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恨與不恨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恨與不恨

天亮了,城中有三三兩兩的百姓開始了一天的勞碌,天一亮,城門就開了,雖然隻有少許人出入,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似乎已經成為民間的習慣。

清晨,護城河外的小樹林護有許多鳥鳴雀喚,無心躺在樹下,被這悅耳的聲音擾醒了,輕輕的睜開眼,本是安逸的休息,可是他的雙眸中卻多了些血絲,他利落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落葉,坐了起來。

不遠處就是城門,可是無心沒有進去,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星零進出的幾人,靜靜的等待著。

已經過去兩個時辰,烈日當頭,時間在分分秒秒的流逝,守城的護衛已經換了一波,繁華的城開始熱鬧起來,無心依靠著樹幹,那飄逸俊雅的身形不禁在過往的男女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無心卻忽然心裏不安了,為何遲遲不見人影。

他是不是應該去看看?許是路上出了什麼岔子……

無心想著,邁開了一步,可是又停了下來,難道會是她不來了嗎?他若是去了,會不會讓她為難?

無心又退到了樹邊,仔細回想著昨日政溪欣的話語,她堅定的語氣和眼睛,讓他的心安下來,她不會就這麼一聲不說就丟下他的,她不是這樣的人……

又等了一會,始終還沒有看見城門外出現那身影,無心在原地掙紮了許久,終是決定前去一看,舉步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傾心殿內風和日麗,入眼便是一片蒼翠,周圍的空氣也使人心曠神怡,偏遠的宮殿四周沒有人煙,這種寧靜像是恍如隔世一般,本來是美好的景色,卻是在宮殿門前半跪著一抹頹然的身影。

墨千傲竟是這樣跪了整整一夜,他輕閉著雙眸,臉色蒼白,眉頭緊皺,拳頭緊緊的捏在一起,自從墨千傲登基以來,就沒有出現過這樣的脆弱,他的身子是這世上最尊貴的,此時卻跪在了地上。

清風拂動他的發稍,拂過他的臉頰,那如扇羽一般的睫毛輕輕的顫抖著,他神色都僵硬了,因為狠狠咬牙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便如化石一般。

可就是那一瞬間,他的身子轟然倒塌一般,泄了氣,墨千傲微微的顫抖著,咬著唇,狠狠的一拳砸在地上,雖然便支撐不住身子倒在地上。

明朗的天氣帶著和煦的風,劃過樹梢,卻多了一絲咽嗚聲,墨千傲的肩膀在顫抖,他一拳拳砸在地上,地麵上很快就染了血跡,可是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痛。

耀眼的光似要將這宮殿內的所有的光輝都散發一般,傾心殿美麗的景色染在周圍,因為那一抹淒涼的背影而染上了灰色,風劃過,槐樹的枝葉輕輕顫抖,似悲鳴一般……

墨千傲聽到了來人的腳步,撐起了身子,低垂的雙眸在陰影中顯得有些陰霾,陽光下他的神情異常的恐怖。

寒風進門的時候被嚇到了,隨之立刻跪倒在地上,輕聲道:“皇上,一切已準備妥當了。”寒風自是不敢看墨千傲的,他的頭低的很低,幾乎是匍匐在地,因為墨千傲都是跪著的了,那還有誰敢比他站的更高?

雖然他不知道究竟怎麼了,但是隻要仔細一想就能夠知道,這世上能讓墨千傲頹然至此的,也就隻有一個人了。

“他來了嗎?”墨千傲忽然揚起了眼,臉上那兩道淚痕似乎還在,可是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堅定不移,嚴肅的表情,咬破的唇角,鮮血流下來……

他的眸中一片深沉,隱忍著怒火,渾身散發著怒氣,讓人遠遠的就能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墨千傲淡然的站起來,他似乎已經忘記了笑容,一步步的走開,那種冰冷凜然的氣息似乎要將這炎炎夏日的灼熱都結成了冰。

