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琬琰當然能夠明白，這是局中局，計中計。
厲害了呀。
她有那麼一瞬間對蘇穆清有些刮目相看，素衣為蘇穆昌帶去半真半假的情報，這樣不怕被查出來，而蘇穆清這邊得到，卻是百分百的真實情報。
怪不得蘇穆清成日裏往醉花樓跑，一是為了叫旁人以為他留戀風花雪月之地，二也是為了讓素衣發揮最大程度的作用。
一石二鳥，十分高明。
不過蘇穆清有些蔑視她智商的這個問題，她有些不服氣：“我當然聽得懂！我很聰明的好嗎？怎麼還瞧不起人呢？”
蘇穆清伸手把她嘴邊沒擦幹淨的一抹油漬擦去，點頭道：“是，你十分的聰明。”
素衣從頭到尾坐在那裏沒有多話，隻是含笑看著他們兩人，反而是薑琬琰先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推了蘇穆清一下。
其實素衣看見薑琬琰坐在這裏麵的時候，是很吃驚的，她一瞬間就明白了方才醉花樓的媽媽為什麼是那樣的眼神。
蘇穆清從來都沒有待任何一個人這樣過，也從來沒有把她的身份告訴過別的任何人，薑琬琰闖進醉花樓的那一天，素衣以為她死定了。
蘇穆清在薑琬琰表現出來的一麵太過於柔和了，這不該是她認識的蘇穆清應該有的一麵。
“他說什麼了？”蘇穆清突然把話頭轉到素衣那邊，厲害的是，素衣竟然也能夠準確的跟上蘇穆清的思緒。
“誠王爺戒備心思很嚴重，問了些你今日來的事情，前幾日的時候也來過，沒呆多久便走了，也是沒有多說什麼。”素衣說起蘇穆昌的時候，眉頭微微撇起，看來這個蘇穆昌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不好搞定啊。
夏國皇帝統共就隻有這麼三個兒子，據說當年皇後也是有個兒子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後麵沒有了，隻剩下了一個女兒還年幼。
三個皇子都已經成年，皇上卻絲毫沒有要立太子的意思，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薑琬琰這些日子以來也沒有看出蘇穆清有想要成為太子的意思，他這般費盡心機的成立青衣這個組織，除了高蘭萱和素衣這兩個她已知的人之外，不知道蘇穆清還掩藏了些什麼。
“他一直都是這樣，你多費點心，他秘密多得很，能挖一點點出來都是好的。”蘇穆清很是體諒，知道蘇穆昌這個人心機深沉的很，不是那麼容易會相信素衣的。
“是，我會努力的。”素衣微微垂下眼簾，舉止投足間都是端莊大方，薑琬琰看得不是滋味，怎麼比起自己來，素衣才像是長公主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薑琬琰在這裏的緣故，素衣異常的沉默，蘇穆清問一句她答一句，兩個人說的話薑琬琰七七八八的聽在耳朵裏，其實也沒有聽懂多少，隻能連猜帶蒙的亂想。
隻不過聽得多了，越發明白為什麼蘇穆清覺得皇帝不會把自己許配給他了。
他身邊也算是危機四伏，敵暗我明，皇上不好明目張膽的除掉他這麼個兒子，就隻能處處給他添堵，做王爺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憋屈了。
不過蘇穆清對此毫不在意，也從來沒有埋怨過一句，興許，是早就埋怨過了，然後發現埋怨是沒有用的，想要不被打垮，隻有自己先強大起來。
兩人沒有談太久，蘇穆清有些心不在焉，總是會騰出心思來關注關注薑琬琰在幹嘛。
她往窗外伸的遠了，他要把她拉回來，囑咐一句太危險了。
她吃東西噎著了，他要給她遞杯水拍拍背，囑咐一句又沒人跟你搶。
薑琬琰沒法說自己是閑的不行，隻能乖乖的坐好什麼也不做，饒是這樣，蘇穆清都還要問一句：“你一動不動不難受嗎？”
摸良心講，薑琬琰是真的很想抽他，這王爺到底怎麼回事？她身上是有金子麼？把她盯得那麼緊，又不是看三歲的小孩子。
素衣是在風塵裏打滾的人，見過各種各樣的人，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平頭百姓，一舉一動，甚至隻用看一個人的眼神，她都能夠從中獲取到東西。
蘇穆清現在的心思不在她身上，更不在誠王爺的身上，他一直都看著身邊的薑琬琰，每一次皺眉和伸手，都在那個女子的身上。
她很懂得進退，也很能看明白眼色，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也沒什麼好多說的，便自覺地站起身來行禮，溫婉輕柔的開口：“王爺沒有旁的吩咐，素衣便先行告退了。”
蘇穆清沒留她，一直到素衣出去重新把門關好，薑琬琰才奇怪地看他：“咱們來這裏到底是幹嘛的？素衣都走了，我們還留在這裏幹什麼？”
蘇穆清勾著嘴角邪邪一笑：“夫人不覺得，這個地方雅致清麗，適合睡個午覺麼？”
薑琬琰剛開始還沒有理解蘇穆清的意思，皺著眉頭湊過去問道：“雅間是怎麼算費的？按小時麼？”
蘇穆清揚揚眉毛，搖頭道：“這是我專屬的雅間，自然是我每年付錢定下來的。”
薑琬琰一聽，大吃一驚：“那得花多少錢？！你一年又不時時住在這裏，非得要這麼一間空著不住的屋子幹什麼？錢能退麼？”
難怪敬王府虧空，不虧空才是奇怪了。
蘇穆清笑的更開心，順手攬過薑琬琰的肩膀：“夫人說的是，這地方的確是太浪費了，為了避免浪費，我覺著，還是應該在這裏睡睡午覺在走才是。”
薑琬琰沉默了一下，被蘇穆清扶著快要走到床邊，才猛然醒悟過來，把他狠狠一推，臉紅的快要滴血：“你。。。你該不是說。。。咱們兩個人在這裏午睡吧？！”
蘇穆清欺身上來，逼得薑琬琰節節敗退，一直撞到床邊跌坐下去才停下。
“是啊，我就是這個意思。”他咧嘴笑起來，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湊到她眼前，“你方才吃了那麼多東西，倒是飽了，我什麼都沒吃，可還餓著呢。。。你說這可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