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不知突然從哪冒出了一支軍隊,燒了他的糧草,還從他最薄弱的側翼衝過來猛打,一下子打亂了他的陣腳!才把他們趕跑,偏偏又刮來了一陣妖風,軍中之人十之七八都中了毒而且軍醫根本無藥可解!
西蠻的軍隊雖然人數眾多,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戰鬥能力已經喪失了十之八九。也就是說,他們必敗無疑了。此時江北城門大開,南宮略帶著人衝殺了出來,吳銘東顯然是頂不了多久的。那支不知道從此裏冒出來的軍隊,又從他的背後殺了出來,甚是勇猛,作戰能力之強,就是西蠻全盛之時也未必敵得住。他們的軍中還有神獸相助,甚至連萬獸之王的雪狼都聽從他們的指揮!
西蠻軍隊的形勢岌岌可危!
“太子殿下,抓到了!”士兵們把柔儀公主給帶了進去。不錯,這女人不看形勢不妙,就決定再次逃跑了。
“兄弟!兄弟!”柔儀公主癱在地上瑟瑟發抖,“我是去求父汗派兵求我們的,你不要誤會!”
“父汗見我不肯回去解圍,早就不認我這個兒子了,他又怎麼可能派兵來救我?”西蠻小太子一步步逼向了他的妹妹。
“他會的,血濃於水啊——”話未完,她的脖子已經斷了,她就這樣死在了血濃於水的兄弟的手上。
“這,就是叛逃者的下場!”西蠻小太子站起身來,擦了擦手,“軍人,隻有戰死,絕不能逃!拿刀來!”
西蠻小太子接過刀後,親自帶人殺了出去……
那應該是雲蒼史上最慘烈的一戰,西蠻拚死頑抗,雲蒼浴血一戰。
到了戰場上,吳銘東居然還有臉喊南宮略兒子!南宮略呸了一聲,“我姓南宮名略,老子是大將軍南宮慎,爺爺是閣老南宮詢,姑姑是神醫南宮綽,表妹是瑞王妃歐陽流蘇!吳銘東,你算哪根蔥?!”
“南宮綽?嫁給寧正陽的居然是南宮綽?”吳銘東慘叫一聲,“那咱們就刀劍下見分曉吧!”
“看在你養大我的份上,我讓你三招!”
二人打鬥起來,不一會兒,隻見吳銘東頭破血流的大罵道:“不是說讓三招嗎?你騙我?”
南宮略輕蔑一笑,“仇人的話你也信嗎?”呃,南宮略跟流蘇學“壞”了。
“我要殺了你!”
“受死吧!”
幾番大戰,吳銘東根本不是南宮略的對手,吳銘東眼見無法逃過,便又敘起了父子之呢了。南宮略一刀砍下了他的腦袋,“去地獄說吧!”
吳銘東一死,他的餘部也就散了,不是投降反過來殺西蠻的軍隊,就是逃跑了。雲蒼軍勢氣大增!西蠻小太子情知情況不妙,仍不肯退上分毫。最終,南宮略、遠迪、雲棠以及雪牙與之對陣,一個難敵四手,更何況是三個高手加一個萬獸之王。
西蠻小太子敗了,不過,他還算有骨氣,選擇了自盡也沒有讓對方活捉。勝利的消息傳至京都,龍鴻煊心情大好!帶著流蘇與南宮餘氏,還有百官一起去城迎接。
南宮餘氏看到兒子百感交集。南宮略更是跪地痛哭不止,誰能想到程敏兒身邊的一個蒼老啞婦竟是南宮家的兒媳呢?是吳銘東把她毒啞的,還廢了她雙手的手指不讓她寫字,程敏兒更是無時無刻不以南宮略為要挾折磨著她,把她折磨如此蒼老。
可是,一切已經過去了。吳銘東的人頭已經割下,吳氏滿門也難逃叛國罪的下場。龍鴻煊說了,要為慕容與南宮兩家平反,造功臣廟,然後用吳銘東以及韋明珠韋光荃的屍骨澆塑石身,讓他們生生世世跪在廟前請罪!
