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淺淺一笑,眸光卻冷的嚇人,像寒冬臘月的冰刺,刺的人心發慌。
她的樣子和神態,和年輕時候的南宮奕如出一轍。
看著溫和,實則骨子裏有一股子狠勁兒。
薑付蓉知道南宮奕露出這樣的神態時,做出的事往往都是不計後果,否則他也不會憑著一已之力,就在南非站住了腳。
蘇錦和他太像了,這時薑付蓉的腦子裏劃過幾個大字,虎父無犬子。
“小錦,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薑付蓉努力的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個笑容來,可惜臉上肌肉太僵硬,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她眼底的恐懼落在蘇錦眼裏,蘇錦突然覺得薑付蓉實在稱不上是一個合格的對手,仗還沒打,氣勢就萎靡了。
“如果我不是心懷不軌之徒,為什麼對我如此防備,知道的是下人做錯了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薑姨怕我這個正牌大小姐回來,會刁難你所以給我一個下馬威,想要鎮住我呢。”
蘇錦笑的十分欠揍,薑付蓉的臉卻瞬間成了豬肝色,蘇錦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雖沒有明說,但跟挑明了說沒兩樣。
可她卻不能翻臉,因為她可是出了名的賢良,要是因為蘇錦兩句話就激怒了她,那她這麼多年的努力不全白費了?
薑付蓉努力壓製著內心的波/濤,故作驚訝的道:“小錦,你可千萬不要這麼想,我雖然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可確是你的親姨母,你能回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有別的想法,你丟失的這些年我和你父親找遍了大江南北,就是盼著你能回家。”
說到這裏,薑付蓉假惺惺的抹了抹眼角,努力擠出了兩滴淚:“你回來了,我也算是了卻了林絮姐的心願。”
提到母親,蘇錦的心就隱隱作痛,她脫口而出問道:“我的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薑付蓉一臉驚訝的看著蘇錦,臉上露出難堪的神色:“怎麼,你父親沒有跟你說嗎?”
蘇錦沒有說話,薑付蓉看她這樣,心裏不由的冷冷一哼,果然跟她猜的沒兩樣。
南宮奕不是沒跟蘇錦說,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畢竟林絮的死,跟他也脫不了關係。
薑付蓉換了一個哀怨的神色,微微歎息一聲:“小錦,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回來了姐姐也就能瞑目了。”
她故意吊高蘇錦的胃口,目地就是想看蘇錦著急又而沒有辦法的樣子。
蘇錦看出了她心裏的想法,知道再問下去薑付蓉也吐不出什麼了,麵上一鬆順著薑付蓉的話道:“既然薑姨不想說,我也就不再問了,等有時間我再問父親吧。”
她站起來就要走,薑付蓉一看急了,這怎麼跟她預想中的不一樣。
蘇錦不應該苦苦哀求她,求她告知真相嗎?
“小錦。”薑付蓉急忙叫住她,臉上艱難的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老爺沒跟你說,是為了你好,你又何必執著於過去呢?”
蘇錦挑了挑眉:“我沒有啊,我隻是想知道真相罷了,既然薑姨不肯說,那我去問父親好了。”
南宮奕沒有告訴蘇錦,就是不想讓她知道真相,現在被薑付蓉一挑撥,蘇錦再去問南宮奕,肯定就猜到是她透漏了什麼。
“別,你千萬別去問。”薑付蓉急了,話也脫口而出:“小錦,不是薑姨不跟你說實話,實在是這事涉及到老太爺,我沒法說啊,當年……”
“薑付蓉。”突然一聲炸雷,自門外響起。
薑付蓉渾身一抖,便看到滿麵怒容的南宮奕,從門外大步的走來。
他大步流星,走到薑付蓉麵前抬手就給了她一記耳光。
啊的一聲慘叫,薑付蓉捂著腮幫子倒在了地上。
鮮血自嘴角緩緩流下,薑付蓉卻一聲也不敢吭,縮在地上抖成了篩子。
“你好大的膽子。”南宮奕指著她大罵:“老太爺豈是你能編排的,你到底是存了什麼樣的心思,對小錦說出這樣的話?”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蘇錦有些訝異。
她隱隱的感覺到母親的死,跟南宮家的老太爺脫不了關係,可看南宮奕的樣子,又覺得此事不像表麵看到的那麼簡單。
薑付蓉從來沒有見過南宮奕發這麼大的火,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朝她步步逼近,想要把她撕碎一樣。
“不,不是的老爺,你聽我解釋。”
“解釋?”南宮奕冷哼一聲:“把小錦攔在門外,不讓她進門,這就是你的解釋?”
“不是我,是那名女傭她不認得小錦,這是誤會啊老爺。”薑付蓉大叫,拽著南宮奕的褲腳還想狡辯。
可惜南宮奕眼不瞎,心更不瞎,她的所作所為落在他眼裏,一目了然。
“是不是誤會,你心裏清楚。”南宮奕重重的踢開薑付蓉,他看薑付蓉的眼神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充滿愛意,相反是厭惡是嫌棄,甚至還有冷冷的敵意:“你不要讓我對你失去最後的耐心,我能寵著你讓你享受別的女人一輩子享受不到的富貴,也能讓你瞬間失去所有,淪為街邊的乞丐。”
薑付蓉害怕了,慌了。
她所有的依仗就是南宮奕,如果沒有了他,她的榮華富貴就會化為泡影。
如果早知結果是這樣,她說什麼也不會去做蠢事。
“老爺,你不能這樣對我。”薑付蓉崩潰的大喊:“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老太爺親自點的人,我跟在你身邊二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要不是看在你二十幾年都循規蹈矩,你以為我能留你到現在?”
薑付蓉一下子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南宮奕,眼神變的逐漸銳利起來:“難道,這二十幾年,你都不曾真心待我,從來沒有愛過我,那你為什麼還要娶我?”
南宮奕麵色陰沉如鐵,看薑付蓉的眼神更是冷如寒霜:“因為父命難違,你是林絮的表妹,又與她有三分相似,你應該感到慶幸,而不是在這裏毫無儀態的糾纏那些過往。”
南宮奕的話讓薑付蓉徹底寒了心,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是別人的替身。
或者說她想過,卻沒有勇氣承認。
窗戶紙捅破了,薑付蓉感覺像憋了許久的氣,終於通暢了,沒有傷心有的隻是無比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