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燒得非常厲害，蘇穆清回到素衣的院子的時候，那邊還忙的一團亂麻。
張瑞急得團團轉，他一個男的又幫不上什麼忙。
看到蘇穆清回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趕緊上去：“王爺，王妃睡了？”
蘇穆清點點頭，張瑞也微微點了點頭，薑琬琰睡了，那麼那邊就沒有什麼事情了，所以玉燕應該也已經休息了。
兩個人惦記著的人都睡著了，心裏麵多多少少都安心不少。
蘇穆清坐到院子裏的木凳子上，滿麵愁容，素衣是因為他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說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如果當初不是他讓素衣變成醉花樓的頭牌靠近蘇穆昌，也就不會有後麵這一係列的事情。
蘇穆清知道自己不應該鑽這些牛角尖，當時若不那樣做，是不可能的。
任何事情在當時那個時候都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若是素衣真的因為這個燒壞了腦子，蘇穆清肯定也會悄無聲息的把她送離京城，找個人照顧她一輩子，不會叫她再受到這些事情的打擾。
但是在那之前，要做的就是盡力把她的燒退下去，他還需要素衣，還需要她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她不能就倒在這裏了。
蘇穆清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身邊的人來來回回了多少次，他隻知道天空漸漸泛白，已經亮起來了。
張瑞熬了一夜，跑來跑去的督促，眼睛已經有些充血，他走到蘇穆清身邊來，輕聲道：“王爺，素衣姑娘的燒退了，要不要請大夫再來看看？”
蘇穆清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幾秒他才反應過來張瑞說素衣燒退了。
“去請大夫來看看。”開口說話的時候，蘇穆清才發現自己嗓子有點澀，坐了一晚上，差點開口的時候發不出聲音來。
張瑞應了一聲，轉身去請大夫，大夫也一晚上沒有休息好，藥熬了好幾次，素衣喝一半吐一半，折騰得夠嗆。
不過原本也沒有打算今天晚上能睡什麼，張瑞把靠著牆小憩的大夫叫起來，跟他說姑娘退燒了，讓他過去瞧瞧。
大夫去看了看，喝了藥發了一身的汗，的確已經不燒了。
“燒退了便好，接下來也隻能等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醒過來的。”大夫也鬆了一口氣，他照顧薑琬琰的胎就已經夠提心吊膽的了，現在還要照顧另一個人。
養家糊口不容易，雖然王府給的錢很豐厚，但是這一天天的驚嚇也著實折壽，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麵辦事，還能怎麼辦呢？
蘇穆清站在不遠處，看著素衣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那種滾燙的紅，取而代之的是病態的蒼白。
為了他，素衣的確吃了不少的苦，蘇穆清心裏都明白。
素衣和高蘭萱，多多少少流露出來的情愫，他不是感覺不到，也不是不知道女人肯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裏麵隱藏著什麼。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那個資格，他那時候給不了什麼，隻能給她們帶來更多的危險。
他沒有想過自己會被賜婚，也沒有想到會遇到薑琬琰，這一切似乎都是注定好的。
他的經曆注定了他的心隻能給一個人，不可能掰成幾瓣，也注定了他對她們，隻能是辜負了。
素衣一直都沒有醒，新熬的藥也沒喝下去多少，蘇穆清看著糟心，幹脆就不看了，讓她們看著素衣醒了就來告訴他一聲便是。
他沒有休息好，但是也沒有什麼困意，瞧著時辰，薑琬琰也要醒了，他這時候過去，還能趕上陪她吃早膳的時間。
蘇穆清回到薑琬琰院子的時候，玉燕才剛剛收拾妥當，打著哈欠的給薑琬琰端洗臉的熱水。
看見蘇穆清還嚇了一跳，趕緊抱著盆子行禮。
“她起來了麼？”蘇穆清問一句，本來想著不吵她讓她多睡一會兒，不過看這個架勢，她自己也睡得不那麼好。
“王妃已經起來了，王爺要進去麼？”玉燕看著蘇穆清，知道自己不問蘇穆清肯定也是會進去的。
果然，蘇穆清聽到說薑琬琰起來了，想都沒想就往裏麵走。
薑琬琰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聽到動靜也沒有睜眼，直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才嚇了一跳睜開眼睛。
蘇穆清臉色不太好，但是依舊笑嘻嘻的，薑琬琰拍拍胸口躺回去：“怎麼來了也沒有個動靜？嚇死我了。”
“素衣的燒退了，來跟你說一聲，原想著你還沒起來，玉燕說你醒了，我就直接進來了，待會兒素衣醒了，咱們在一塊兒過去看她。”蘇穆清看向她的手臂，“你怎麼樣？還疼不疼？”
薑琬琰微微癟嘴：“疼，怎麼不疼。”
蘇穆清心疼的不行，又不敢碰，怕她的傷口又裂開了。
薑琬琰看他那個眼神便繃不住笑了出來：“傻子，也沒有特別疼了，過段時間便好了，隻是我這身上的疤痕，一個沒好又來一個。”
蘇穆清嚴肅的看著她：“我不嫌棄。”
薑琬琰知道他不嫌棄，但是他這樣鄭重其事的說，心裏麵還是暖暖的。
蘇穆清扶著她起來梳洗好，穿著便裝也沒有戴發飾，兩個人就這麼吃早膳，正是歲月靜好。
大夫說要好好補一補，蘇穆清就督促著她一定要好好吃東西，薑琬琰一耍賴說自己吃不下了，蘇穆清就嚇唬她不好好吃東西的話，傷口都愈合不了。
薑琬琰說他幼稚，但是心裏卻是很甜蜜的，蘇穆清一直能夠這般在意她，已經算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他們共患難了那麼多，早就已經是不能被分割開的整體。
這頓早膳吃得久，玉燕站在門口指揮小丫鬟打掃衛生，張瑞來的時候一下子湊到玉燕麵前笑，惹得玉燕一下子就臉紅了。
反應過來之後趕緊退開兩步，說他沒個正經。
張瑞眼睛紅的很，玉燕瞧見了，又緊張地問：“你沒睡覺的麼？”
張瑞擺擺手：“這個之後再說，王爺在裏麵吧？”
玉燕點點頭：“陪王妃用膳呢。”
“素衣姑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