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一定是最近工作忙，出現幻聽了。
包括輕舞在內的所有人，腦海中都浮現出同樣一個想法。
公司在大本營的江東省，都要被擠壓的沒有生存空間了，你這突然冒出來個老外談合作，開玩笑嗎。
還歐皇集團的，騙鬼呢。
誰不知道歐皇集團，是歐洲皇室企業的簡稱，旗下產業遍布全歐，卻從來不向歐洲以外的地方發展業務。
好，哪怕是歐皇集團準備走跨洲際經營的路子了，也不會找到江東藥業這種小地方，談什麼千萬、還是歐元的合作項目吧。
林華華經理是不是被人騙了？
眾人齊刷刷打量著林華華身邊的那個老外，怎麼看也不像是個騙子，以至於都沒發現剛才還堵在門口的李蕭，已經悄無聲息去到了會議室角落。
反正，門口也沒堵著的人了。
林華華暢通無阻把那位費迪南先生邀請進門。
看上去五十出頭，精神奕奕的歪果仁，麵對在場眾多華夏人士，很禮貌地點頭示意了一下，張口第一句話便是：“請問，哪位是程城，程女士？”
在場眾人又是一陣腳步輕浮，差點摔倒一片。
你這主動找上門來談合作的，不去問總裁，不找相關的業務經理，當頭便是詢問一個秘書。
這是哪門子節奏？
所有人轉動著僵硬的脖子，齊刷刷看向了程城。
可愛的程秘書，現在還傻著呢。
作為一個公司開會決定辭退的人，她始終處於對前路的迷茫狀態，哪怕剛才趙庭鬆和李蕭連番鬧出來不小的混亂，她都沒怎麼注意。直到一聲“千萬歐元合作項目”的話語，才把她從迷茫中拉回現實。
然後，就看到一個老外大叔要找她。
程城怎麼不懵逼。
而精明的費迪南，無需任何人的提醒，隻需要順著大家的目光，就定位到了他要找的人。
“程城女士，未見麵之前，就聽說您一定是一位美麗尊貴的華夏女士，果然如此。”
費迪南走到程城的麵前，沒有握手，而是單手放在胸前，微微半鞠躬，做了個好像西歐皇室的禮節。
至於他說，聽說過程城。
聽誰說的？
恐怕隻有李蕭知道，是聽那位凱麗說的。凱麗是西歐皇室的公主啊，她生命中的白馬王子找她給另外一個女人幫忙，哪怕心中嫉妒，也會在交代手下辦事的時候，無限拔高程城的身份地位。
那是麵子問題，凱麗不允許李蕭身邊的女人，從她嘴裏說出來，是一文不值的。
然後就有了眼前這一幕，費迪南用皇室的禮節去對待程城，把在場的江東藥業眾人給震驚了。
程秘書啥時候這麼高大上的了？
程城那姑娘傻的可愛，忙不迭也做了個同樣的禮節，這讓那位費迪南很是受寵若驚地再次鞠躬致禮。
然後……
大家都捂住臉，哭笑不得了。
輕舞那邊秀眉微皺，和林華華低語一番，確認那個老外的的確確就是歐皇集團的人之後，不由得吸了口涼氣。
這種來自國外的大型集團代言人，她也沒有任何接待經驗的。
更重要的是，根本不知道對方到來的原因，光看見他和程秘書在哪裏互相鞠躬致敬了。
“咳咳，費迪南先生？”
輕舞的呼喚，總算是緩解了那老外的尷尬境地，最後一次衝程城行禮，也不管對麵女孩還回不回禮了，旋即轉身。
麵向輕舞，微微一笑：“沈總，你好，我代表歐皇集團，應程城女士的邀請，來這裏談一筆千萬投資的合作項目。請不要質疑歐皇集團的誠意，協議達成，我們會立刻全額支付相關款項。”
費迪南言語禮貌，但對待程城和輕舞的態度卻是天壤之別。
作為歐皇集團的老臣，本身還是在西歐皇室有爵位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麵對一家小公司的老總時，低頭說話。
更何況，這次過來，他心裏還是有那麼點小怨氣的。
來華夏旅遊度假，隻想好好享受下愜意的生活，卻被凱麗公主一個電話指派過來，談個千萬歐的合作。
要不是深知那位凱麗公主恣意妄為，他肯定當場拒絕，撂挑子不幹的。
話說，堂堂歐皇成員來到這種小地方，怎麼也沒個人給奉茶？
費迪南心中不滿。
他是不知道，周圍那麼多江東藥業的人，還都在震驚中回不過生來呢。
程城請來的，談上千萬的合作，還說什麼簽了協議就全額付款。
這……
“費迪南先生，請問，您、您是想和我們江東藥業展開哪方麵的合作？”
輕舞吭哧半天，才問出來這麼個問題。
主要是她一個半吊子代理總裁，也從沒處理過眼前這種事情，思維都是混亂的。
很快，隨著費迪南的回答，她就更混亂了。
“隨便。”
“隨便？”
“對，無論貴公司的主營項目是什麼，我方願意支付千萬歐元的訂單款，你們隻需要提供相應金額的貨品即可。當然，如果合作愉快，不排除還有後續訂單的可能。”
費迪南話裏的意思，很直白，直白得令人發指。
那就是，我們這邊拿一千萬歐元來買東西。你們想給什麼，都隨便，啥時候給也隨便。
沒辦法，凱麗公主交代他的原話就是這樣，費迪南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了解到江東藥業現在的總裁姓沈，那就已經很不錯了，怎麼可能搞清楚這家公司的主營項目。
所以，那就隨便了。
別說會議室裏不明真相的群眾，李蕭這個當事人都差點吐血。
凱麗辦事也太隨性了吧。
就沒考慮過別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輕舞沉默下去，但是……
“開玩笑，你是哪裏來的老騙子？”
一聲怪叫發出，趙庭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一個箭步衝上來，就像扯住費迪南的衣服領子，揭穿對方的詐騙犯真麵目。
他現在深刻懷疑，這個老外是誰請來演戲，專門打他臉用的。
事實是，他確實被打臉了。
沒等靠近費迪南三米範圍內，兩個老外保鏢唰的下後發先至，直接把他整個人拽回來，往外一甩。
趙庭鬆的臉貼著地麵滑行出去，直直撞上會議室的玻璃牆，發出嘭的一聲震響。
全場寂靜。
片刻之後，輕舞猛的站起身：“費迪南先生，請您上樓，我們詳談。程秘書，你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