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拿刀的有可能是屠夫，而在古庫爾克，則一定是切割師。
李蕭指向的小年輕滿臉懵懂，隻是來看個熱鬧而已，萬沒想到，還能被人給選中。
隻是選中他的人，貌似不太受待見啊。
年輕人有些猶豫。
對麵長刀嗤笑一聲：“紮克，去吧，就當是練手了。體驗體驗切石頭的驚心動魄，也省得以後切壞了真正的玉。”
“是的，老師。”
紮克朝著長刀微微躬身，隨後扭頭走到李蕭身邊，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歉意。
“這位先生，我、我隻是個學徒，要是不小心切壞了您的東西，還請您原諒。”
這年頭，如此有禮貌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
李蕭微微一笑，剛想說句勉勵的話語。
周圍突然間爆出一陣哄笑。
“紮克，你怕什麼，反正那小子選中的都是石頭，邦古大師已經斷言了。你就隨便切就行，誰會為了幾塊破石頭為難你。”
沒有人覺得李蕭選出來的是什麼好東西。
紮克卻是對周圍的聲音充耳不聞，很是鄭重地看著李蕭。
明白了，這年輕人的態度很認真，主家不說沒關係，他是絕對不會動刀的。
就憑這一點，李蕭也樂得讓這個學徒切割師，幫他打壓打壓什麼大師的囂張氣焰。
“你盡管切，有損失，算我的。”
“謝謝先生，我一定盡全力不辱使命。”
紮克微微鞠躬，轉身麵對賭石桌子。
與此同時，對麵的長刀大師也站好位。
兩邊，四個人，六塊石頭。
皮特猶豫了好半天，咬牙道：“開始！”
話音剛落，長刀大師，舉起第一塊石頭，手中的到好似雪花翻飛，光是這種刀功上的演繹，就讓人心頭折服。
反觀紮克這邊，那真是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好久，才下意識滑動第一刀。
唰！
石塊就像是蘋果一樣，在其手中削下去一小塊皮。
也是從這第一刀之後，紮克的手法越來越快，不愧是學藝多年，基本功還是很紮實的。
兩邊速度有快有慢。
李蕭老神在在地看著，自始至終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可對麵的邦古和長刀，從最開始的信心滿滿，逐漸額頭冒出來了冷汗。
也就是巴掌大的石頭，大師動刀，分分鍾刮下一層石皮，接下來每一刀都有可能出玉，而同樣是每一刀都有可能毀掉十幾甚至是幾十萬美刀價值的東西。
“邦古，你確定這裏麵有玉？”
當巴掌大的石塊削到隻剩下二分之一掌心大小的時候，長刀大師終於忍不住低聲問出這句話。
他和邦古關係不錯，可不代表遇到利益衝突的時候，還能保持良好關係。
這麼小的石頭還看不見一絲一毫的玉色，太考驗他的技術了。
切壞了，損失錢事小，落了他長刀大師的名頭，那才是麻煩事。
此時此刻，邦古也被問得有些懷疑自己了。
按照他的判斷這塊石頭絕對有玉，個頭還不小，沒道理到現在都看不出一點端倪啊。
抬手擦擦頭頂的冷汗，這要是沒有玉，那笑話可就大了。
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
邦古咬牙發狠：“繼續切，切壞了也無所謂，裏麵肯定有玉。”
長刀暗罵，切壞了你無所謂，我有所謂！
兩個老頭心思不同，略微緊張起來，隨著又一刀落下去，人群外陡然爆發出一聲呼喊：“見玉了！”
這句話就像是天籟之音，邦古滿臉放鬆，長刀也似乎找到了信心。
然而再等看向手中的原石，光禿禿灰不溜秋的，哪裏見玉了？
正納悶呢，便看到周圍人齊刷刷轉頭，竟然是看向了另外一邊。
見玉的不是他們這裏，而是李蕭那邊。
在經曆了一段時間的慢刀精心切割，玉色凸顯出來，終於看到了玉石的紋理，學徒紮克手法再度加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將所有廢石皮削了個一幹二淨。
晶瑩剔透的翡翠石出現在他的手心裏。
轉頭雙手奉送到李蕭麵前。
“老板，幸不辱命。”
紮克學徒多年，第一次上手替別人切割原石，還是這種廢料小石塊，難度頗高的操作，沒出現丁點差錯，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一刀出師了。
李蕭無所謂地揮揮手：“送你了。”
年輕人第一次成功，總要留點戰利品做紀念的，李老板很慷慨，其實也是看不小那麼塊小小的翡翠。
錢什麼的，無所謂。
關鍵是這場賭局，他絕對不會輸了。
抬眼看向周圍，剛剛還在為見玉了而群情激動的圍觀人群，瞬間又冷了下去，隻因為貌似之前有誰說過，這個褻瀆了神靈的家夥絕對不可能開出來玉的。
可現在，硬生生打臉啊。
無數道目光從那塊晶瑩剔透的翡翠上轉移開，重新落在邦古這邊。
邦古老臉通紅，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一個褻瀆了神靈的家夥怎麼可能開出來玉的，還是在這種到處都是邊角料的地方，開出來一塊價值不菲的翡翠。
這算是他輸了嗎？
不，還沒輸，之前不是加注了嗎。
隻要他這邊同樣開出來玉，那就不算輸。
“長刀，你愣著幹什麼，快切啊。”
邦古急聲催促，長刀臉色難看，但還是認認真真切割。
這時候再看作為中間人的皮特，那心情簡直不要太好，李老板這裏出玉了，那就不會丟人，不會惹惱這位大佬。
隻要邦古那邊同樣出玉，那就是平局，皆大歡……呃？
哢嚓一聲脆響，打斷了皮特心目中的皆大歡喜。
長刀那邊手起刀落，根本不用更多的動作了。
他手中的那塊原石直接崩開，露出內裏的中空。
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看向邦古的眼神都變了。
說好的大師級采礦師呢，口口聲聲揚言一定會有的玉呢，大家瞪大眼看了半天，就看著你弄出來塊廢料？
“不、不可能，我絕對不會看走眼的。”
邦古喃喃自語，可事實就在眼前，哪有什麼不可能的。
“切下一塊，下一塊肯定有玉。”
邦古狠狠推了把身邊的長刀，長刀心中氣惱，可還是帶著巨大的信任拿起來第二塊石頭。
而另一邊的皮特目光灼灼，似乎發現了問題所在。
邦古再專業，能比得上一位運氣超好的大佬嗎。
或許今天用不著那老家夥，就能大賺一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