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隻是叔嫂

流蘇與龍鴻煊拿了龍炎彬的銀票出去轉了一圈,做出要一副要買凶的猴急樣子,可是並沒有真的傻到去買凶殺人,而是借了個機會順理成章地進了奢香樓。

不久後,龍炎彬也來了,當然他是來找奢香公子的,隻是奢香樓的人告訴他,今日奢香公子不在樓中,可能晚些會回來也可能不來。龍炎彬也不介意,除了來見奢香,他還有其他的事情。

他們一定會來找他,所以他坐在自己的雅室內自斟自飲,好不悠然。

“這小子倒挺沉得氣的!”龍鴻煊與流蘇的雅室正在龍炎彬的隔壁,這一切都是流蘇安排好的,他們可以通過一個小眼清楚地看到龍炎彬的情況。

“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更何況都已經四年了。”流蘇很明顯地感覺到如今的龍炎彬不太一樣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不羈無畏的毛頭小子了,懂得了判斷、懂得了權衡,更加懂得了隱忍。

“一晃就是四年,我倒是時常想起這個老十三。”龍鴻煊仿佛不經意的一說,其實心裏已經在吃味了。

因為流蘇從來沒有在他麵前提起過龍炎彬,如果真的沒什麼,她根本不用如此刻意回避。或許當年她也曾為炎彬的癡情動過心吧?隻是好巧不巧的,她迫於形勢而選擇了他,最終屈服於他的死纏爛打之下!

龍鴻煊的想法隻要一往這個方向靠,心裏就妒忌得發狂。雖然他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有點滑稽,可是如果當初流蘇一念之差選擇了龍炎彬?那他要怎麼辦?他的一生便連最後的色彩也失去了!

“鴻煊!”流蘇溫柔地呼喚著他的名字,柔荑小手撫上他英俊的臉龐。龍鴻煊轉過頭去看著心愛的女子,“我此生做的最正確的事便是嫁給你,沒有之一!”

龍鴻煊怔了怔,不禁想起了這四年來相濡以沫的生活,想起了流蘇為他吃的苦受的罪,想起了流蘇對他的情對他的愛……他很明白,對於流蘇而言,他同樣是不可替代的唯一!隻是他需要流蘇不斷地重複與加強這一點,他才能放心自己一直是她不可替代的唯一。

流蘇踮起腳,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把臉埋在懷裏,用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回道:“鴻煊,我愛你!我隻愛你!隻有你!”

那聲音是那樣的輕,輕得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見,可是聽到龍鴻煊的心裏卻如雷鳴一般重。她的話對他而言字字千斤!

“蘇蘇——”他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隻能伸出雙臂將流蘇摟得緊些,更緊些。這個女人早已融進他的生命,融入他的骨髓,與他密不可分!她是他唯一珍愛的女子,他要她陪他到地老天荒,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玄雨等人對這樣熱烈的場麵早已見怪不怪了,望天的望天,望地的望地。主子們繼續,小的們什麼都沒看見哪。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流蘇抗議了,龍鴻煊才戀戀不舍地鬆開她。都說兩個人在一起呆久了會生厭生膩,可是這歪理在他們這裏完全不對頭,兩個深愛的人在一起呆久了,隻會越來越相愛!

“骨頭都要被你捏碎了。”流蘇揉了揉胳膊與肩膀,小聲地抱怨一句。

“是你先抱的我。”龍鴻煊“委屈”地嘟噥了一句,伸手輕輕地幫流蘇揉捏著。明知道他是個大火盆子還來撩撥他,他哪裏受得住?他沒有把玄雨他們轟出去,直接在這裏與流蘇顛鸞倒鳳,就已經很不錯了。

“就你理多。”流蘇哧的一笑。龍鴻煊也就在她麵前是個火盆子,換了其他女人,他早就成了萬年冰山了。

“本來就是嘛……”龍鴻煊趁著流蘇一低頭的時候,狠狠一口啄了下去。

流蘇忽然察覺不對,他們是不是偏題了?他們今天是來談情說愛來的嗎?還有正經事沒辦呢!流蘇忙道:“走吧,別讓老十三等太久了。”

龍鴻煊很喜歡流蘇這樣稱呼龍炎彬,一句老十三,這就表明了流蘇對龍炎彬隻剩下叔嫂的情義。

他並非不信任流蘇對他的愛,相反,他心中一直十分堅信,他更加相信四年前他們尚未成親之時龍炎彬都拐不走流蘇,如今自然更加拐不走。他隻是希望通過流蘇的稱呼,龍炎彬能夠清楚地知道他們之間的界限,不要做出任何逾越的事情來,否則他不能保證自己會對他做出什麼事來!

真鬧到了那一步,是極其愚蠢的,對大家都不好!

