就直接抱著回家好好玩了。
“唉……你應該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有老婆和孩子,一旦有了,就會受到牽製,我不想她因為我出什麼事情,她是個好女孩……可惜我配不上她。”
“滾滾滾,竟說尼瑪的廢話,喜歡就直接討回家做老婆了,哪管這裏那裏的,等著將來後悔什麼也挽回不了的時候你就等著哭吧。”
“我忒嗎這不是擔心她嗎!她現在肚子裏還懷著我的孩子……”
“我靠,漸離,行啊……都已經懷上了,什麼時候結婚啊,要請我當證婚人啊,喜酒我喝不到我就砍死你丫的。”
高漸離沉默無聲了。
“說實話啊,兄弟。人生難得一回瀟灑,此時不瀟灑更待何時瀟灑啊,風流快活人之常情,你也已經老大不小了。沒見著洵子那臭小子抱著自己的老婆化解誤會恩恩愛愛的回家,現在指不定在屋裏快活著呢,至於我們啊,可就沒有這等福氣了……長相好、身材好、脾氣也好,這就是每個人在追求的最終奧義啊……”
高漸離白了他一眼,“得得得,不跟你說了,我回屋子看看雨桐的情況。”
坐在她的床頭,守著她。
譚雨桐醒過來第一眼看見的人是他,她喜逐顏開的拉著他的手,懦懦的聲音,“漸離,我不要小寶寶離開我,我要生小寶寶好不好……”
饒是如此,他望著那牙齒潔白,眼睛亮閃閃,機靈的女孩用這麼柔和的口氣對他說著,也不免動容的歎氣,“好,不過你要記得,當我的女人,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簡單的,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譚雨桐害羞的對著他微笑,“人家不管啦,你保護人家~”
譚雨桐恢複的很快,她硬是要拉著他去照相館拍照,她穿著一件淺銀白色的刺繡旗袍,領口是圓的,袖口處還繡著大朵大朵的寒梅,越發襯得她小臉潤紅滑嫩。
他則穿著中式的西裝,兩人站在一起,拍了幾張照片,擺了好幾個姿勢。
最後她拿到照片的時候,開心的不得了,指著其中一張照片讚不絕口,“我喜歡這張,你看你看,這張最親密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什麼都沒說,在路邊買了兩份烤番薯,一份給她一份給自己。
兩個人坐在公園裏,默默的品嚐著無比美味的食物。
他也閑得無聊,把皺巴巴的報紙攤平開來,然後看見了那熟悉的照片,是譚雨桐的,標題是尋人啟事,照片低下對於譚雨桐的描述一大堆,有些還是他從來不知道的她的性格,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文章結尾的一段句子上。
如有好心者將我女兒尋回,奉以一百萬的賞金。
他看了看旁邊的女孩,吃烤番薯吃的還正開心呢。
見高漸離一直盯著自己,譚雨桐也不好意思起來,“漸離,你怎麼一直看著我啊。”
“一直以來,我對你的身份還不了解,我猜測你是個孤兒、你是個平凡人家的孩子、你是個走投無路才跟我在一起的女孩,可是我沒想到,你是譚家的掌上明珠。”
譚雨桐臉一黑,當即抱住了他的手臂,“漸離!我……我不是有意隱瞞你的,我是怕你知道了以後在意我的身份!可現在我明白了,不論我是誰,你都會喜歡我的對不對!”
望著她恐慌的神情,他卻隻能從尷尬的表情中擠出一絲笑容。
“譚家的掌上明珠,我高攀不起……現在我也明白了,你如果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我的人吧?很抱歉,很不如你所願,我每個星期跟女人上床的次數比你吃飯的次數還要多,對於我這種拈花惹草的人,你還能喜歡我什麼?!”
“嗚嗚嗚嗚嗚嗚……有人說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我不會在意的你的過去!我喜歡你,高漸離!”
他冷笑一聲,“可我不喜歡你啊,譚雨桐,我再怎麼樣要找一個女人,那也是成熟嫵媚感性的女人,就你這種人實在讓我提不起半點的興趣,勸你趁早的給我回家,別在浪費我的時間了!”
譚雨桐失望的哭著,淚水滴在烤番薯上也沒有任何察覺,眼睜睜的看著他走的越來越遠,心也越來越涼,她無助的哭著,口裏還嚼著冰涼涼的烤番薯。
烤番薯變味了,很難吃,真的很難吃。
一個人坐在公園的公共椅子上,一下一下的啃著烤番薯。
她想,高漸離應該會來接她的吧,可惜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他來接她,夜晚的臨近,無邊的黑暗,和呼嘯的風。
她隻好回家,夜裏太冷了,即使隻凍著自己也好,可是小寶寶會冷的,小寶寶是漸離的,他將來還要叫漸離爸爸呢,怎麼能這樣跟著媽媽一起挨餓受凍呢。
回到家中,爸爸媽媽驚訝的看著她挺著已經快要四個月大的肚子了,她坐在沙發上,失神的捏著手,手裏還攥著髒兮兮的烤番薯皮,她吃完了。
爸爸媽媽在耳邊一輪又一輪的轟炸,說她這個年紀不幹自己該幹的事情,說她出去幹什麼不好非要去找男人,說她是個壞孩子……
是啊,氣走了漸離的她,真的是個壞孩子呢。
到最後,媽媽先心軟下來,很是理智的問她,“孩子的爸爸是誰。”
譚雨桐把自己背包裏的照片遞給了她,爸爸也湊過去看了看。
然後歎氣,“桐桐,咱們家不是封建社會,不歧視窮人,你如果真的喜歡誰就去追他,前提是那個男人真的很愛你,爸爸媽媽才會放心你知道嗎,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被這個叫高漸離的男人給拋棄了?!媽媽叫你爸爸找人去找他算賬!”
譚雨桐默默的搖頭,“不要了媽媽,不是他的錯,他對我挺好的,就是接受不了我是譚家女兒的事實,他說他不喜歡有錢的家庭。”
“嘿,這個臭小子,看來是窮的腦袋都傻了,攀上我女兒還不歹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他倒是好,還嫌棄!”
“是啊是啊,的確該跟他好好談談了,孩子他爸,你覺得呢。”
“我也這麼覺得。”
於是兩個悄悄談話的夫妻送走了女兒又在客廳聊了一陣子。
隔天一大早就找上了高漸離的家,那小子倒是個不怕死的主,倔得很,說什麼都理直氣壯的,要不是最後談到譚雨桐的問題上,他依舊會理智的拒絕他所有的好意。
“你打算讓我女兒怎麼辦?未婚先孕嗎?成為人人笑話的偷漢子的壞孩子嗎?我們家雨桐到底哪裏不好?!”
“不,她哪裏都好,是我配不上她。”
“笑話,你這話就是在自己貶低自己,想當年我也是力排眾議的娶了雨桐的無名無勢力的媽媽,我和她媽媽現在過得不依然好好的,除非你根本就經不起挑戰,你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
“伯父,您不用對我使用激將法,這種方式,我見得多了。”
“哈哈,放屁,老子玩過的把戲比你喝過的奶還要多,你個小娃娃雖說是有膽識,但別敬酒不喝喝罰酒!”
“罰酒味道不是更讓人體驗其中嗎?”
————————————————————
最後高漸離還是答應,和譚雨桐試著談一個月,如果他真的沒有感情,那就徹底的離開雨桐,孩子不用他養,雨桐也不能再和他聯係,這就是他和譚雨桐的父親定下的規矩。
但是……好像的確是老人家的手段厲害。
他的確是……招架不住了。
譚雨桐和高漸離的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