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防備的看著來人,用身體死死的擋住孩子,服務生卻像沒有看到一樣。
淡定,從容。
將餐車裏的食物,一樣一樣的擺到了桌子上。
隨後,就推著餐車離開了。
從始至終,外麵一直有人看守,直到服務生離開,大門才重新關緊。
蘇錦坐在餐桌前,慢慢的吃東西,看守的人隔著窗戶看了她兩眼,才離開。
待到人一走,蘇錦緩緩的張開了手心。
白嫩的掌上靜靜的躺著一個小紙團,是剛才的服務生悄悄塞給她的。
蘇錦抑製著內心的激動,將紙團快速的打開,隻見上麵寫著:我一定會救你出去,保重自己。
短短幾個字卻讓蘇錦瞬間瞪大了眼睛,她難以抑製內心的激動,心在胸腔裏砰砰的狂跳著。
傅思洐追來了,他來救她和孩子了。
蘇錦看了看孩子,隻見小寶寶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也在看著她。
母子之間像有心靈感應是的,都朝對方露出了一個笑容。
蘇錦輕輕的握住了孩子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低聲道:“寶貝,我們有救了。”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蘇錦心下一驚,她的手裏還握著那張小紙條,此時已經來不及藏了,她快速的把紙條塞進嘴裏,強咽了下去。
唐欣悅進來的時候,眼神別有深意的往房間四處一掃,隨後有保鏢進來開始翻東西。
蘇錦抱著孩子,坐在桌前悠然的吃著飯,目光裏卻是說不出的諷刺:“唐夫人,我們又見麵了,不知道你這次又把我和孩子綁來,是為什麼?”
保鏢四處翻了一下,什麼也沒有找到,對著唐欣悅微微搖了搖頭。
唐欣悅的眼裏露出迷茫,可是看蘇錦如此淡定,心裏的疑惑很快就被推翻了。
難道是她的消息有誤,船上並沒有混入傅思洐的人?
“先下去吧。”唐欣悅讓保鏢退了出去,而她則坐在了蘇錦的對麵,目光柔和的看著孩子,問道:“現在幾個月了?”
“還有七天就三個月了。”蘇錦如實回答。
其實此時再見唐欣悅,蘇錦感覺有些驚訝,她比之前憔悴了許多,也清瘦了許多。
眼瞼下方有濃濃的陰影,雖然化著濃妝,可還是掩飾不住她的疲憊。
想必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對付山本的死敵,分/身乏術。
唐欣悅點了點頭,伸手想要去摸孩子的臉,蘇錦卻防備的退讓了一下,她的手滯在空中,嘴角挽起一記自嘲的笑。
“怎麼,怕我傷害孩子?”
蘇錦沒有說話,可是眼神和動作卻明確的告訴她,就是唐欣悅想的這樣。
唐欣悅沒有強求,把手收了回來,又恢複了以往的高貴、優雅。
“再怎麼說,我也是孩子的祖母,虎毒還不食子,我又怎麼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更何況我疼他還來不及。”
唐欣悅的話讓蘇錦心中警鈴大震,一個拋棄自己孩子二十多年的人,又怎麼會奢望她會對隔代親?
“唐夫人,有話你不妨直說。”蘇錦不喜歡唐欣悅拐彎抹角,她也不相信唐欣悅這麼費盡心機的把她們綁來,隻是為了看一眼孩子。
果然,唐欣悅勾了勾唇,看蘇錦的眼神多了一絲讚賞:“你果然很聰明,可惜你命不好,不該嫁到傅家,像你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跟我兒子在一起。”
“所以說唐夫人此次來,是為了把我和傅思洐拆開的?”蘇錦故意挑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問道。
唐欣悅如果想要拆開她和傅思洐,有十幾種方法,不會選這麼費力的。
“就憑你?”唐欣悅眼裏的輕蔑更加濃了:“你還不配讓我為你大費周章。”
蘇錦故意露出迷茫的眼神:“那你是為什麼?”
唐欣悅落在寶寶身上的眼神溫了一些,但是對於蘇錦的問題,她卻沒有回答:“你不配知道。”
蘇錦輕笑一聲:“是嗎?”
她抱著孩子站了起來,踱步到窗前沐浴著陽光,看著遠處的海浪微微眯了眯眼,說道:“那讓我猜一猜,是不是山本先生快要不行了,會社沒有繼承人,思洐又不想認祖歸宗,他的主意你打不了,所以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兒子身上,對不對?”
唐欣悅的心中微微驚訝,她原以為蘇錦不過是有些小聰明,可是現在看來,她好像低估她了。
沒錯,她確實在是打小延延的主意。
山本一旦離世,小延延就會成為下一任繼承人,這樣會社才不會落入他人之手。
“你果然很聰明。”唐欣悅沒有再隱瞞下去,因為她知道,無論自己找出多麼完美的借口,都會被蘇錦揭穿。
與其讓她看自己笑話,還不如如實相告。
蘇錦輕輕拍了拍孩子,臉上的笑容倏然收斂,看唐欣悅的眼神驟然沒了溫度:“都說虎毒不食子,可你的心卻比蛇蠍還要毒,你可知道一旦成為新的會長,延延將會麵臨什麼樣的危險嗎?我不相信其他股東會任由一個ru臭未幹的孩子當會長,也不相信你有萬全的辦法保他平安,所以這個事情,我不同意。”
明明蘇錦現在是被軟禁的人,可是從她的身上,卻散著凜然的氣勢,她目光銳利像是盛滿了刀鋒,直直的逼視著唐欣悅。
唐欣悅心口一滯,竟然有瞬間失神,可是她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同不同意,也不是你說了算的,你以為在我麵前,你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識相的話你就好好的帶孩子,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兒子失去母親。”
唐欣悅的話又狠又毒,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門砰的一聲重新關上,蘇錦抱著孩子緩緩的坐在了沙發上。
麵上雖然沒有表情,可是她的手心卻滲出了一層細汗。
唐欣悅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命,這次把她帶上船,也是因為孩子太小需要她照顧。
等到將來有一天孩子不需要她了,唐欣悅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暮色緩緩降臨,蘇錦的神經卻緊緊的繃著。
沒有任何通訊工具,她隻能時刻注意著外麵,期待著傅思洐與她的再次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