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地好就要讓給你睡?!柯小米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想了想就算浪費口水和他爭辯都是白費功夫,也好,隻一晚而已。
佐西睡得極安定,自說完那一句話後就再也沒有過半分動靜。
柯小米看著他出了神,正欲睡覺時,他的雙眸張開了,沒有平常常掛的笑容,也沒有委屈傷心的神色,隻是那麼靜靜的望著她,許久,在這樣違和的氣氛下他呲了呲牙,一口冷氣噴在了她的臉上。
她怒,撓了撓被吹亂的頭發,“不好好睡覺,一會兒就把你轟出去。”
“耶,大晚上我凍死街頭,姐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那擅闖民宅,入室亂翻東西夠你蹲牢蹲到熬成神經病!”
佐西撇了撇嘴巴,沒有立即反駁也沒有多餘的表情,閉上眼睛就背過去睡覺了,柯小米覺得冷,就把他沒有枕著的枕頭托到了中間補空,這才大感舒服的往被窩裏縮了縮,睡覺。
……
冬天本是個補眠的好季節,柯小米以為自己已經充分的做到了,但實際上正在揮發到極致的賴在床上不肯爬起來的佐西。
柯小米把眼睛瞪起來,像個戰鬥的母雞一樣指著天花板,“現在都下午四點了,你還睡,麻溜的給我起來!”
佐西鄒個眉繼續翻身,口中喃喃成句,“我有年假,休息。”
謔,難對付的家夥,難不成真的要她像對李宏旭一樣把他的鳥巢變成雞窩!有意的向他的頭發瞅了瞅,原本新潮的發型早就亂成一團了,用不著她親自動手。
無奈之下隻好出此劃策,“佐西你再不起我就掀被啦,明天變成冰塊不要怪我!”
他好歹是睜眼了,暈著緋紅的白淨臉龐、烏黑的雙眸,和笑的有點詭異的笑容,“我沒穿衣服,有本事你就掀啊。”
柯小米覺得自己氣的要發瘋了,強穩住血壓,狠狠的咬牙切齒,“成,你一輩子死在上麵最好,不要下來了!”
她臉色極差的從房間離開,佐西吐了吐舌,煞是不屑的撇頭,“我哪有空脫衣服,真是小白……”
關上房間,氣大再加上餓了一天沒有吃過東西的柯小米打算去美食城買點吃的回來,在玄關處換好自己的大棉拖,紅色的大圍巾,就出門了。
萬幸今天沒有下雪,天氣是幹冷,走在路上也沒有寒冷的風。
等柯小米把東西買回來的時候,佐西已經規規矩矩的坐在飯桌前,貌似一隻剛從激烈戰鬥完中的戰士,趴在桌子上氣奄奄的,突然間聞到了一股香味,二話不說的打了雞血般的精神煥發,“耶,姐買了什麼好吃的啊,好香嘞……”
“嗬,我隻買了一人份的,你呀,沒門。”說著就裝起美食家,把食物的香味朝自己鼻前扇了扇,“哎喲,嘖嘖嘖,這個香的……”
“……不吃就不吃。”佐西憋屈的就要奔向沙發。
柯小米又砸吧砸吧嘴,挑挑眉,“唉……一不小心買得太多,丟了也怪可惜的。”特意的朝一旁瞄了瞄,佐西又趴回桌邊,笑的快要開花了,“還是姐最好,姐果然是好心腸呐~”
有一種人就這麼無賴,隻要扔點好處,他鐵定會粘著你不放。
一頓飯後,柯小米堅持著要把他送回去,這回佐西倒也沒反對的乖乖在柯小米驅逐令下達之後,抱著小霸王就走掉了,隻剩下小紅一隻狗狗孤零零的站在門口處,深情的用眼光送小白走。
柯小米哀歎口氣,回到沙發上悠閑的掏薯片喝可樂,快快樂樂的享受電視劇帶來的精彩,但是還沒過十分鍾呢,佐西慌慌張張的從門口飛奔而來,在她震驚的目光下扯著她的衣角,哀嚎的叫著,“姐!救命……救,救我。”
“啥?”柯小米迷茫的又看向門口。
佐家老伯身體健壯、步子輕快的衝了進來,手裏還揉著一條直徑三厘米的粗棍,臉紅脖子粗的指向這邊,“小兔崽子,給我出來!”
“我才不要,你當我傻啊!”佐西推了推她,白淨的瓜子臉上攜著還沒有花開的雪塊,模樣煞是滑稽。
“姐,你快給評評理,不就磕壞了他點東西,他還打我!你看看,都青了!”他撩起袖子,小臂上果然有那麼幾條棍印,青青紫紫的,還泛著血紅,看來闖的禍還不小。
真是作孽,好好的手落了印,恐怕要個把月才能恢複。
更作孽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柯小米歎氣,又聽佐老伯補充道,“你還有理了你,無價之寶的和田觀音被你小子摔碎,你……”
來龍去脈聽得明明白白的局外人把身邊的少年拎了出去,“老伯伯您隨意。”
柯小米把身子一讓,繼續悠閑的看電視,這劇精彩。
就是耳邊有點吵,眼前還有一隻滿屋子跑的大蒼蠅。
但就是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情況下,柯小米看的入迷了。
直到佐老伯拎著自家孫子到她麵前,義正言辭的瞪著佐西,“我這皮孫子昨晚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被揪住後衣領的佐西倏地抬頭,極力的討好似得拋媚眼。
柯小米也忍不住在心裏嘀咕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皮孩子!