寒風擔憂的看著他,而後一步步緊隨其後……

君露殿內一片寧靜,自從他認識了政溪欣之後,好像感覺身邊隻要有她在的地方都顯得特別的安靜,她作為醫師時用過的小院子,也是那麼的安然,讓人走近了,就不自覺的感覺到舒心。

墨千傲站在高處,靜靜的遙望著那個小小的院子,嚴重一片陰霾,渾身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曆代的皇宮似乎都沒有這麼安靜過,安靜的連寒風都感覺到不可思議,從未有過的悲涼,他靜靜的看著那一方院子,陽光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如風一般,輕盈的飄過,這世上除了無心,還能有誰有那樣好的絕世輕功……

墨千傲狠心的捏了捏拳頭,決然的一揮手。

無心不過前腳剛踏進院子,下一秒就有無數箭矢朝他飛來,隨時沒有預先的防範,可是無心的武功豈是能被這幾隻箭所傷的,他施展輕功很輕巧的就躲過了,那出神入化的輕功讓人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隻感覺像是不真實的幻影在院中。

箭矢射過,隨後又有一張大網朝他蒙去,墨千傲幾乎是調動了所有的暗衛,由寒冰組織成一個密不可攻的陷阱,試圖將無心團團困住。

而無心隻是稍稍一皺眉頭,看著架勢就覺得是要活捉他,但是哪有那麼容易,無心朝那院子四周看了一眼,就知道她已經不在了,可是墨千傲……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勁抓他呢?

無心閃躲著,腦袋飛速運轉,難道是她出了什麼事?若不是如此,墨千傲何需抓他?

當然這隻是個猜測,無心在第一時間有了反應,便飛身躍上屋頂,白色的身影在陽光下迎風飄逸,他站定在屋簷上一動不動,看著無數的暗衛從四麵八方朝他湧來,隻是輕甩衣袖,“有什麼事就說,費這麼大勁幹嘛?”

話音落,那犀利的眼神已經射向不遠處的墨千傲,他站在君霄殿高高的樓塔之上,這個位子不算隱秘,但是也是不容易被發現的,而無心的洞察力很強,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就找到墨千傲的身處所在。

斷情穀的人果然都是能人異士,不但醫術天下第一,武功上層,而且不乏還有江湖上各大門派失傳的武藝繼承人,更有劍聖武神……斷情穀的人個個身懷絕技,就說無心,他真是醫學,武學,暗器,機關,奇門,遁甲,兵法,謀略,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簡直就是極其所有能力於一身。

隻可惜,斷情穀的人世代不為官,性格不惜束縛,多是逍遙天下之輩,曾經有傳言,得斷情穀一人相助,便可得天下,可惜,斷情穀的人從不涉政,雖然斷情穀至今還是一個神話般的存在,但是流言卻是真的。

墨千傲本來是很欣賞無心的,可是卻無法接受他,他不喜歡無心那一副自信的模樣,因為隻要欣兒站在他的身邊,他就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到,隻有無心能夠護她,隻有無心能夠救她,而他……卻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擄走而無計可施,明明他的思想上神經上,行動上都有要保護欣兒的意識,可是卻沒有能力抓住她。

墨千傲的心隱隱作痛,比起她又一次消失在自己麵前,好像那日的一劍更本就不算什麼,這種無法呼吸的感覺,要比那穿心的一劍,更讓他痛不欲生。

暗衛本是準備活捉無心的,看到他站在了原地沒有反抗的時候,自然是一鼓作氣圍上去將他包圍個水泄不通了,隻是沒有再出手攻擊他,因為墨千傲從樓塔上走了下來,走到了無心的身邊。

兩人四目相對,無心嘲諷一笑,看著墨千傲說道:“怎麼,把她藏起來,然後再殺我滅口嗎?”

