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這是幹什麼呀?”江溫華果然心疼了,趕緊抱住柳煙蘭。
“煙蘭肚子裏還懷著我的孩子呢,你就算不喜歡她難道連孩子也不想要了嗎?”
“對!我不想要了!”
老夫人早就受夠了,江溫華一直拿孩子來威脅她,此刻徹底厭煩了。
江溫華似乎沒想到老夫人居然那麼絕然,愣了很久,直到柳煙蘭的哭喊聲再次將他拉回神來。
“母親,你要打煙蘭那就先打我好了!”說著江溫華整個人都撲到了柳煙蘭身上。
老夫人先是驚訝,隨即便反應過來了,拐杖重重落在江溫華身上。
“你這個不孝子!以為我不敢打你嗎?我早就想揍你了!今天我一定要打醒你!”
老夫人的心在滴血,但下手卻毫不手軟,她悔恨自己養了個這麼沒良心的兒子,也悔恨隻生一個兒子,搞到現在她連第二個依靠都沒有。
明知道江溫華不是個東西,但也不得不依賴他給自己養老。
老夫人越想越傷心,也看不清麵前的人究竟誰是誰都沒看清,亂打一通。
房間裏一時間各種聲音都有,叫罵聲,哭喊聲,求饒聲交織在一起。
江雲舒想拉架,卻被老夫人重重揮開。
終於,老夫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這場鬧劇才終於落下帷幕。
江雲舒擔心壞了,趕緊叫人去請郎中,還好老夫人身體並沒有大礙,隻是被氣到了,一時間急氣攻心,所以才會如此。
安錦和得到消息,也忙趕了過來,聽江雲舒說了今天發生的事,不停的垂頭歎氣。
可說到那五千兩銀子的時候,江雲舒還是注意到安錦和的臉色變了。
對於她們來說,這五千兩銀子哪怕是丟了,都比花在柳煙蘭身上更讓人舒心。
她確實不是個東西,居然拿自己家的錢去接濟外人,而且還隱瞞了那麼多年。
如果不是今天江雲舒故意恐嚇她,隻怕到現在大家還被蒙在鼓裏呢!
自從安錦和知道這件事之後,就一直沉默著,江雲舒很擔心她的精神狀況,正要出聲勸一勸,安錦和卻歎了口氣。
“這五千兩銀子我是一定要拿回來的,等你奶奶醒了之後,她也一定是這樣的想法。”
“若柳煙蘭拿不出來,就讓她滾蛋!”
最後一句話,安錦和說的異常用力。
這場鬧劇持續了太長時間,安錦和早已心力交瘁,更不用說老夫人這麼大的年紀了。
五千兩就是最後的收尾,柳煙蘭能拿出來最好,拿不出來,這江家也就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江雲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而是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母親,若是父親不願意該如何?”
“他不願意?就讓他也跟著一起滾出去!”
這話不是安錦和說的,而是老夫人,她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
江雲舒去扶她,老夫人搖搖頭,“我還沒虛弱到這個程度,你們不用那麼緊張。”
“錦和,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她拿不出銀子就讓她滾蛋!”
老夫人胸口一起一伏的,臉色鐵青無比,她這一回確實是被氣到了。
柳煙蘭之所以那麼猖狂,就是因為江溫華寵愛她的緣故,所以老夫人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如果江溫華敢跟她鬧,輕則痛打一頓,重則一起扔出去。
就算此事傳到了皇帝耳中,想來皇帝也不會多說什麼。
好歹老夫人乃是先皇親封的三品誥命夫人,論其官職也就比江溫華低一點點而已,他有什麼資格在自己麵前大呼小叫!
江雲舒和安錦和都很默契的沒有發表意見,隻是勸老夫人注意身子,最後就走了。
至於旁邊柳煙蘭的院子裏此刻會發生一些什麼,則不在她們的關心範圍之內。
那是五千兩,不是五百兩,把柳煙蘭賣了她都未必能拿出那麼多銀子來!
這一回柳煙蘭算是把自己給玩死了。
想到這,江雲舒心中的大石頭,才終於落了地。
但回去睡覺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此次重生江雲舒有一個目的,就是搞死蕭景睿,給從前的自己報仇。
可都這麼久了,江雲舒卻一直沒能找到機會,這可怎麼辦?
一想到這個問題,江雲舒也不困了,幹脆半坐在床上認真思考。
蕭景睿是二皇子,又是皇後親生的兒子,想要除去他,絕非一時之計。
但不試一試又怎麼能知道呢?
將來江雲舒嫁給蕭卿塵之後就成了蕭景睿的皇嬸,他見了自己還得恭恭敬敬的行禮呢。
要想針對他,好像也不是沒有機會。
想到這,江雲舒心中也算是平衡了些,最起碼嫁給蕭卿塵,她並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撈著。
又是一個無眠夜,江雲舒幹脆起來看書,而隔壁的院子裏柳煙蘭卻在哭哭啼啼的求安慰。
就在剛才,老夫人派人來下最後通牒了,一個月內讓柳煙蘭把挪用的銀子全部吐出來,如果做不到,那她就沒必要在江家呆著了。
上一次老夫人也說過類似的話,是柳煙蘭肚子裏的孩子救了她一命,這一回總不能故技重試吧。
江溫華當然不樂意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傳話的人剛走,他就立馬去找老夫人大吵去了。
但老夫人很有先見之明的讓人關了門,不管江溫華如何叫喊都不開門,這才給自己順了氣兒。
夜裏下了一場秋雨,江雲舒看著外麵連成一條線的雨水輕輕的歎了口氣。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十場秋雨一件棉,天越發的冷了。
第二天她起來時,荷香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小姐,您可算醒了,快去大堂吧,宮裏的公公來傳旨了!”
江雲舒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這時候宣旨,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來宣布婚期了。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也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江雲舒心中還是不由得緊了幾分。
自己真的要嫁人了嗎?
可她還沒做好準備。
“小姐,快去吧!”
荷香不停的催促著,手忙腳亂的給她穿好衣服,又化了個淡妝,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