“你是怎麼找到母親的?”南宮略問。
“這還不簡單,現在吳家母女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凱旋而歸,她們好脫離牢獄之災。但是我卻派人告訴他們,你死了。你說程敏兒是不是要崩潰,人一崩潰肯定什麼話都說了。結果她一把抓住了舅母,發瘋似的說,‘聽到了嗎?你兒子死了!’這不就把人給找到了?”
“你膽子可真夠大的,嚇著我娘怎麼辦?”南宮略看著流蘇直搖頭,你還懷著孕呢,不怕教壞孩子。
“我舅母才不是吳家那些小女人呢,她是南宮家的媳婦,哪有那麼容易被嚇到嗎?”
南宮餘氏也笑了,打著手勢,示意他們不要吵了。還說流蘇是個好姑娘,不準兒子欺負他妹妹。南宮略一臉無奈了,急叫道:“娘啊,我才你親生的,您不能這麼偏心眼啊!”
嗷嗚——
雪牙對自己被忽視了這麼久很是不滿。流蘇連忙去安慰他,“我的乖寶貝,不要生氣嘛!我可想你了!聽你在戰俘裏找到了國師,快帶我去看看。我早就想看看國師是什麼樣了。”
囚車裏,麗姬還死死地守在國師的身邊,她盯著流蘇的肚子,“你不會想看的!小心被嚇得早產!”
龍鴻煊來到流蘇的身邊,向麗姬冷笑道:“我偏要看看國師是個什麼怪物!玄雨!”
玄雨利落地把國師的身上帳子給掀了起來,麗姬大叫著我要殺了你們,被玄雨一個掌風打暈了過去!可是麗姬的話是對的,那個所謂的人形的怪物,看一眼,足可以做一輩子的噩夢!可是它居然不是男的,是個女人,是個被剁了四肢、啃掉了半個腦袋的女人!
龍鴻煊急忙捂住了流蘇的眼睛,凡是看到的人都忍不住返過身去吐了起來。
“回去吧!”龍鴻煊朝流蘇柔聲說道。
“是啊是啊,流蘇再過一個月就要生了吧,我就等著當舅舅了。”南宮略很聰明地轉移了眾人的視線。
“是啊,我們的小雲卓……”龍鴻煊的手正撫著流蘇肚子的手突然鬆開了,他就那樣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
“鴻煊!”流蘇大叫。眾人慌忙去扶龍鴻煊。
哈哈哈哈哈!國師狂笑了起來,“沒有用的!他必死無疑!你是絕門的聖女,他是絕門的門主,你們的結合必有一死!”
“你說什麼?你對鴻煊做了什麼?”流蘇直著那個怪物,莫不是玄雨與南宮攔,她已經撲上去抓他的領子了。
“絕門曆代的詛咒,門主與聖女世世代代不能結為夫妻。若同為女,結為金蘭,就像你娘與宸後;若同為男,結為兄弟,若是一男一女,則結為兄妹或是姐弟,就是不能成為夫妻!”國師狂笑著仿佛在看一個笑話。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是絕門四姬當中的一個?”
“真聰明!我就是絕門中的玄姬,當年我與麗姬相愛被門主與聖女所不容,所以我投靠皇帝誣陷南宮家與慕容家選擇,滅了你們滿門,可是我還是被他們打傷了,一輩子都見不得人!”
“一定有法子救鴻煊的對不對?”
“他與肚子裏的孩子相克!他,還是孩子,你隻能選一個!”國師說著又猖獗地大笑起來,“門主與聖女不讓我與麗姬相愛,他們的兒女卻相愛了,哈哈哈哈……”
難怪自從流蘇懷孕之後,龍鴻煊的身體就莫名其妙地越來越差;難怪龍鴻煊說他不知道絕門,因為他已經愛上她,他已經放不了手了!
