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卿塵走到她跟前,也不管是否有外人在場,朗聲道,“小薇,別人不清楚,但你是最清楚的。本王把你和寧纓都是當成妹妹來看待,不分彼此,更沒有輕重之說。”
“再者,你是以本王妹妹的身份入住王府的,既是妹妹又何必趕你走,本王也從未說過這話,你胡思亂想,不要把這個罪名安在本王身上。”
他聲音很沉重,帶著些許警告之意。
周雪薇頭皮一麻,甚是震驚。
為何會這樣?她還是不甘心努力掙紮了一把。
“可是王爺,我曾聽姐姐親口說過,她是喜歡你的,難道王爺對她不是嗎?”
“本王從未說過這話。”蕭卿塵一字一頓的糾正。
“寧纓是否喜歡本王,隻有她自己才清楚,本王並不感興趣。”
周雪薇驚呆了,但又有種心虛的感覺,其實她也不知道蕭卿塵和周寧纓之間的事情。
隻不過外人都說他倆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周雪薇自己也這麼覺得,所以對周寧纓心生嫉妒時間久了,她也就自然而然的認為這倆人是一對了。
所以後來周寧纓死了的時候,周雪薇一點都不覺得難過,反而非常高興。
因為這意味著不會再有人跟她爭奪蕭卿塵了,可她怎麼都沒想到蕭卿塵和周雪薇之間的關係居然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純潔。
“王爺,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周雪薇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這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蕭卿塵親口說,她真的不敢相信。
蕭卿塵都已經朝外走去了,聽到這話又轉過身來對著她挑眉一笑。
“你若覺得本王騙你,大可以去找旁人來詢問,比如當年鎮遠將軍府的老管家,他曾見過本王多次,自然知曉此事。”
話說到這一步,已經非常明確了。
周雪薇目瞪口呆,隻能目送蕭卿塵離去。
而她今天晚上鬧這一出,本意是想讓蕭卿塵想起周寧纓來,心生愧疚。
說不定他和江雲舒的婚事還有拖延的可能,但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居然得到了這麼殘忍的回答。
有個丫鬟比較有眼力勁兒,已經熬了安神湯放在桌上了,生怕周雪薇會把怒火遷怒到自己身上,趕緊轉身溜走,在門口繼續守夜。
周雪薇身子一軟跌坐在床邊,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事情難道真是這樣的嗎?為什麼?
她感覺好像自己的判斷才是對的呢,可得仔細想想,蕭卿塵好像確實從來都沒說過喜歡周寧纓要娶她為妻這種話。
當初的周寧纓戰死沙場時,蕭卿塵確實傷心,但並不是那種死了伴侶的傷心,而是惋惜懊悔。
之後蕭卿塵也沒有長久的沉浸在悲傷中,甚至也沒有經常去看望周寧纓,隻是到了特定的日子和她的生辰忌日才會過去瞧一瞧。
“原來就是我想多了……”周雪薇看著外麵的黑暗喃喃自語。
“今天晚上自己居然成了那個出洋相的人,還得到了這麼殘酷的回答。姐姐啊姐姐,你若是知道王爺這番想法,不知會不會後悔當年救他一命。”周雪薇冷笑不止。
到了後半夜下了一場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音,有著安眠的作用,但江雲舒卻醒得很早。
披了件衣服,她坐在窗邊賞雨,看著外麵的天氣的天空,江雲舒突然抬手。
算了算日子,這一眨眼的功夫快過去半個月了,再有半個月便是她出嫁之時。
江雲舒之前便已經算過,在她出嫁的頭三天就是柳煙蘭籌錢截止的日期。
也就是說到了那時候,如果她還是不願意把該交的錢補齊,老夫人便會毫不留情的把她趕出去,永遠都別想再回來。
昨日見到柳煙蘭的時候她明顯憔悴了很多,想來這些日子一定是在為此事奔走忙碌吧。
想到這,江雲舒心中多了幾分痛快。
天色大亮時,她洗漱完畢,換了一身幹淨衣服。
之前便說江逸風這幾日便會回來,但誰都不確定到底是哪一日。
會有書信的吧,隻是不知何時才會送達。
吃過早飯後,江雲舒再一次出門,待在這府上實在無趣的很,可今天江雲舒有一件大事要做。
先前蕭卿塵說過,藍石本是他自己的暗衛,不知蕭景睿何時策反了他,這才成了臥底。
雖說現在藍石已經死了,但此事既然已經發生,自然不能稀裏糊塗的就這麼過去了。
所以江雲舒要趁著這個機會把事情調查清楚,免得以後再遭賊人暗害還不得知。
要想做此事就必須得先告知蕭卿塵一聲,兩個人行動總比一個人更有保障。
很快江雲舒便到了攝政王府,她也算聰明,並沒有直接來到正門口,而是去了後麵那個不起眼的小門。
下人早已認識她了,也知道這就是自己家未來的女主人,很熱情的把江雲舒迎了進去。
“你家王爺呢?”江雲舒環視四周,平時這時候蕭卿塵也該過來了,怎麼今日不見蹤影?
下人給她遞了杯茶,抱歉笑道,“江小姐,您再耐心等一會兒,王爺昨日沒能休息好,這會兒正睡著呢,但奴才已經派人前去通報了,想必王爺過一會兒就會來。”
江雲舒品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皺起眉頭,“昨日府上是出事了嗎?王爺為何沒睡好?”
管家猶豫了一瞬,不知道該不該說,江雲舒敏銳的察覺到了。
她輕鬆一笑,“既然不方便,那你也不說了吧,所幸我今日也沒什麼事,在這耐心等候片刻也無妨。”
她說的輕鬆,管家和幾個下人也跟著鬆了口氣,在一旁耐心候著。
可江雲舒心中卻泛起了嘀咕,究竟什麼事能讓蕭卿塵忙到大半夜,難不成是朝堂上的事情嗎?
若真如此自己反倒幫不上忙了,一會兒連問都沒法問。
可看那管家的樣子好像也不是朝堂之事,否則他又怎麼會笑的那麼燦爛呢?
她正胡思亂想著呢,蕭卿塵已經過來了,看他眼底的烏青色便知管家所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