口上卻還是寬恕的應道,“他在我家很乖的,沒出什麼岔子。”看在你掛彩掛的那麼慘兮兮的份上,姐姐我格外開恩幫你說句好話。
佐老伯神色一喜,“正好,我和他奶奶最近要去另一個城市處理一下手頭上的事情,但我們又怕他帶去惹出什麼亂了……”
柯小米恍然大悟,立馬回話,“老伯伯我怕是不能勝任。”
您家孩子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咱家廟小氣量也小,實在養不起。
“姐,你不能這麼對我哇啊!!!”佐西奮力的衝過來搖搖她的手,眼角貨真價實的淚水,“母豬尚且還在小豬被搶走時哀喚幾聲,姐你這麼無情……不好不好。”
一本正經的揮著淚水搖頭。
成,這形象生動的。
柯小米低眸睨了一眼還扒著她大腿哭的慘兮兮的佐小朋友,蹬蹬腿,“老伯伯,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看管他的。”
老伯簡直是謝天謝地的,撈起棍子就走。
柯小米十八裏相送,回頭,那人已在吃著薯片,順帶撓撓癢。
“喂,我答應讓你在這住的原因是看你可憐,你好自為之一點!”
誰叫她天生心軟,不過這個知恩不圖報的家夥還正在搶她的零食!
有道是尊老愛幼,也就將那包薯片讓給他了……
但她其實是比較好奇他身上的傷,擔心中不知不覺的就脫口,“身上不是有傷嘛,這樣坐著不會痛嗎?”
佐西不動聲色的趴在沙發上,打了個嗬欠換了隻手吃東西。
“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兩三個月就會消失,我身上從來都不留疤的。”
柯小米詫異,“你怎麼這麼有經驗?”
“習慣了。”他翻了個身,正坐在沙發上愜意的又撐了撐腰,“小時候老頭把我打進醫院裏,害我傷筋動骨一百天的修了半年學,好在我身子骨硬朗,被打多了也就沒啥大礙,就是疤難處理了點。”
看著他如此簡單的說出這樣的話,柯小米又心驚了一下。
“小時候?小時候你不跟爸媽在一起嗎?”不由自主的就問了出來。
佐西奇怪的又望了她一眼,還是娓娓道來,“我很小的時候就被交由爺爺奶奶撫養,爺爺說是因為爸媽都不喜歡我,奶奶說爺爺從小就有暴躁症容易發急,所以發起雷霆來誰也不認識。”
佐西伸著舌頭將一片薯片卷進了口中,平平淡淡的眨眼,疲倦的又打了個嗬欠想要入睡,鬧騰一天真是累。
動了兩步,奇怪的發現自己又坐回了沙發,一隻手順著手腕將他的兩隻袖管撩了起來,柯小米彎下身仔仔細細的盯著那幾個青紫印記,右手拿著酒精伸了過來……
“嗷嗷嗷……”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神嚎之後,佐西半身抽搐的在地板上滾來滾去,眼淚狂飆。
柯小米歎氣,“這麼大個人嚎的跟個娘炮一樣幹嘛,真沒出息。”
佐西捂著後背,挑眉,“這麼疼你怎麼不自己來試試!”
“傷的是你又不是我。”柯小米故意嘲笑的做鬼臉,佐西更加不滿的狂吼,“小米姐你沒良心,你虐待歌星罪加一等!”
“得,我沒良心。”沒良心給你上藥給你吃住,賊喊捉賊呢這是。
滿臉陪笑的將他扶起,送去了別的房間。
她以為自己狠不下心,忘記一切的。但事實上她卻可以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代替他曾經住過的地方,嗬嗬,這算是變相的冷漠嗎?
“姐你要讓我獨守空房嗎?”臨走之前佐西拽住她的手。
“你搞清楚,這裏住兩個人。”
“姐要和我一起睡?”
柯小米滿臉黑線,無情的擺起麵癱臉,“你想多了,姐姐我還想多活幾年。”
萬一哪天夜裏被發起瘋的佐西嚇死,得不償失。
殘忍的拍拍他的頭似表示安慰後就決絕的離開了。
“越來越小氣了。”佐西衝著某人的背影做了個剛才的鬼臉動作。
把被子鋪好,心血來潮的在這來的不易的片刻安靜中拿出電腦,安安穩穩的點開了最新電視劇,吸引她眼球的是一張別樣的電視封麵,男在左女在右,一個清晰柔美的女孩子踮起腳尖吻著那個環住她腰的男孩唇上,兩人很開心的樣子,腳底還踩著一塊名為“愛很美”的彩雲字體上。
無聲的歎息,顧洵,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我已經看不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