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裏知道江雲舒是重生回來的,上一世嫁給蕭景睿以後,得知他喜愛風雅之士,尤愛詩畫,附庸風雅。她苦練數年,練就了一手好畫工,最終卻無一人欣賞。
江雲清現在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如何是好。
後麵的柳煙蘭也是急的要命,她可是知道江雲清要送的壽禮是什麼,本來想憑借這次機會壓過江雲舒,結果她藏得這麼深,一下子討了老夫人的歡心。
正當江雲清思考著怎麼辦時,已經來不及了,到她獻壽禮了,她隻能硬著頭皮上。
江雲清站在大廳中間,猶猶豫豫的也不說話,大廳裏的客人開始竊竊私語,不知道怎麼回事,侯老夫人臉也一下子沉了下來。
江雲清嘴角一勾,她當然知道為什麼。
“這就是江家二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兒?”
“對啊,怎麼還不送上壽禮?”
“別不是拿不出手吧?”
聽著周圍一聲聲質問,江雲清咬了咬牙,親手揭開了丫鬟手中錦盒的蓋子。
裏麵赫然是一件百壽圖,繡工算得上的出彩,隻是相比江雲舒的畫作,還是差的遠了。
“祖母,這是孫女為您獻上的壽禮,不如哥哥姐姐的貴重,希望祖母喜歡!”
“清兒也有心了。”侯老夫人淡淡的笑了笑,讓人把壽禮拿了下去,就是不如江雲舒送的時候歡快。
下首坐著的江雲舒眉頭舒展,她早就知道了江雲清要送百壽圖的刺繡,可是祖母堂堂一個侯府老夫人,什麼樣的刺繡沒見過,怎麼會因為一個未及笄的黃毛丫頭的繡工側目。
上一世江雲舒沒有用心準備壽禮,是母親安錦和一手準備的,雖然貴重,卻不夠貼心。
而江雲清除了一身雲錦衣,讓她大放異彩,吸引了不少輕男才俊的目光,最重要的是一幅親手縫製的百壽圖讓她徹底討了老夫人的歡心。
現在,她先送上了仙人賀壽圖,區區百壽圖如何拿得出手?
這一世,她要徹底斷了江雲清這條路。
她與江雲清送的壽禮都是親手製作,一個是仙人祝壽圖,被人連連稱讚,盡顯大氣;一個是刺繡百壽圖,雖寓意好,卻小家子氣了。
在座的眾人也在心中暗道,這庶女的眼界終究是比不上嫡女的。
江雲清早已一身冷汗,剛回到座位上,旁邊傳來幽幽的聲音:“清兒,以前你不是說江雲舒不擅書畫嗎?”
出聲詢問的正是常明月,剛剛她就想詢問來著,可惜還不等問,就輪到江雲清送壽禮了。
她一直看不上江雲舒,就是因為聽信江雲清的話,認為江雲舒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可就是這樣的人竟然跟自己喜歡同一個人,這才讓她處處敵視江雲舒。
江雲舒的仙人賀壽圖一出,她便驚住了,作為一個大家閨秀,她還是有點眼力勁的,再說就算她看不出來,席間眾人的誇讚她總聽得懂。
沒想到江雲舒畫工竟如此了得!
江雲清裝作一臉淡定,垂著頭,語氣裏帶著一絲不確定:“或許是姐姐偷偷學過吧,我也不曾知道。”
其實她心裏也納悶,江雲舒什麼時候學的。
不等常明月再開口,門口的侍衛傳來通報:
“攝政王到!”
席間的人都不說話了,紛紛起身,朝著門口看去。
有人偷瞄了蕭景睿一眼,二皇子是侯府大公子的同窗,他來壽宴還算說的過去,可攝政王怎麼會來參加一個後宅老婦的壽宴。
通報的聲音剛結束,門口就進來一個人,他負手而立,一身書卷氣裏隱約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傲然之色。他那略顯蒼白的容顏上,好像有月華般的清暉,溫和如玉,清新脫俗。
蕭卿塵一進屋,就看向了那抹身影,嘴角微微上揚,蒼白的臉上好像有了顏色。
席間眾人紛紛起身給攝政王請安,江雲舒也隨著眾人垂著頭,不做聲響。
自從聽到他的名字開始,江雲舒就一陣恍惚,心裏如一團亂麻,每每想到蕭卿塵抱著自己的屍體說給自己報仇了,她的心中都會有陣陣抽疼,她也不知道自己對蕭卿塵到底是什麼感覺。
大概是感激吧!
“侯老夫人不必多禮,諸位也快起身吧!”
看著眼前的攝政王,老夫人都快樂開花了:“今日二皇子殿下和王爺先後蒞臨侯府,侯府簡直蓬蓽生輝。”
“本王經過侯府,突然想到今日是侯老夫人壽辰,這才不請自來。”
蕭卿塵揮了揮手,身後的侍衛走上前來,手上捧著一幅畫軸,他親手將畫軸打開,眾人一驚,竟是名畫師蘇岩川的鬆鶴圖,聽說這幅畫被人高價拍走,不想兜兜轉轉竟在攝政王手中。
畫上一顆古鬆高聳挺拔,青翠茂盛,樹下是一隻白鶴,仰著脖子好像要飛上雲霄,席間眾人盯著畫都看癡了。
“這是本王遊曆時偶然所得,正好給侯老夫人做壽禮了。”
侯老夫人雙手接過,遞給了一旁的薑嬤嬤,連連道謝,請他上座。
蕭卿塵入座後,眾人才回到座位上,對著那副還未收起來的鬆鶴圖欣賞起來。
心中開始思量起來,這侯府可真是麵子大,皇家人也紛紛前來。
作為壽宴上唯二的兩個皇家人,蕭卿塵和蕭景睿的位子是挨著的。
蕭景睿端起一杯酒,笑嗬嗬的敬蕭卿塵:“皇叔,您怎麼也來侯府了?早知皇叔今日前來,侄兒便同皇叔一道來了。”
“本王路過這裏罷了,正巧得知侯老夫人過壽,這才進來。”
蕭卿塵隻說了一句話,便不再多說了。
這話蕭景睿自然是不信的,他看了眼對麵的安懷茂,也就是江雲舒的親舅舅,心裏不禁懷疑,是不是這位七皇叔想要拉攏安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