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嫣然失蹤的消息,蘇錦已經聽說過了,所以當她聽到徐帆說人已經有消息的時候,便立馬趕了過來。
傅思洐看她風風火火的過來,眼裏滿是關切,上前拉著她走到餐桌前坐下。
“一邊吃,一邊聽我說。”將麵前的餐盒推到蘇錦的手邊,傅思洐又把筷子遞給蘇錦一雙。
蘇錦心急如焚,雖然她跟夏嫣然沒有見過幾麵,可是她對她的印象還不錯。
尤其是她還是傅錦延的老師,對孩子也頗為照顧。
“先說吧,我吃不下。”蘇錦從徐帆的語氣中得知,夏嫣然好像遇到了麻煩,而且問題還不小。
她哪裏還吃得下去。
傅思洐看她態度如此強硬,便也不再強求,將那份資料推到了蘇錦的麵前。
“你自己看吧。”
蘇錦急忙把資料拿過來,看了一下。
越看眉頭皺的越緊,心裏的擔憂也越來越大。
“不行,她這樣回去一定是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煩,我不放心,我一定要去找她。”
資料中顯示夏嫣然欠了許多高利貸,不僅如此,上麵還有她被債主逼問要錢,甚至被侮辱的照片。
蘇錦不敢想象,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否則她也不會一夜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這些事她沒有遇到也就算了,可既然遇到了,她能幫就一定要幫的。
“你確定要插手此事嗎?”傅思洐是比較理智的,雖然他也很同情夏嫣然的遭遇,可還遠沒到讓他替她出頭的地步。
之所以喊蘇錦過來,主要是也是因為這一點,他怕自己出手,會讓夏嫣然對他產生誤會。
這兩年來夏嫣然對他有什麼想法,他不是不知道。
有些事一旦捅破,對誰也沒有好處。
蘇錦重重點頭:“不管怎麼樣,既然讓我遇到了,我就必須要幫她一把的,也算是還了她照顧延延的人情。”
聽她這麼說,傅思洐點了點頭:“好,我陪你。”
事不宜遲,兩人立馬動身去夏嫣然的老家。
她家離帝都不遠,就在帝都臨近的小縣城裏。
四個小時後,傅思洐和蘇錦到達了目的地。
此時夏嫣然的確是回到家裏,可所有人都不知道,這都是她一手謀劃的。
她如果想消失,肯定不會留下蛛絲馬跡。
傅思洐所得的那些消息,也是她有意無意留下的。
而且,她也算準了傅思洐知道她的情況後,不會裝作沒看見。
“你倒是說話啊,不聲不響的跑回來,連工作都不要了,你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自從夏嫣然回到家裏後,沒有一個人問她怎麼了,甚至都沒有人關心她身上的傷是哪來的。
他們擔心的,是夏嫣然沒了工作,他們再也從她身上榨取不到錢了。
而最讓夏家父母擔心的,是夏嫣然像變了一個人。
她不再像以前那麼乖乖聽話,看他們的眼神冷漠的像看陌生人,不,比陌生人還不如。
因為從夏嫣然的眼睛裏,他們竟看到了濃烈的恨意。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夏家父母有些慌了。
兩個老人在屋外小聲嘀咕:“這丫頭是怎麼了,回來以後一聲不吭,跟她說話也愛搭不理的?”
“她能有什麼事,我看她就是翅膀硬/了欠打,放著好好的工作不要,非要跑回來,她回來我們怎麼辦,是不是還得養一個吃閑飯的?”夏爸爸絲毫不顧忌夏嫣然的情緒,什麼話難聽說什麼。
甚至都不問問她是怎麼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夏嫣然在屋裏,自然聽到了他的謾罵。
說來也奇怪,以前聽著那麼錐心刺骨的話,現在鑽進她的耳裏竟驚不起一絲漣漪。
她連傷心憤怒的感覺都沒有,甚至還有點想笑。
看,這就是她的家人。
比吃人的老虎還可恨。
夏母走進來,看到夏嫣然這樣到底心軟了一些:“然然,你跟媽說到底是怎麼了?你這回來就說把工作辭了,之後一句話也不說,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難事?
夏嫣然在心裏冷笑,她遇到的事豈止是難事,而是這世上最惡心,最令人做嘔的事。
她的人生已經毀了,是被家人親手毀掉的。
她好不了了,那誰也別想好了。
包括她曾經仰慕的那個男人。
“媽,我能有什麼事啊。”夏嫣然對著夏母咧嘴一笑,可是那笑容卻像刀鋒一般犀利,看的人不寒而栗。
夏母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隻覺得夏嫣然神經有些不正常:“那你這是怎麼了?”
“就是不想過了,你們也別想好過。”夏嫣然說的話沒頭沒腦,夏母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恐怖:“你,你這孩子說啥胡話呢?”
“媽,我哥在外麵又欠了二十萬高利貸,你知道嗎?”
夏母的眼神躲閃飄忽著:“是,是有那麼回事,可他那不是沒辦法嘛,眼看三十好幾的人,沒有一個好的工作,哪家女孩兒願意跟他啊,他借錢也是逼不得已。”
她生怕夏嫣然真的不管兒子,急忙拉著她的手打感情牌:“然然,媽知道你心裏苦,可他畢竟是你親哥啊,你可不能撒手不管他啊,再說了你在帝都工資那麼高,認識的人也多,找誰借一點都能把他這個窟窿補上,你說是不?”
看著母親這樣的嘴臉,夏嫣然心裏僅有的那絲親情,也隨之湮滅了。
她抽回手,對著母親自嘲的一笑:“所以,我賺的錢就應該被你們揮霍,我所有的努力,都應該被你們糟蹋,是嗎?”
夏嫣然的話,讓母親無言以對,她突然冷了臉重重哼一聲:“然然,你也別怪媽心狠,咱夏家就你哥這麼一根獨苗,他要是有什麼事,我和你爸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這錢你還也還,不還也得還,既然你把臉都撕破了,我也不怕跟你說難聽的,要是你哥這錢還不上,我就還和以前那家人說說去,人家張老板可還是一直惦記著你呢,知道你在帝都上班,人家彩禮已經給到了這個數。”
夏母對著夏嫣然伸出了三個手指頭,臉上絲毫沒有愧疚,有的隻是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