流蘇隻覺得肚子一陣陣的抽痛,她慘叫出聲,周圍的人離她越來越遠,聲音也越來越模糊:
“流蘇,別聽她胡說,不是這樣的!”
“女主子,你撐住,雲棠能救你的……”
“王妃……”
流蘇再次醒來時,龍鴻煊已經抱著他們的女兒在她等邊守著了,“蘇蘇,快看,咱們的女兒憶宸,長得多像我啊!”
流蘇看了看粉雕玉琢的女兒,突然發現她的小腳上有一塊胎記,竟是跟前世那個孩子一模一樣,流蘇的目光裏全是柔情,“我們的憶宸。”
龍鴻煊笑道:“是啊,還以為是雲卓呢,叫了那麼久,也不知道小憶宸記不記恨咱們?”
流蘇道:“可是……我記得……”
“阿彌托佛!”這是想起了天眼神尼的聲音,“玄姬沒有對你說出全部的實話,你們雖是絕門的門主與聖女,不得相愛,若是相愛必損傷一人性命,可瑞王是真龍天子,有龍血護身,隻要你們生下的是女兒,便無大礙了!除非生子,瑞王才有性命之憂!”
“神尼也在?”
“老尼出家之前是絕門的靈姬!特來助你們化解此劫的!”
“還有我!”斷明不知從哪冒出頭來,“我是天姬的傳人,也是來幫你渡難的。”
“天玄靈商,那商姬是誰?”
“王妃,是梧桐!”梧桐笑嘻嘻地探出腦袋,她是商姬的傳人。絕門玄姬的背叛,四分五裂之後,其他三姬也都逃走了,不過,他們對門主以及聖女的忠心從不曾變過。
“那鴻煊不能有兒子,豈不是不能做皇帝了?”流蘇看著龍鴻煊,心裏很是內疚,“要不你再娶其他人吧!”
“傻丫頭!”龍鴻煊輕輕彈了流蘇的額頭一下,“我有你和咱們的憶宸就夠了。”
“你不後悔?那可是龍椅,你本就是命定的真龍天子!”
“沒了龍椅,至少我還有你;沒了你,我就一無所有了!”
是年四月,西蠻與東狄打得兩敗俱傷,雲蒼大軍一到,便讓雲蒼俯首稱臣。六月,皇帝駕崩,七月,皇太後殯天。
九月,循王龍炎彬登基,封慕容華為皇後,二人之子龍雲卓封為太子。改國號循瑞,次年為循瑞元年。瑞親王加封攝政王,授攝政王印,地位僅次於皇帝,見帝免下拜之禮,瑞親王妃授王妃鳳印,地位僅次於皇後,其女龍憶宸賜封長公主。
南宮略封左大將軍,為國家鎮守江南,其母慕容餘氏,誥封一品國太夫人,立牌坊以表彰其事跡。斷明封右大將軍,為雲蒼鎮守雲北。
次年,由流蘇牽線為歐陽懌續弦,年底既得一子,娶名歐陽念初。
“蘇蘇,你是說,咱們有了一個小舅舅?可是他比咱們的憶宸還小呢!”
龍鴻煊得到這個消息,哭笑不得,不禁在腦海裏勾勒出那樣的畫麵:他帶著小念初出去玩,人家道:“唉喲,瑞王爺,您家孩子都這麼大了。”他來一句:“哪裏哦?這是我舅舅呢!”然後小憶宸還指著比她更小的小念初道:“這是我舅公哦。”
這畫麵實在是太詭異了!
“那能怎麼辦?念初舅舅的身份在那裏擺著呢!”流蘇笑盈盈地提議道,“要不你休了我?那就不用認他當舅舅了。”
龍鴻煊把流蘇死死地摟在懷裏,“壞丫頭,休想我這輩子放開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