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場麵尷尬
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還真扯著那些內髒往木盆裏放。
柳李氏看著微微皺眉，但也沒有說什麼。
在這裏，是沒有人會吃這些內髒的，外麵那些殺豬的一般都是直接把這些丟給貓狗。
她們家裏沒有貓狗，她不知道方竹要這些做什麼。
不過，此時男人在這裏，她也不好意思當麵問，怎麼說也得給她留些麵子。
方竹不知道她所想，見男人一刀將豬頭與及四個豬腳斬了下來隨手丟進豬毛堆裏的時候，她的心都是疼的。
這人，不會是把這些都丟了吧？
方竹自己小心翼翼地將那五件撿出來，小心地先放過一邊。
那五件上麵男人幾乎是沒有處理的，上麵的黑色的鬢毛看著超級嚇人。
豬腳其實也隻是從豬膝蓋那個位置斬下的，下半截並不多，蹄下髒汙成黑色，看著真的很惡心人。
但偏生，那下半截卻是最好吃，雖然沒有肉，隻有一片皮包著骨頭，但煮出來後特別好吃啊，那皮脆而不膩，豬皮還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呢。
還有豬頭，那豬頭皮用料鹵出來，吃起來多香？
可就這樣的東西，他們竟然要丟掉！
簡直就是浪費啊！
浪費可恥！
天理不容！
這回，男人與柳李氏同時抬頭來看她。
方竹沒有發現他們的目光，她此時正在想著，如果她一會再讓男人幫忙把那五件上的豬毛去掉，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不管了，就算他不弄，她自己慢慢也能收拾出來。
柳李氏尷尬地對元墨說了一句：“讓你見笑了，這孩子，幾個月沒吃過肉了。”
方竹這才發現，男人看向她的目光裏帶著探究的光芒。
方竹暗驚，扯了扯嘴角應和道：“對，半年沒吃了，這些也是豬身上的肉不是？”
她在腦海中快速尋找原主的記憶，沒有發現有人吃內髒與五件的情況，但想想原主的出身情況，也沒有什麼機會吃上肉。
“娘，我去問問村裏有沒有人要買肉。”男人還在盯著她看，方竹轉身想逃。
“竹啊，還是娘去吧。”
柳李氏站起來叫住她，以方竹在猴兒村的名聲，就算她去了，也沒人會給她一個好臉色，甚至會認為是她的惡作劇，逗村民玩兒呢。
方竹看男人又已經低頭開始剖豬了，少了他的視線壓迫，她能舒服很多，也就沒有再堅持。
男人已經快速地將豬身上的骨頭都剝了出來，抬頭看向方竹。
方竹尷尬地扯著嘴角，但卻快速伸手從他手中接過被剝得幹淨的骨頭一起放到一邊。
很快，便傳來了村民們說話的聲音，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
“柳李嬸，你家那個真的招惹了野山豬，還打回來了？”
“柳李嬸，豬肉多少錢一斤啊？如果不是很貴，我也割兩斤回去給我家那口子解解饞。”
“是啊，我家那幾個死小子也早就吵嚷著要吃肉了，這不也沒空上街嘛。”
很快，柳李氏便帶著一群村民回到家門前來，方竹笑著招呼：“六嬸，四婆，德嬸，五叔……”
村民們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雖然說早有傳言，說方氏受到柳林的刺激，人變好了很多。
這兩天也沒有看到她像以前那樣在村裏四處晃悠了。
但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笑著跟她們一一打招呼。
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回應她的。
方竹也不尷尬，看向柳李氏說道：“娘，我們自己留兩斤肉出來，其餘的都賣掉？”
雖然有豬腳那些在，但她也想留些精瘦的給小靈兒補補身體，還有柳李氏，也很瘦，缺少油氣。
“好！你想要哪些便留哪些吧。”柳李氏笑著開口，招呼村民圍了過來。
方竹讓元墨把靠近前大腿的那一塊肉割了兩斤出來，村民們見狀，都看向柳李氏。
“就按平時大家買的肉價吧，每斤二十文。”
柳李氏的話出口，大家都默了默，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柳李嬸，你這野山豬肉沒有多少油氣，太瘦了，也要二十文一斤，太貴了吧？”
一名婦人瞪了方竹的背影一眼，捏著鼻子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裏血腥味濃鬱，還夾雜著些豬屎尿的臭味，令人作嘔。
其餘的村民也都點頭，同在一個村子裏，大家都以為柳李氏既然去叫他們來買肉，肯定會比外麵便宜。
卻不想竟然跟外麵一個價格，他們心中便有些不舒服了。
方竹身形微僵，猛然回頭，卻聽到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二十五文一斤，嫌貴就走開。”
男人的話語冷硬，身上更是散發著一股低氣壓，令人莫名的害怕。
那女人被元墨這樣說很沒有麵子，回頭瞪著柳李氏：“柳李嬸，這是什麼意思？”
女人是村西頭的，姓趙，男人也早死，自己帶著兩個兒子跟著公婆一起過日子。
她與方竹一樣在村裏的名聲都不太好，方竹是愛偷雞摸狗，她則是愛貪小便宜。
柳李氏的臉色也不好看，淡淡地回了一句：“野山豬就是他打的，他本想背到鎮上去賣，我說鄉裏鄉親，先問過大家。”
“既然大家嫌貴，那就是我柳李氏多事了，打擾了大家，不好意思！”
在村裏一直都是老好人的柳李氏此時是真的臉色難看，這頭豬雖然方竹說了，元墨分給她們一半，但到底元墨才是真正的主人。
她之前說與市場價一樣，其實還是說低了的。
據她所知，山上打到的野物，價格能比家養的要貴上至少十文一斤，她本來就是想著大家鄉裏鄉親的，與外麵價格一樣。
卻不想這些人竟然還不領情。
現在元墨開口提了五文一斤，她再多說什麼便越界了。
她雖然不願意與村裏人交惡，但也不代表她真的傻，如果她真那麼傻，也不可能獨自拉扯大兩個孩子了。
場麵一瞬間陷入了尷尬。
“咳咳，原來是大胡子打的野山豬啊，柳李氏你也真是，怎麼也不說清楚？”
最先說話的是裏正家裏的女人，姓趙，大家平時稱呼一聲德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