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借勢
沈文華皺眉看了那邊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落在安靜站在旁邊的元墨身上，雙眼明顯亮了亮。
“微臣見過五皇子。”
元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卻沒有說話。
沈文華濃眉斂起，直起腰身打量著這孩子。
沈皇後也注意到他的異常，也忍不住朝著元墨走去。
“墨兒，怎麼跟你舅舅說話的？”
隻是，她走在離元墨還有不到半丈的距離，不得不停下來。
因為，元墨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而且，身上一股狂暴陰冷的氣息滋生，嚇得她停下來。
元墨抬眼，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隨後又往後退了一步，冷淡地說道：“離我遠些。”
皇後臉上的平靜再難以維持，鳳目圓睜：“墨兒，我是你的母後！”
元墨低頭垂眸，拱了拱手淡淡道：“皇後娘娘如果沒有什麼事，我便先下去休息了。”
皇後的身形踉蹌了兩下，這就是她日思夜想著的寶貝兒子。
再相見，竟似陌路人！
“皇上駕到！”
大殿外傳來一聲唱傳，便見一名身上散發著威嚴氣息的高大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跟著一行太醫還有小太監等宮人。
如果方竹此時在這裏，肯定會驚得瞪大雙眼。
隻因為，皇上的容顏，與元墨，父子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不管是兩人的身材，還是身上的氣息，或者說五官輪墩，都長得一樣。
唯一的區別便是，一個青年，一個老年。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鳳熙宮裏跪了一地，就連元墨也單膝跪了下去。
“都平身！”男人的聲音裏充滿了威嚴，一雙銳利的雙眼準確地落在元墨身上，貪婪地看著仿似自己年輕時的麵孔。
“墨兒！”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音，這個兒子，自小聰慧，加上與他長相相似，是他最喜歡的兒子，沒有之一。
但十幾年前，卻出了意外，從此視他如陌路，跟他再不親近。
三年前，國師算出，或許有人能治好他的病，所以他強忍心痛，把這個兒子送往那樣的山窩裏。
在聽說兒子回來的那一刻，他拋下一切政務匆匆趕來，終於再次看到這張熟悉的麵孔。
“兒臣見過父皇！”元墨黑眸閃了閃，再次行了一禮。
皇上走向他，走得很慢。
“皇上！”皇後擔心地叫了一聲，剛剛她還沒有靠近，就被排斥了，她怕元墨會不會傷害皇上。
皇上沒有理會他，還在慢慢往元墨靠近，看著他，仿佛在看著自己。
元墨劍眉微攏，但最終也沒有動，就靜靜地與皇上對視著。
皇上在他麵前兩步外停了下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來就好！”
元墨身軀顫了顫，有些不適，除了小女人外，其餘的人靠近他，他還是莫名的排斥。
但到底，他還是克製了下來。
“兒臣不孝，害父皇擔心了。”
旁邊的皇後嬌軀踉蹌了下，被貼身嬤嬤扶著，鳳眸裏滿是痛苦地看著元墨。
她的親生兒子，排斥她的接近。
“平安回來就好！”皇上心底暗鬆了口氣，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再和這個兒子，這樣近的距離說話。
元墨沉默著沒有再說話，皇上也才轉身，走向上首坐好，看向被宮人扶著行禮的元青寧與沈佳宜，一張威嚴的臉上也有了龜裂。
不過短短半個月時間，但這樣兩個人，已經完全變了個樣。
“怎麼病得這麼重？可是舟車勞累？坐吧，太醫，還不趕緊給九公主和沈小姐看看？”
宮女扶著兩人在旁邊的椅子裏坐下，兩女都是低眉順眼，不敢看一眼元墨，更不敢多說話。
太醫在給兩女診治的時候，皇上對沈文華夫妻說道：“沈大將軍也進宮了？怎麼站在那裏？坐吧？”
“回皇上，微臣也是聽說小女病重被抬著進宮，因為擔心，所以才匆匆進宮，還請皇上責罰！”
沈文華連忙拉著旁邊不停抹眼淚的婦人跪下來告罪。
“罷了，你也是擔心那丫頭的身體，起來吧。”
沈文華這才拉著妻子站了起來，抬頭看了看元墨，欲言又止。
“墨兒，過來父皇這邊！”
皇上對身後的太監擺了擺手，太監心神微顫，但還是趕緊搬了一張椅子，擺在皇上旁邊稍下方的位置。
其餘的那些人聽到皇上這話，也都是顫了顫。
坐到皇上身邊，可見皇上是有多重視這位被迫冷落了十多年的皇子。
看來，朝堂的風向，很快就要變了。
元墨頓了頓，還是走過去坐下。
他想要做事情，還得借勢！
皇後輕咳一聲，看向元墨：“墨兒，你皇妹和佳宜是怎麼回事？你沒給他請大夫看看嗎？”
“一路趕路，沒來得及！”元墨聲音淡淡，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皇後臉上的雍容有些維持不住，心更是像被剜了一刀似的，鈍痛！
皇上也發現了母子兩人的相處模式，但他不動聲色，沒有說話。
“太醫，青寧與佳宜是怎麼回事？”皇後別過頭，不再看元墨。
她總感覺，兒子似乎對她有隔核。
“回皇上，皇後娘娘，九公主與沈小姐是舟車勞累，加上粒水未進，身體吃不消所致！”
聞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元墨。
元墨隻是端坐在那裏，仿佛沒有看到眾人的目光一樣，更不發一言。
氣氛很詭異，誰也不敢在此時說話。
“既然隻是舟車勞累，想來調理一些時間便好，倒是不會影響後麵的婚期了。”
最後，還是沈文華最先開口，說著話，他的目光落在元墨身上。
元墨眼眸微閃，仍然沒有說話。
但下方的沈佳宜卻是嬌軀顫了顫，悄悄地偷眼看向元墨。
皇上，皇後也都看向了元墨。
“墨兒，既然你回來了，你們兩人的年齡也不小了，婚期也該提上日程了。”
皇後一連看了皇上兩次，但皇上都假裝沒有看到，她隻好自己硬著頭皮說道。
“我已經成親，很愛我的妻子，就不勞皇後娘娘操心了。”
元墨的聲音裏帶著冷意，更淡漠，仿佛，那個不是他的母後，真的，隻是一個陌生人。
所有人都心頭狂跳，定定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