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心亂情迷

“你能不能閉上嘴?吵得我心都亂了!”雲棠不客氣地說道。

雖然平時她跟喜蘭也常常拌嘴,誌趣沒那麼相投,可她也不討厭對方,可不會在這個時候埋汰她。

雲棠此時的心亂,一方麵是因為擔心流蘇的傷勢,雖然她始終認為流蘇配不上瑞王,可是也知道瑞王十分愛她,若是流蘇真的出了事,瑞王必定傷心!而她不想看到瑞王傷心。

另外一方麵,她也確實有些佩服流蘇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為了維持外祖的尊嚴甘心以身犯險,她很清楚流蘇不單單是為了她的外祖,也是為了瑞王的顏麵!拓跋浩明明是衝著她去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擊瑞王,所以她必須站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瑞王與瑞王妃不是好惹的!

為了瑞王,流蘇可以不顧一切去爭。雲棠不禁生出一絲悲哀來,她能為主子做什麼?隻能為主子看看傷,療療毒罷了。她為主子去死,因為她受了主子的恩惠,她應該也必須這樣做!而流蘇為主子去死,是因為愛他!

這差別,實在太大了!

“我不說話了,雲棠姐姐您趕緊看吧!”喜蘭說罷立即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著地上殷紅的鮮血,她實在太害怕了,生怕小姐會挺不過去。

流蘇朝那灘血使了個眼色,立即是要喜蘭立即處理掉。一會兒棋走完了,瑞王與榮華肯定會過來看她,她不希望他們看到她這個樣子,更不希望他們為她擔心。

喜蘭立即拿宮女去把血擦掉了,並吩咐她一定要把血帕子給燒了,不要被別人發現。

瞧著喜蘭急得一顆心都要蹦出來的模樣,虛弱的流蘇勉力一笑,“放心,死不了。第一局時雲棠為我泡的那杯茶裏放了護心丹,瑞王又一直在我身邊用他的內力護我的心脈,拓跋浩傷不到我的根本!”

喜蘭聽著一愣一愣的,有些反應不過來。仔細把流蘇的話回想了一遍,方才明白過來!

原來拓跋浩那混蛋走棋時竟然使用內力,通過流蘇下棋一瞬間,把內心衝進她的體力,擊傷她的五髒六腑,欲取她性命!

流蘇落子手抖,並非心緒不定,而是被對方內力所傷。幸好龍鴻煊一眼看出,及時按在她的肩頭上,用他的內力護著她的全身經脈,又讓雲棠弄了保心丹給她服下。不然,流蘇別說贏,就連一局棋都不可能走下來,早被對方的內力給震死了!

喜蘭大怒道:“那廝太可惡了,手段如此卑劣!小姐為何不去揭穿他,還……”還任由他來傷害你呢?

雲棠已經不許流蘇再說話了,又喂她吃了一顆護心丹,說道:“你家小姐很累,讓她好好休息吧!”

流蘇朝雲棠一笑,“多謝!”便閉上了眼睛打盹,她辛苦地支撐現在,早已疲憊異常。

喜蘭不敢再打擾,看見雲棠在為流蘇開方子急忙跟了過去,小姐傷成這樣她實在是急啊!在雲棠麵前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小姐是不是傷得很重?要多久才好?”

雲棠把開好的方子交給她,“你真的很吵,快去煎藥。”

喜蘭把這事交給了翠兒和其他兩個宮女,自己仍纏著雲棠不放,“好姐姐,你快告訴我吧!不然我真的要急死了!”

雲棠戲謔地望著喜蘭,一副急死你活該的模樣。

喜蘭沒轍了,給雲棠又是行禮,又是鞠躬,雲棠才哧的笑了起來,“隻要好好按時吃我開的方子,很快就能好的!”

喜蘭心頭一喜,忙問:“很快是多久啊?”

雲棠不理會,“很快,就是很快嘍!”

喜蘭皺眉,這叫什麼回答,就在這時一個閃念在她心頭閃過,她急道:“那拓跋浩不是用內力害了小姐嗎?那榮華郡主怎麼辦呀?她——”

“郡主不會有事!”雖然雲棠不知道流蘇會用什麼辦法,但她絕對相信流蘇斷不會在自己受了傷之後,還讓小郡主去送死!

大殿內,拓跋浩已經等不耐煩了,他一心想早點結束榮華的性命,可這小姑娘仿佛知道了什麼一樣,一會兒說口渴要喝水,一會兒說肚子餓要吃點心不然沒力氣下棋。

“小郡主是要拖到什麼時候啊?”拓跋浩眼中殺意畢現。

“別急嘛,本郡主先活動一下。”榮華恍若未覺,伸伸手來彎彎腰,很快活地扭著小身子。

“榮華從小規矩多,少祭司不會是連等這一會兒,都不耐煩了吧?”龍鴻煊的眸底有駭人的殺氣閃過,看不真切,卻又能實實在在感到殺氣的存在。著實令人脊背發寒。

“本司有什麼等不及的,隻是怕瑞王妃等不及了。”

雖然流蘇足夠聰明,僥幸逃脫一死,但拓跋浩相信自己已經弄傷了她。龍鴻煊也早看出了這一點,卻又不能不留下來穩定大局,此刻心裏必定焦急如焚,可是麵上還一點都看不出來,可見定力極深!不過,既然對方要裝,那他就拚命戳他的痛處,看他還能如此鎮定!

