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歌舞升平的遊輪,在槍響之後,徹底亂了。
船艙一層那些普普通通的商人名流,哪見識過特大的血腥場麵,哪怕是搞過不少槍戰類電影的大導演,都嚇得瑟瑟發抖。
畢竟電影特效再怎麼逼真,那也是假的,而眼前是確確實實死人了。
一群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悍匪,隻用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槍殺了幾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就讓一層宴會廳裏數十位名流全都像鵪鶉一樣,縮起來腦袋蹲在了一起。
悍匪們輕車熟路地挨個收繳眾人隨身攜帶的電子設備,那場麵真可以用秩序井然來形容。
偏偏這幫家夥隻收電子設備,卻不說他們要幹什麼。
所有人隻能聽著船艙二層時不時傳來的槍響聲,沉浸在無盡的恐懼當中。
紮卡謀劃了很久的反叛行動,肯定不是搶劫一群正當商人就算完事的。
相比一層那些名流,船艙二層這裏聚集的隱形富豪才更有價值。
換做以前,紮卡絕對不敢對二層的人有任何不軌舉動,隻因為整個人販子組織都要靠這些大主顧過活。
可今天,他反都反了,也不準備繼續當什麼人販子,幹了這一票帶著女人帶著錢去逍遙快活,誰還管以後的生意好不好做。無論保羅和艾米莉之間的權力爭鬥,到最後誰是勝出者,即將麵對的都是全盤生意垮塌。
“哈哈,這就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多學點華夏文化還是有好處的啊。”
紮卡站在船艙二層的宴會廳門口,喃喃自語。
很快一個小弟急衝衝跑到近前:“紮卡大人,這群人的保鏢不少,全都不是善茬,怎麼辦?”
“殺,不用有任何顧慮,直接殺就行。這些人來做交易,全都是帶現金,不想留下把柄的,殺光了他們,難道還愁拿不到錢嗎。對了,裏麵的女人記得留下。”
紮卡交代一句,轉身向樓下走去。
二樓是肮髒交易的地點,能來這裏的人全都不希望身份敗露,即便是殺光了,也沒太大影響。
但是,一層那裏可不行。
那邊要是多出來幾條人命,難保不會引來各國警方的追捕。
更重要的是,樓下那些也是大肥羊,得采用一些柔和的手段,讓他們心甘情願掏錢買命才行。
紮卡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輪船的中間兩層,隻因為他覺得其他地方根本不需要他出麵。
船艙最底層是那些不入流的小貨色,還有一堆沒有出手的“貨品”,隻要拿到了錢,貨品隨時可以帶走,那些小貨色當作炮灰留下來去填補各國警方的怒火再合適不過了。
至於最上麵那層,自從幾名心腹手下幫著保羅解決掉艾米莉的保鏢之後,三層的所有人都撤走了。
算起來保羅和艾米莉之間的事情不可能那麼快搞定,紮卡真想看看,等他搞定一切帶人離開這艘遊輪之後,變成光杆司、令的保羅或者艾米莉會是一種多麼豐富的表情。
其實,他如果現在跑上去看一眼,也能看到不少出人意料的畫麵。
比如,保羅像個死狗一樣,單手扒著地麵,朝外麵緩緩爬動,試圖尋找支援。
他現在已經比剛才清醒多了,那個突然出現的麵具男,盡管隻說了簡單幾句話,可他腦海中依舊浮現出來某個熟悉的麵孔。
李蕭!
沒錯,那個麵具男一定是李蕭,否則不會對寧小夕那麼關心。
他現在應該是被艾米莉給纏住了,隻要趁著這會功夫爬出去,喊來紮卡,再把寧小夕抓在手中作為要挾,任憑那家夥再怎麼囂張,最後也是隻有死路一條。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讓你生不如死!”
保羅斷掉的那隻手還在流淌鮮血,可他眼中卻散發著詭異的興奮光芒。
他最最痛恨的三個人全都在這裏聚齊了,報仇雪恨、一雪前恥的大好機會,絕對是上天的眷顧。
然而,內心的興奮並沒有持續多久,一雙精致的女士皮靴擋在了他爬動前行的路上。
保羅下意識抬頭,視線當中立刻浮現出來個充滿成熟韻味的絕美華夏女人麵孔。
他看得有些癡。
他記得眼前這個女人,好像是代表華夏某個大型公司,來參加電影節籌備晚會的,畢竟格林電影節那麼大的噱頭,有能力吸引來自全世界各地的人。
但問題是這個女人不應該在一層嗎。
她根本沒資格往上走的,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傳遍全身,保羅張嘴就想大喊,結果對麵的女人出手如閃電,戴著黑色輕紗手套的手掌,直接掐住了他的嘴。
“你把寧小夕藏哪了?”
淡淡的一聲問話。
保羅真想一個白眼翻死過去。
今晚一切事件的轉折點,就是李蕭突然出現,扭斷了他的手臂,開口詢問寧小夕的情況。
萬沒想到,再來一次意外,竟然也是奔著寧小夕來的。
他忽然有些後悔把寧小夕抓住了,甚至都開始痛恨那個人販子朱莉絲,為什麼要把那麼個天大的麻煩送到他的麵前。
“說,寧小夕在哪!”
女人再度開口,另隻手上的突然翻出一把匕首,狠狠紮向保羅那隻完好的手掌,將其和船艙地板釘在了一起。
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保羅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一時間涕淚橫流。
我說,我什麼都說,可你能不能別掐住我的嘴,這讓我怎麼說啊。
“嗯?你這家夥還挺有骨氣的啊,那我試試在你身上紮幾十刀,看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硬氣。”
話音落下,女人手上動作不停,拔出匕首再度揮落,這次直接將保羅的整個手臂和地板釘在了一起。
保羅翻著白眼哼哼唧唧,慘叫聲都發不出來,還怎麼讓他說話。
“之前看你折磨那個艾米莉,我還覺得那個女人厲害,沒想到你也不差啊。”
又是一聲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匕首第三次抽出、揮落。
保羅徹底崩潰了,用鼻子使勁哼道:“你、你殺了我吧。”
“嗯?死都不肯說?”
保羅眼淚都快哭幹了,我是求你給我個痛快,別這麼折磨我了啊。