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犯了眾怒
那男子將他上下打量一眼，用力掙開他的手，道：“也是慕名而來想要一睹皇爺與皇妃真容的吧？看到沒有？我們全部都是，跟著走就是。”
說完，男子自己加快了腳步。
經他這一說，方敬德才發現，大街上的人很多，而且，大多都是往一個方向走去的。
竟然都是去墨皇府的嗎？
他跳上車，對車夫道：“跟著大家一起走就行。”
他的聲音很小，在這一刻，他忽然膽怯了。
如果墨皇妃真的是他們的女兒那還好說，如果不是，他們此舉……
先不說上門亂攀親戚會招來什麼樣的後果，就說他們此舉騾車進城，他那敗家娘們可是許了二兩銀兩的。
雖然說以他那婆娘的性子，最後或許會賴掉，隻是，他自己做不到。
如果他們能夠順利留在京中，倒是無所謂。
如果那不是他們的女兒，他們還得回到村裏。
在村裏生活，他們就不能欠人的錢，否則會被人指脊梁骨。
方陳氏仍然沒心沒肺地笑著，但一直扶著她的二兒媳卻敏感地感覺到，她的手在顫抖。
忽然看到這麼多人，她也有些慫了。
“哇，娘，那輛馬車可真奢華啊。”
“娘，你看那個女人的衣服，穿你身上肯定漂亮。”
“那副頭麵肯定很貴吧？隻有那樣的才配得上娘你。”
隨著阿鳳一句句驚歎與奉承出口，方陳氏原本的那點小小心怯，很快就被擠走。
還有什麼比享受榮華富貴更能安定人心？
方敬德瞪了二兒媳一眼，最終也沒有說什麼。
說到底，他也想過上人上人的日子。
跟隨著眾人一起，很快就到了墨皇府門外，卻在約莫半裏的地方就停下了。
此時的墨皇府門外，可謂是人山人海。
自從昨天墨皇夫妻在大街上高調出場後，京城的老少都在談論著那一幕。
今天，除了那些高官貴婦來拜訪外，那些平民百姓什麼的，也想來瞻仰墨皇爺夫妻的神容。
是的，在平民百姓的心目中，墨皇爺，墨皇妃，現在就是他們心目中的神。
不過，人雖然多，卻一點也不吵。
大家都默默地站在街道兩邊，靜默地等著，或者是低聲交談。
反正不會給人吵鬧的感覺。
府門前兩邊，停滿了各種豪華的巴車，嚇得車夫怎麼也不敢把他那寒滲的騾車駛過去了。
“敬德，這前麵就是墨皇府了，你們自己走過去吧，銀兩給我，我自己先回去了。”
車夫連話也不敢往大聲了說，生怕被人都注意到他這裏。
“現在給什麼錢？我人都還沒見著，哪裏來的錢給你？等著。”
聽說現在要銀兩，方陳氏就像要了她的命一樣。
車夫氣得半死，怒道：“你見沒見著人關我什麼事？當初說好的，我送你們進城就行，現在想反悔啊？”
周圍的人聽到聲音都看過來，方敬德老臉有些罩不住。
他連忙拿出自己的私房錢想要給車夫，卻被方陳氏一把搶去。
“好啊，方敬德，你長了狗膽了啊，竟然敢藏錢，看老娘不打死你。”
京城中哪怕隻是普通民眾，穿著也比他們好得多。
更何況，在外麵等著的，也未必真的都是普通民眾，那些官職小些，沒有機會入墨皇府的。
還有那些商賈，其餘的一些散亂的江湖人等。
所以，大家看到這一家窮酸子的人來了，還敢在這裏吵鬧的舉動很不喜。
其中一名一身正氣的男人就冷聲道：“吵什麼吵？滾！”
方敬德也連忙低吼：“鬧什麼鬧？也不看看這是在什麼地方。”
方陳氏被男人嚇得本能地縮了縮脖子，她身邊的二兒媳又很適時地拉了她兩下，她瞬間又找回了底氣。
“你叫誰滾呢？我告訴你，老娘可是墨皇妃的親娘，等老娘見著女兒了，讓她把你們這些賤民全部亂棍打死！”
方陳氏滿臉的神氣，仿佛已經看到她的女兒就是墨皇妃一樣。
隨後，她反手，一巴掌拍到方敬德的頭上，怒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我女兒的家門口，老娘鬧怎麼了？”
她這話出口，卻像捅了馬蜂窩一樣。
眾人先是靜默了一下，隨後嗡的一聲炸開了。
現在的墨皇妃是他們心目中的神，不容任何人冒瀆。
方敬德一行人怎麼看怎麼低賤，竟然敢自稱是他們女神的親娘？
“哪裏來的瘋子？要做夢回家去做吧，跑來這裏來冒瀆我們的女神，滾！”
一名挎著一個籃子的大娘最先怒罵一聲，隨後，她從自己的籃子裏拿出一個雞蛋，直衝方陳氏砸過去。
大娘的準頭竟然不是一般的好，砸出的雞蛋正正砸中方陳氏的額頭，蛋黃蛋液順著她的臉往下流，她整個人都傻了。
她可是皇妃的親娘啊，這些人，怎麼敢？
“你，你這個刁民。”
隨著她的話落，其餘的那些圍觀群眾，也都紛紛拿出自己帶的東西，衝一行人扔過去。
這些東西，都是他們自家的東西，本來是帶來準備送給皇爺皇妃的，現在聽到有人冒瀆他們的神，先打了再說。
這回別說方陳氏了，車上的人都不能幸免，就連車夫也被砸了一身，甚至還有些年輕衝動的，衝過來直接就動手打人。
方敬德與兩個兒子被扯下車後，接受著眾人的轟炸與拳打腳踢。
初時他們還想回手的，但最後人太多了，他們隻能雙手護著頭蜷縮在地上。
方陳氏也被幾個大娘按著打，她拚命反抗，一邊扯著別人的頭發打，嘴裏一邊怒罵著各種難聽的話。
她那好二兒媳已經帶著自己的三個兒女躲去一邊了。
大兒媳被動地挨著打，也不敢反抗。
她的女兒帶著三個弟妹衝過來，幾個孩子也被動地打了幾下，女人才極力反抗，帶著四個孩子躲開了。
“幹什麼？都在這裏幹什麼？”
這邊的動靜還是驚動了皇府的侍衛，三名侍衛走過來厲喝一聲。
眾人連忙退開，剩下方敬德一家狼狽地出現在侍衛麵前。
車夫倒是沒有被打，他很識趣地往後退去才沒有再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