“你怎麼知道朕知道是她?”墨千傲微微太眉,然後寒風揮手,暗衛全都退下了,他知道無心不會逃,而且他還要跟自己確定欣兒的安全,所以他不會跑到哪裏去的。

“你要是不知道,怎會帶她進宮呢,一個陌生的女人,即便是神醫,你也不會放在眼裏的,若不是知道是她,當初你就會以她作為要挾,讓我說出欣兒的下落,所以,這一切不過是你用來騙取她原諒的障眼法罷了。”無心看了一眼墨千傲,笑了起來,“你還真兵行險招,就不怕在治療的時候我要了你的命。”

“你不會的。”墨千傲深知,他為了欣兒什麼都願意做,欣兒希望他好,他救一定會幫她的,即便那是他不情願,他也不會動自己一根毫毛,可是墨千傲就算猜對了,也笑不出來了,因為麵對無心的狂傲跟自信,他就遠遠輸了。

無心捏著拳頭笑起來,“知道就好,還不快把她交出來,你也知道,我從不為難她。”

墨千傲忽然一笑,沉默了,笑容是無盡的蒼涼,他忽然像是卸下了所有防備一般,失去了鬥嘴的力氣,傷心道:“她……被人劫走了。”

“什麼?”無心一驚,可是看到墨千傲臉上的神情時,他就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騙自己,他轉眸一想,卻是有些哭笑不得,“原來如此……”

“朕要去找他,可是朕想讓你一起去。”這就是墨千傲在此等待無心的目的,墨千傲知道,若是真要保護政溪欣,非無心不可,隻有像無心這樣的人才有真心跟本事,其他人,墨千傲始終都是不放心。

無心抬眸,看著墨千傲的時候臉上也少了些許輕狂,平淡的問了一句,“當年,師兄一家人,真的是因為你死的嗎?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墨千傲痛苦的閉眼,苦澀的笑了,“這就是作孽……”

“當年的你,也不過還是個孩童,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無心由始至終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可是當年的事情現在誰又說的清楚?他對無邪家族的事情,也隻是聽得無邪小時候零散的提起過一些,卻不全麵,至於滅門……更是讓無心不解,然而這樣的血海深仇,即使無心不了解因果,也是無法勸解無邪放棄的。

“這件事情,到時候朕自會解決的,朕要你一同前去,是希望屆時,若是朕想救欣兒卻有心有餘力不足,那朕就把她交給你。”墨千傲轉身,他知道無心拒絕他的一絲,隻是他的聲音淡然,隨風流逝,“若是那時她還願意跟你走,你便帶著她走吧。”

一切是緣還是孽?他們相愛可惜最終還是沒能牽手走到老,都是他沒有福氣,他們之間從來都是痛比愛濃……

她現在已經成了那個模樣,每日都在吃苦,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明明挑食她,卻每天隻能吃一些食不果腹的苦食,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給她的傷痛太多,多到他無顏以對,可是這樣的他,她還願意向他伸出手來。

本以為這一次他一定會好好的抓住她,讓她回到自己身邊好好的補償,他帶著滿心的欣喜和期待時,卻再一次麵臨了失去……這樣一次次陷入險境,讓他忽然覺得好害怕。

害怕自己再見她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害怕自己在她有生之年不能好好的陪伴她左右,害怕自己再也不能靠近她,因為他的靠近才一直是傷她最深的利器。

若是她在他麵前再一次受傷,而他又束手無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卻絲毫分擔不了半分,他該怎麼辦……他真的好怕,有一天,她終會有撐不住,熬不過去的那一關……

不知在渾噩中過了多少天,政溪欣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後頸一陣疼痛,她掙紮著睜開雙眼,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

可是她完全沒有感到害怕和京塔,隻是輕聲的歎了一口氣,躺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牽了牽被子,看著頭頂的粉紅色簾帳,卻是無奈的笑了起來。

那個黑色的身影將她摟住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是無邪,所以當時她沒有掙紮,隻是當時的心情竟不知是惋惜還是慶幸……

她明明隻差一點點就能夠抓住墨千傲伸出來的手了,可是他們之間終究還是無緣。

或許是該慶幸的吧,隻是她現在人在無邪這裏,無心也不知道等了她多久,她答應了無心要一起海闊天空的,可是卻向墨千傲伸出了手。

還好,她謝謝無邪的出現打斷了那個畫麵,否則她心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無心,隻是她到現在都還沒有見過無邪……不知道他這一次找自己,又是什麼事呢?