龍鴻煊笑笑,“她不過是去休息一會兒罷了,本王去做什麼?雖說本王與如膠似漆,卻敢不是整日粘在一起,莫不是東狄國的男人都喜歡與女人粘在一起?”

他確實心急如焚,尤其看著拓跋浩那張囂張得意的臉孔,他就想狠狠揍他一頓。已經很久沒有人讓他有這樣的衝動了!不過,他決不會在這廝的麵前表現出來半分的,若是那樣就對不起剛才流蘇的忍耐!

這廝先是進貢了這塊棋盤,然後又使它合情合情地出現在這裏。其實他早在棋盤與棋子上動了手腳,隻在流蘇落子的那一瞬,他的內力便通過棋盤的紋理到達流蘇手上的棋子,再通過她的手引入她的身體。

拓跋浩的內力裏藏著東狄十分歹毒的邪毒,隻要流蘇挨上幾下便必定無疑。這便是他一定要去與流蘇弈棋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見歐陽懌,而是想殺了流蘇從而折磨瑞王!

他下了不少功夫調查分析流蘇與瑞王的個性特點,知道這夫婦二人就算是知道了蹊蹺也不會公之與眾。

一來,拓跋浩發力的時候隻有流蘇落子的一瞬,轉瞬即逝!時間之短暫,當你抓住的時候,它已經不在,就算瑞王他們說出來,也不足以證明拓跋浩搗鬼。即便那個棋盤可以勉強作為證據,至多也隻能讓人懷疑,而非相信。原因是一樣的,隻有拓跋浩發力的時候這塊棋盤才有害人的用途。更何況,今天是流蘇及笄大喜之日,龍鴻煊是不希望為這一天蒙上不喜之色的。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流蘇與瑞王都極其孝順。他們為了不驚動皇太後,一定會將此事按壓下來。仁壽宮是他們精心挑選的地方,縱然有萬般好處,可是有利就會有弊,隻看外人會不會利用罷了。

“瑞王真是會說笑。”拓跋浩明知對方話裏有話,極盡諷刺,卻仍是勉強一笑。

他來之前他姐姐就跟他說過,他是動不了瑞王的,隻要能探清瑞王的脾性底氣就足夠了,可他偏偏不服這口氣,就算不殺瑞王,也要重創於他。現在看來,他是低估這夫妻倆的本事了。單是一個寧流蘇就那般厲害,更何況還有瑞王!

“郡主,郡主。”原來那個被榮華耳語了一句的小太監拿著一雙雪白的手套過來了。那手套仿佛是用極細的蠶絲精心編織而成,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絲,也無過分漂亮的花紋。看似簡單,卻又給人一種十分不平凡的感覺!

“冰蠶護甲?”拓跋浩一眼就認出那件寶物!

那原來是他們東狄王宮的一件至寶,隻可能東狄王室與那寶物不投緣,得了它上百年也沒能用上一次。後來東狄前國主敗在慕容洪的手上,送上厚禮示好,這冰蠶護甲便是其中之一。不想慕容洪的手一下子就套了進去,仿佛是專門為他定製的一般。之後,冰蠶護甲便成了慕容家的傳家之寶。

慕容一族被滅的時候,家產財物都被查抄,沒入國庫,不過皇帝十分喜歡榮華,還是陸續把一些慕容家的舊物賜還給了她。

“等著,我這就好了!”榮華郡主一邊說,一邊就把手套了進去。

說來也是奇怪,那護手甲明明很大的樣子,可是榮華的手一伸進去,那手套又像是為她定製的一樣,十分貼合地貼附在她的手掌與手指上!薄而輕盈,卻把她整個手掌都護在其內。

“開始下棋吧!”榮華郡主很快活地坐在了拓跋洪的對麵,方才七嫂嫂把什麼都對她說了,隻要她戴著這雙護甲,拓跋洪的內力就會被隔絕在護甲之外,傷不到她分毫!

拓跋浩沒有見識過這冰蠶護甲的厲害,以為傳言難免誇張,不足以全信。更何況他這棋盤是精心設計的,能夠把在對方落子的一瞬,把內力以極快的速度衝進對方體內,從而對其心脈造成極大的損害。所以,他十分有信心。

可他一連試了幾次,都對榮華郡主毫無影響,榮華在全無任何人幫忙的情況下,手不抖心不跳,這個小姑娘可沒學多少武藝,更沒有什麼內力。

拓跋浩可不容機會就這麼白白溜走,努力讓自己心氣平和地下了幾招棋,把榮華郡主逼得後退半壁之後,繼續嚐試。榮華隻當不知,一心一意隻專心下棋。龍鴻煊也在一旁看得十分認真,似乎所有人的興趣都在榮華郡主會不會落敗上麵!

拓跋浩又試了幾次,為了能夠達到目的,他不惜一次次加大內力攻擊,可是那雙冰蠶護甲就像是繞指柔一樣,無論拓跋浩如何運力,最後那力道都無聲無息地被其化解了。榮華郡主仍是笑眯眯的,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拓跋浩雙眸一沉,決定賭上一把,以十分的內力一試,倒要看看這冰蠶護甲是否如傳說中那樣厲害!

“看招!”拓跋浩拚盡全力,發出了十分的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