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舒依舊還趴在牆根處,清清楚楚的聽到這句話。
但她麵上卻沒有任何緊張的樣子,她知道這一幕遲早會發生的。
且不說今天晚上的事是不是她做的,就算不是又能如何?單憑她跟江雲清之間的恩怨江溫華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很快下人就過來了,江雲舒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跟了過去。
一聽說江雲清的臉被毀了,江雲舒心中樂開了花,麵上卻裝模作樣的擠出幾滴眼淚。
“怎麼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妹妹的臉若真是被毀了,隻怕後半輩也要完了,唉,真是可惜啊!”
江雲舒終於體會了一把做惡人的痛快感,這種演戲卻又假模假樣的感覺確實挺容易讓人上癮的。
難怪每次江雲清對付了她之後,都會在一旁假惺惺的說話,現在江雲舒總算體會到了。
柳煙蘭眼中噴出一道怒火,死死的盯著江雲舒,卻敢怒不敢言。
她當然是恨江雲舒的,即使自己手上沒有足夠多的證據,但也能判斷出一定是她傷了江雲清。
否則這府上的人究竟還有誰會那麼大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可她不敢問,生怕老夫人會毫無理由的站在江雲舒那一邊。
她不敢,自有人敢。
江溫華起身走到江雲舒跟前,冷冷看著她,“舒兒,青雲這丫頭說你傍晚時分給清兒送來一份糕點,是真是假?”
江雲舒點點頭,“當然是真的。”
“那好,糕點在哪兒?”江溫華毫不客氣的發問。
“你既然送了清兒也沒吃,說明糕點一定還在這,你若是能拿出來,就說明這事兒跟你沒有關係,若是拿不出來,我大有理由懷疑那盒子裏裝著的一定是老鼠!”
說到這句話時,江溫華的怒火都快壓不住了。
他是真的憤怒啊,本來他就想著江雲清,都已經到待嫁年齡了,也該安排一門親事讓她為家族做點貢獻。
沒想到居然出了這種事,讓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江雲舒在心中冷笑,她早就知道江溫華會有這一手了,所以今天她讓荷香去送糕點的時候,特地做了一點小小的手腳。
那個十盒是分兩層的,上麵確實放了糕點,下麵放著的卻是老鼠。
荷香把食盒放下之後,當著青雲的麵端出東西,卻在即將出去的路上,她悄悄把下一層打開,放出了老鼠。
當時青雲走在荷香前麵,所以根本就沒發現這個細微的舉動。
現在聽江溫華一說,青雲先慌了。
她是親眼看著荷香把吃食從盒子裏掏出來的,江雲舒肯定能夠應對。
那除了她以外,還有誰會是凶手呢?
隻怕到時候江溫華還要繼續逼問她,果不其然江雲舒說了自己送的糕點樣式。
江溫華馬上派人核查,絲毫不差,甚至根據糕點冷掉的時間,也能推測出具體時間,和江雲舒所說的一般無二。
這下江溫華傻眼了,這也就是說江雲舒並沒有壞心,當真送來了一盤糕點。
那究竟是誰把江雲清害成這樣的?難道是某個對她懷恨在心的下人嗎?
老夫人自從剛才說了那兩句話之後便沒再吭聲,就好像壓根沒過來似的。
柳煙蘭很不高興,平時江雲舒有點什麼,老夫人都跑得很快,生怕她的寶貝大孫女受到一丁點傷害。
這一次江雲清都被老鼠抓成這個樣子了,老夫人居然也不說到裏屋去看一眼。
就在這時裏麵突然傳來一道高高昂的尖叫聲,眾人心中一緊,就聽見江雲清的聲音響起。
“我的臉!我的臉啊!我的臉怎麼成這樣了!”
柳煙蘭第一個爬起來,趕緊進去,就見江雲清已經從床上下來了,正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一臉的難以置信。
“清兒不要看!”柳煙蘭趕忙製止,但已經晚了。
江雲清尖叫一聲把銅鏡砸了出去,聲音高昂,尖叫不斷。
“我的臉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為什麼?!”
她聲音太響了,江雲舒是待在外麵的,依舊感覺自己耳朵被震的生疼,但她卻一點都不後悔。
老鼠的爪子很尖利,今天被放進來的時候,江雲舒特地老鼠爪子上抹了一些毒藥。
不會讓人死亡,但卻可以讓其毀容。
凡是被抓傷的皮膚隨著時間的流逝,將會一寸一寸的爛掉。
自然了,這種毒藥也是有解藥的,但這是蕭卿塵提供的毒藥,他自己也說了解藥並不好配置。
等到江雲清尋遍經中名醫,並配出解藥時,估計這張臉也就爛完了。
江雲舒震驚蕭卿塵的狠毒,但自己心中也很興奮,今天一實驗果然不假。
裏麵江雲清不停的尖叫,她感覺自己傷口處很癢,總是忍不住想要抓撓。
但理智卻告訴她不可以這樣做,傷口最忌諱的就是抓撓。
一旦抓傷就會加速潰爛,到最後還會留下疤痕,她這張臉就真的毀了。
剛才柳煙蘭也是這樣說的,可這種瘙癢感實在太難受了,就像是從骨子裏透出來似的,癢的人直打顫,有種崩潰的感覺。
“啊!我受不了了!”江雲清突然大叫一聲,抬手去掐自己的脖子,她想死。
“清兒不要!!”柳煙蘭大喊一聲,趕緊上前製止,旁邊的幾個丫鬟也過來幫忙。
這場鬧劇看的差不多了,江雲舒不再理會,轉身離開。
今天蕭卿塵跟她說了一句話,她覺得挺有道理的。
蕭卿塵說絕不能讓江雲清很痛快的死去,否則就是便宜她了。
以前蕭卿塵總是恨不得將她殺之而後快,但今天蕭卿塵這句話卻瞬間讓她醍醐灌頂。
對待自己所厭惡之人,一刀將其解決,雖然很過癮,但並不解恨。
唯有一點點折磨讓其眼看著自己的生命逐漸流失卻毫無辦法,最後在深深的絕望和懊悔中結束生命,這才是對付一個人最好的法子。
江雲舒驚歎蕭卿塵的狠毒,但也欣賞他的狠毒。
現在她自己也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江雲舒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對,相反她還很享受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