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的蕭卿塵之前給他撒了不少止血藥粉,否則恐怕得當場斃命。
兵部尚書大人心疼的不得了,叫了十幾個郎中過來給他的好兒子治病,甚至還特請皇帝派來了兩個太醫日夜守在他兒子床邊。
就這麼拉扯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昨日傍晚太醫才宣布趙天晨已經脫離了危險,但至今還未曾醒來。
自己兒子雖說犯下大錯,但到底沒把江雲舒怎麼著,所以趙年安覺得蕭卿塵下手太重了。
安鬆鶴給皇帝帝奏折的時候,他也跟著遞了好幾封,要求皇帝公平。
一碼事歸一碼,他兒子已經受罰,那蕭卿塵肯定也跑不了。
可沒曾想皇帝直接裝生病,誰的話都不應。
這會兒不光丞相府著急,就連兵部尚書府也著急上火呢。
他什麼都不怕,就算是天塌了也有自己頂著,可他唯獨害怕的是自己兒子出事。
趙年安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他十八歲時娶了第一位妻子,之後那麼多年來一直無子。
他幾乎想盡了各種辦法求子,但都沒什麼用。
一直到他四十五歲這一年,一個小妾終於給他生下了一位兒子,就是趙天晨。
所以趙年安對他異常寵愛,把自己能力範圍之內所有最好的東西全都拱手奉上。
可也正因如此,才逐漸把他養成了這種刁鑽跋扈的性格。
這京城裏的許多人都被趙天晨折磨的苦不堪言,偏偏趙年安不當回事,甚至還覺得自己兒子挺棒。
而在這個過程中也有很多人去狀告官府,希望官府能為他們做主,但結局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所謂官官相護就是這個道理。
可沒想到他兒子居然會撞上蕭卿塵這個活閻王!
趙天晨被打成這般模樣趙年安心中自然是有氣的,可又不知該如何做。
以他的能耐,雖說他已經做上了二品職位但跟蕭卿塵相比無疑是以卵擊石。
在趙天晨還未醒來的時候,趙年安一直擔心蕭卿塵會來找趙天晨的麻煩,所以他非常緊張。
這會兒見自家兒子醒了,可這種喜悅之情也沒持續太久,很快又轉成擔憂。
如果蕭卿塵真的來了,他自然沒有任何招架之力,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也沒有話可以求情。
本來以為自己有皇帝可以倚仗,可現在連皇帝都稱病不上朝了,明眼人自然能夠瞧出來,皇帝這是不想管這檔子的閑事。
這可如何是好?
此刻趙年安就坐在趙天晨的床頭,看著他茫然的眼神打量著四周,好半天後,才相信這裏是自己的家。
“爹……”他好不容易他喊出我這個字。
趙延安趕忙摁住他,老淚縱橫,“兒子,爹的好兒子,你所受的委屈爹心中都清楚,你放心,爹一定會給你跑回公道!”
“即使對方是攝政王又能如何?你又未曾欺辱江家小姐半分,他憑什麼把你打成這樣!”
趙天晨失去了一隻手,身上也被割了無數個口子,但他大腦是清醒的。
聽趙年安這麼說,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拚命點頭。
他確實對江雲舒起了色心,但的確沒機會幹什麼呀!
蕭卿塵來得非常及時,而且他也跟蕭卿塵道歉了,是他不依不饒非得教訓自己。
說來說去都是他的錯,跟自己無關。
趙天晨身子實在太虛弱了,才剛醒來沒一會兒就再次昏睡過去。
趙年安問過太醫之後得知這是正常的現象,方才放下心來。
而此刻的攝政王府,江雲舒正在和老夫人以及江逸風吃飯。
三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其樂融融,很是開心。
“舒兒,你可要跟我們回去?”老夫人突然道。
江雲舒的笑容僵了僵,正準備給老夫人倒茶的手也停下了。
一看她這樣子,老夫人便明白了江雲舒的意思,不由得歎氣。
“奶奶並不是不讚同你跟攝政王在一起,但這的確不是時候呀,你們不過還有半月便能成親,可千萬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生事,否則會傷害到你的名聲。你可知道女兒家的名聲何等重要啊!”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勸說著,江雲舒微微點了點頭。
她自然是知道的,況且之前她還經曆過一回。
就在她重生那日,蕭景睿到江家來,江雲舒急著去見他不小心摔倒了。
就這麼一件小事傳出去後,眾人把她議論的不成樣子。
沒有人管江雲舒究竟為何摔倒,也沒有人管摔倒後續如何,就隻知道她急著見蕭景睿摔了個狗吃屎。
那一刻仿佛所有人都忘記了江雲舒是江家小姐的身份,把她當成了青樓女子一樣隨意議論,甚至輕賤。
那些話江雲舒上街時偶然聽到了一些,實在是不堪入耳。
可同樣的事情如果換做是個男人,大家隻會誇讚他癡情。
就像趙天晨那樣,他仗著自己親爹的權勢為所欲為,即使做出了強搶民女霸占百姓良田等肮髒之事,也同樣不會有人覺得怎樣。
最過分的是,男子若大膽追求女子便是有勇氣,若女子失去臉麵去追求男子變成了不知廉恥,勾三搭四。
老夫人一直等著江雲舒的回話,她對這個孫女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江雲舒決定的事情她一定會去做,旁人不管如何勸都是沒用的。
可今時不同往日,怎麼就不能等這半個月呢?
停了很長時間,江雲舒這才微微抬頭:“奶奶,我的確應該聽從您的意思回江家,可今日王爺走之前我曾答應過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自己一個人悄悄溜走。”
見老夫人臉色微變,江雲舒又快速道:“王爺說他今日便能回來,奶奶和大哥便多等一會兒吧,等王爺來了之後,我再去跟王爺說清楚,也就能回去了。”
老夫人欲言又止,她很快那表情就轉成了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就在江雲舒以為老夫人會發作的時候,她卻點了點頭道:“也好,你既然答應了攝政王,若不跟他打聲招呼就離開確實與禮不合,那我們也不必在這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