流蘇與龍鴻煊手牽手出了雅室,拐了又拐才來到隔壁雅室的門前,奢香樓是按照五行八卦的複雜原理設計出來的,更準確的說,是歐陽老頭兒閑來沒事把五行八卦弄得更加複雜和保險之後,流蘇拿過來造的奢香樓,外表看上去跟其他的高樓大宅沒什麼區別,其實裏麵的乾坤除了奢香樓的最高層,其他人都是捉摸不透的,就連奢香樓裏的許多人也隻是知道其中的一部分門道而已。

不過到了龍炎彬的雅室門前,流蘇起了猶豫,他們倆個一起進去,絕不是龍炎彬願意看到的,他會以為他們夫婦二人合起夥來把自己的兄弟與朋友給出賣了!他的心裏一定藏著深深的憂傷與抵觸。

“蘇蘇?”龍鴻煊與流蘇夫妻這麼多年,隻要對方一個神色,他們就能聰明地猜出對方的心思。

“炎彬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隻怕還是強得很。”流蘇懇切地也望著龍鴻煊,開了口,“能讓我與他單獨談談嗎?”

龍鴻煊回眸凝視,過了一會兒,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好!”

流蘇付心一笑,“那你先回去等我,若我有什麼不妥之處,你再來補救。”

龍鴻煊亦是一笑,“你不用!”若是流蘇這樣的辦事能力還需要他來補救,這天底下恐怕就沒有人會辦事的人了。

流蘇的笑顏更深,“我定不負所望。”

龍鴻煊大方的鬆開流蘇的手,“去吧!”他一直微笑著,隻到流蘇推門而入的時候,他的微笑才一點點沉了下來。

玄雨急切地輕聲叫道:“主子!”

在他看來這不是讓瑞王妃羊入虎口嗎?明知道循王曾經對瑞王妃情深似海,不然也不會傷心之餘遠避京長達四年。如果他心裏徹底放下了,他早就回到京城這片傷心地了!

可是龍鴻煊卻阻止玄雨接下來的話,“我信流蘇!”

盡管他的心底也流串著難以抑製的不安,但那不安是針對龍炎彬而非流蘇,流蘇說過她隻愛他,她會那麼說就表示隻有他才是她最親愛的人,如果有一天龍炎彬成了他的敵人,流蘇也會毫不猶豫把劍刺入龍炎彬的胸膛!

“回去。”龍鴻煊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去,他所擔心的是龍炎彬會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讓他的流蘇受了委屈!

龍鴻煊回到自己的雅室,從小孔往裏看時,流蘇也才剛剛進門,站在離龍炎彬不遠的位置,帶著她一貫的優雅得體的微笑。龍炎彬仍坐在那裏自斟自飲,過了良久才抬起頭來,斜著嘴角,似笑非笑地來了一句——

“流蘇?哦,不對!七嫂,你怎麼在這裏?”

明知故問!流蘇與龍鴻煊都快把自己扮成守財奴了,龍炎彬還看不出其中的問題?

流蘇笑盈盈地上前幾步,很隨意地在龍炎彬的麵前坐了下來,“十三弟,你既然來了這裏,會不知我來?”

她一邊說,一邊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細細地啜了一口,一如多年前那樣優雅嫻靜。

循王握杯子的手頓了一下,仿佛他突然被毒蠍子蜇了一下。有一股怒火直衝他的頭頂,他很想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可是卻又突然間對這樣甘醇的美酒也失去興致!他重重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任憑美酒濺濕了他的手。

“在你眼裏,我永遠都是那樣愚蠢對嗎?!”

他可不是愚嗎?不然怎麼可能因為她嫁給別人就一個人跑去萬山千山外的江南呆了四年?他可不是蠢嗎?都已經在煙雨江南呆了那麼久,眼見著就要忘掉過往愛上江南的瑰麗風景,可是就為著她的一句話,他又千辛萬苦地趕了回來?

這樣的他,在她的眼裏一如既往的可笑吧?

他突然發起怒來,雙眼狠狠地瞪向流蘇,似乎要噴出火來,“寧流蘇,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龍炎彬了!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偶!”

流蘇的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她知道他說的是氣話,他們之間怎麼可能是玩家與玩偶的關係?可是從他的話裏,她聽到了徹骨的恨意,是因為他愛得太深傷得太重,所以才會這樣恨她!

雖然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從一開始她就小心地保持著兩人的距離,一次又一次地警告他不要靠近不要陷進去,可是她還是傷了他,難道這就是愛情嗎?明知求而不得,還要一往情深地陷下去?

所有的情緒不過是一瞬之間,流蘇很快就從那一堆的情緒裏走了出來,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到來的目的!

“看出來了,今日的循王爺早已不是當年的循王殿下。”流蘇的臉上仍然帶著笑容,“睿智、隱忍、敏捷——”

“你是在諷刺我嗎?”龍炎彬哼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我要是真的睿智,怎麼連你那麼拙劣的謊言都會相信?龍鴻煊因為你不能生育想休了你,所以你就尋死覓活地想自殺?”

不錯,這就是流蘇把龍炎彬騙回京的理由。何止是拙劣,簡直是拙劣到了極點。天底下其他的女人或許因為丈夫的背叛而自盡,但是寧流蘇絕對不會,如果龍鴻煊真的想休她,她即便玉石俱焚也要令對方生不如死!

可就是這樣拙劣的謊言,讓龍炎彬日夜兼程地趕了回來,一回來看到的龍鴻煊與寧流蘇恩愛更勝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