他明明已經不需要她這個棋子了,為什麼還要找她……

政溪欣正想著,門就被推開了,無邪走了進來,明明是炎炎夏日,政溪欣卻莫名的感覺到了冷,難道這麼多年她還沒有習慣無邪身上的氣息嗎?轉眼看著他的時候,竟是不自覺的牽了牽被子。

無邪已經沒有帶眼布了,隻是那俊朗的模樣讓人有些不習慣,因為那雙眼睛太黑太暗也太冷了,美麗卻危險,越是美麗的男人越是不能靠近。

“你醒了?”無邪走進她的房間,似乎沒有半點別扭,輕聲的問了一句像是問候一般,淡然的走到她的窗前,自然的坐下來。

“嗯。”政溪欣輕聲應了一句,坐起了身子,無邪喂她喝藥,她便張口了,不用猜疑也知道他不會給她下毒,那是她每天都要吃的藥,隔很遠都能味道那一股苦澀的味道。

無邪也是斷情穀的人,醫術僅次與無心,所以他很清楚她的病情,政溪欣自己更是自知,她的身子若是不喝藥,怕是難見明日的太陽。

她要喝的,就算是為了無心,她也要很努力的活著,因為她已經將所剩無幾的時間和生命,全都許給他了……

不見墨千傲也好,這樣她就不會再一次做出這種錯誤的事情了吧?隻要不見他,她一定能夠跟無心走的……

她欠無心太多,就算是微小的事情,隻要能讓無心開心,她都願意去做,隻有這樣才能彌補她對無心的愧疚,更何況,她還是很喜歡無心的,真的很喜歡。

無邪靜靜的喂著,政溪欣乖乖的喝,房間裏麵很安靜,卻有一種異樣的氣氛。

無邪將藥碗放下,政溪欣坐直了身子,倚靠在床上淡淡了問一句,“抓我來幹嘛?”

“也沒什麼,就是想讓你來這裏住一個月。”無邪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政溪欣,她沒有以前美了,可是他還是那樣看著,想要將她的容顏深深地印記在腦海裏。

雖然以前他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樣子,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是現在這樣,隻是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對無邪來說,都是美的。

因為他的世界從來就隻有一片黑暗,看不見又何來美醜之分,不知為什麼,他覺得政溪欣很美,就算她現在的長相真的很平凡,也讓他根本移不開眼,因為他就是想記住她的模樣。

“就這麼簡單?這可不像你。”政溪欣直截了當的說,因為她知道,天下人都是無邪手中的棋子,在他手上從來就沒有離開利益以外的事。

無邪笑了,低眸勾唇,俊美的雙眸長長的睫毛掩蓋下來,將臉頰勾勒出完美的弧度,讓人出神,“其實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墨千俊……快不行了。”

“啊?”乍一聽到,政溪欣完全不能理解,什麼叫不行了……腦子飛速的運轉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他是說,墨千俊不行了?嗬……他在她身邊裝扮成無念的時候,還是那樣強壯的。

即便是在一年前見麵時,他是新登基的皇帝,他還那樣不可一世的,現在……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

“他以為你死了。”無邪輕輕抬眸,看著她,狹長的鳳眸裏有著一絲令人無法察覺的悲涼,讓政溪欣一時間有些呆愣,“他很後悔,一直都沒能得到你的原諒,現在他已經時日不多了,我希望在他這最後的時光裏,能讓他如願,安心的走。”

“你會那麼好?”政溪欣訝異的看著無邪,雖然墨千俊移開跟無邪就是合作關係,但是政溪欣實在不相信無邪會是這樣好心的人,畢竟墨千俊也隻是一個棋子而已,他死不死,隻要他利用完了,就無所謂了吧?

政溪欣雙眸一轉,不會,現在他應該是希望墨千俊死的才對,因為隻有墨千俊死了,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

果然,無邪笑了,笑得如沐春風,他還是那麼神秘,冰冷,“你說的對,我當然不會平白無故對他那麼好,我是很想他死,我巴不得他現在就死,可是我想讓你陪著她,或許,我是累了吧,總之,你照做就好了。”

“我知道了。”政溪欣點點頭,深呼吸著,其實她早就不恨墨千俊了。

當初的確是恨不得他死無全屍的,但是當她知道她是無念的時候,她就再也恨不起來了。

因為那個時候她隻身一人在皇宮裏,無依無靠,是他陪在她的身邊,給了她安慰與溫暖的懷抱。

他是政溪欣當時在宮中唯一的依靠於救贖,她曾以為,他可以是任何一個陌生的男人,卻從不曾想過,會是自己恨了一輩子的男人。

現在,她已經不再恨了。

政溪欣還是很想去見他的,因為人之將死,再大的仇恨,也該消逝了,沒什麼比生命更可貴,即便他曾經傷害過自己,也該被原諒了……

無邪說的對,他是很想他死,他要他死,他救絕對活不過明天,更不會有什麼讓她陪他一個月,如願的事了。

政溪欣輕聲的歎了一口氣,無邪已經走了,“他現在住在靜心殿,你若能讓他安然離去,到時……我就讓你離開。”

政溪欣看著他關上房門,卻苦澀的笑了,或許是偽裝也好,邪惡也罷,他總是這樣,什麼都談條件,做什麼都是交易,說什麼都是毫無破綻……

在他心裏,或許也有純真的一麵吧,隻是他已經習慣了腥風血雨,早就不知道什麼是溫暖了吧?其實……他也是很可憐的。

“霜凝?”無邪前腳剛走,後麵政溪欣就聽到一個悅耳的聲音。

政溪欣詫異的抬眸,看到門被輕輕的打開,然後從外麵探進一個小腦袋,那麼熟悉的麵容,那麼靈動的雙眸,大眼睛撲閃著,看著政溪欣的時候就露出了喜色,“你真的在這裏。”

“無夢?”政溪欣驚喜,她想下床,可是無夢卻快她一步蹦躂到了床前,坐下來焦急的說道:“凝兒姐就不用下來了,快躺下。”

政溪欣又重新坐了下來,抓住了無夢的手問道:“你怎麼在這?”

無夢的眼睛轉了轉,嘿嘿的笑了起來,“少爺說已經沒事了,就讓我回斷情穀,可是我還沒出過穀呢,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哪能這麼快就回去啊,所以,閑來無事,就來找無邪師兄啦……不過剛剛聽說師兄帶回來一個女子,我就猜是你,於是就跑看看。”

政溪欣看著無夢水靈的眼睛,剛才在提到無邪的時候,她的眼裏有這明顯的害羞之意,政溪欣撲哧一聲笑了,掛了一下無夢的俏鼻頭,調戲道:“你這樣子那裏是hi閑來無事啊……根本就是思君心切。”

“哎呀……凝兒姐你說什麼呢!”無夢忽然跳起來了,像是被抓住了狐狸尾巴似的,驚叫一聲,竟是臉都紅了,“我才沒有思君心切好嗎……隻是很久沒有看到他了,就想來看看他嘛……”

無夢越說越小聲,臉紅的都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她的樣子政溪欣已是確定的自己的猜測,可是卻不免有些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